“正中目標！何哥，好樣的！”小林在對講機裏喊道。

    “嘿嘿嘿，這玩意兒就是霸道！”小何掏了掏震得嗡嗡作響的耳朵，然後自顧自地撫摸著還留有一絲硝煙的**。

    “俺得趕緊回到玉墅臨風，那裏有很多大人物，那裏安全得多。”想到這裏大坤扔下小坤的腦袋便騎上車去。

    “可俺的媽媽還在貧民窟呢？”大坤內心掙紮著。“俺的弟弟被俺害死了，如果媽媽也死了，俺以後結婚都找不到人主持了，再說了人家都說百善孝為先，俺絕不能扔掉自己的媽媽不管。”想到這裏大坤便扶起摔在地上的電動車朝著一個方向騎去。

    大坤騎了大約一刻鍾便來到了自己的住所。

    隻見這裏的建築都還是上個世紀的摸樣，高高矮矮的磚瓦房擁擠的放在一堆，落魄的各式招牌破爛的掛在兩邊的門口上，遍地都是垃圾，也無人清理，隻能用髒亂不堪來概括這裏的景象。換做以前，這裏有些小的àn mó店前都站著一些濃妝豔抹的女子見人就招呼著。自從出了事後一個人都看不見了，想必都逃命去了吧。

    大坤騎著車來到一處小院，他把車停好後，看到自家的房門緊閉著。隱隱約約的聽到房間裏傳來奇怪的聲音。

    大坤便謹慎的站到窗前打望著裏麵，不巧窗簾被拉上了，不過窗簾上以前被小坤拿煙燙了一個煙孔。大坤透過煙孔看到房間裏麵，一個**的肥胖男子用手捂著自己母親的嘴，激烈的趴在她身上聳動著。

    大坤看到此處，青筋暴露，顯然已是氣急敗壞！

    大坤兩步衝到房門前，一腳踢開房門，一把把那肥胖的男子從床上提溜下來，抄起隨身帶著的甩棍就向著那一坨驚愕的肥肉上招呼著。大坤用盡全身力氣擊打著那肥胖男子，打了好一會兒，大坤打得累了。

    隻見那肥胖男子被打得鮮血長流，皮開肉綻。癱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大坤也不顧母親的哭泣聲，轉身來到廚房取出一把菜刀，朝著肥胖男子的臉就砍去。

    半刻鍾後，大坤將滿地的碎肉踢開，把菜刀放在地上，自己來到飯桌上，坐著喘著粗氣。

    大坤的母親驚恐的看著滿屋子的鮮血碎肉，又看了看渾身鮮血，殺氣騰騰的大坤坐在那裏。

    隻感到心中一陣翻滾。

    “哇。”的一聲，她吐了出來。

    “你怎麽把王主任殺了呢？shā rén犯法的啊。兒子，你快走吧，不然待會兒jǐng chá來了。”大坤的母親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驚懼道。

    大坤也不說話，沉默的坐在那裏。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媽，現在外麵亂的一鍋粥，別說俺殺他一個，俺就算殺他全家都沒人管的！”

    然後大坤將外麵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母親。

    “哎，老大啊，這是何苦呢，媽媽受點委屈沒事的，萬一王主任家找來幾個人報仇可咋辦呐？咦，老二呢？”

    “他被怪物殺死了。”大坤平淡的說道。

    大坤的母親頓時哽咽了。

    “怎麽會？老二那麽強壯的，你怎麽不護著你弟弟啊！”

    “俺護著他？從小到大俺就護著他，你不知道那怪物有多厲害，子彈都打不死！俺護著他，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從小讓俺護著他，他今天才死了的。這都是你的責任！從俺記事起，你就把好吃的給他，好玩的給他，還要讓俺保護他，俺呢？俺就不是你親生的麽？就是因為你，他長得那麽胖！就是因為你才害死了他！就是你！”大坤激動的站起來語無倫次地大吼著。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大坤的母親聽到這些責問便哭了出來。“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兒子，我怎麽會故意偏袒老二呢？”

    大坤頓時嗤笑道“還不偏袒？家裏好吃的你全都給弟弟？俺呢？就吃點他剩下的？”

    大坤的母親哭得更凶了。虛弱的說道：“老大啊！我告訴你吧。你們兩個剛出生的時候，你就得了先天性白血病，需要進行骨髓移植，而你們的爸爸，早就在你們出生前離我們而去，我的骨髓和你們不太匹配。所以隻有你弟弟才能移植給你，因為你們都還太小了準備到你們三歲時再做手術，可是你在一歲的時候病情就惡化了，頭發都快掉光了，醫生告訴我，你們得盡快做手術，不然你就會死去。然後就做了手術，手術很成功，但是因為你們的年紀太小了，從那以後你弟弟的身體就一直不好，而這次手術將家裏所有的積蓄都用完了，我迫不得已的搬到這裏來住，為了你們能夠健健康康的長大，我什麽屈辱都可以忍受！老大，你的命是你弟弟給的，他又有後遺症，所以我才會偏袒他。他即便如此也長得不高，至於胖是老二得的一種病。這些事情並不是小孩子能夠懂得，便一直沒有告訴你們。結果！唉，我的老二啊，是娘害了你啊！“說到這裏那個麵色蒼白，滿臉皺紋的中年女子默默的抽泣著。

    大坤聽得如遭雷劈，以前的種種事情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媽！俺錯了！”大坤跪在母親的床前，不斷的用力磕著頭。

    “唉，老二死都死了，人生不能複生，願他下輩子投個好胎。沒事了，老大你站起來！”大坤的母親伸出長滿老繭的右手，攙扶起大坤。

    大坤站起來以後一把將母親抱著，嚎嚎大哭，一邊哭一邊說“媽，俺以後決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傻孩子！別哭了，把東西拿著，帶媽跑吧。”那個中年婦女堅強的抹去眼角的淚水。

    “媽，走吧，俺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大坤堅定的拉起母親的手。

    大坤把車子掉了個頭，剛剛發動電動車，母親還沒來得及坐上來。隻聽得“轟”的一聲，自家房子的牆壁被開了一個洞。

    灰塵消散後隻見一個怪物站在一片血肉中歪了歪脖子。

    後蹄在地上踩踏著。

    “咚咚咚”

    大坤的母親頓時一驚，想起大坤說的怪物如此可怕，可是自己就隻剩下一個兒子了，也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想到這裏她便衝向怪物，回頭看著大坤淒慘一笑。

    “快走，我的兒！”

    大坤愣在原地，看著母親如飛蛾撲火般衝向那怪物。

    自己的母親隻是想用血肉之軀拖延一點時間讓她的兒子能夠逃跑！

    怪物抬起手臂向上一挑，將麵前的女子一刀兩斷。

    “不！”

    大坤看到這一幕，頓時目眥欲裂。

    怪物走到大坤麵前。

    “嗒嗒嗒”

    大坤聽著愈來愈近的腳步聲毫不為動，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

    他就這麽看著母親的屍體，淚水不斷的滾落。

    霎時，天突然黑了。

    大坤聽到一陣歌聲，那是母親的手機鈴聲響了。

    “楓橋月，灞橋柳；

    一聲珍重離家走；”

    “唰”一道刀光閃過，鈴聲還在繼續響著。

    “跨四海闖五州，長路漫漫難回首；

    想思豆，連絲藕；

    夢裏常在畫中遊；

    黃土地，綠田疇；

    畫中美景不勝收；

    從此鄉愁繞心頭；

    遊子枕上淚離人，心上愁；

    記住鄉愁，我的同胞骨肉；

    秋水伊人青衫紅袖；

    何日相逢再執手。”（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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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遊子吟》韓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