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末世的生死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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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陰沉昏暗,猶如烏雲蓋頂,壓抑而沉重,連帶原本潔白的雪花也似乎變得灰暗起來。
雪地裏,一個單薄消瘦的身影**著上身,臉色慘白,迎風而站,傲然挺立於風雪中,無數深深淺淺的傷痕覆蓋在這具身體上,新傷舊患,縱橫交錯,縷縷鮮血順著破開的傷口流下,早已被冰雪凍結,斑駁雜亂的血跡與翻卷的傷痕,觸目驚心。
一襲破爛不堪的黑色披袍掛在肩頭,隨風飛揚,獵獵作響。
一柄接近人高的巨大寬刃刀插在身前,兩麵開鋒,中間一道狹長鏤空血槽,亮白的刀身上已經滿是傷痕。
鵝毛般的雪花紛紛飄下,灑落,在他的頭頂,肩上,早已經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在漫天飛雪的世界裏,一番大戰過後的廢墟上,天地靜寂無聲,一切都顯得那麽的蒼茫而淒涼。
良久,淩立的單薄身影微動,緩緩地的收回散落在風雪中的思緒,目光越過橫刀擋在自己身前的嬌小背影,越過無數支離破碎的殘缺屍身,越過包圍著自己的無數變異人和猙獰恐怖惡心嗜血的怪獸,延伸到更遙遠的廢墟。
那裏,是他曾經生活的城市,也是他今生最眷戀的地方。
隻可惜,曾經繁華的都市,林立的高樓,如今卻早已變得滿目蒼夷,坍塌破敗。記憶中漂亮整潔的街景,如今也是雜草叢生,廢墟一片。
那裏所生活的,不再是曾經統治地球的人類,而是已經變成了各類的變異人,變異怪獸以及更多的殘破而惡心的腐屍,那裏早已經由記憶中的人間樂土變成了血腥煉獄,變成了人類生命的禁區。
也許,也還有著不多的,被他們稱之為食物的人類躲在廢墟中,在那些潮濕的下水道,陰暗的地窖,破敗的庫房中,在那些陰暗腐臭而不易被發現的黑暗角落裏垂死掙紮,期待著奇跡的到來,亦或是死亡的降臨。
“多想再回去看上一眼啊,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消瘦的身影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在心裏對自己輕聲的說道,將所有的眷戀,遺憾與不舍埋進心底。
“血皇,投降吧!人類,是沒有未來的。”
一個宏大的聲音在風雪中遠遠傳來:“現在,已經是新的時代了,人類的醜惡劣性根早已經深深埋進了他們的血液中,骨子裏,這一切注定了他們將被新世界所拋棄,人類注定走向滅亡,也正在走向滅亡。今後將是我們進化人的天下了,加入我們吧,讓我們一起打造一個全新的世界,你可以和我們一起,成為新世界的主宰。”
聲音中仿佛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聲浪擴散,震蕩得空中飛舞的雪花化為齏粉,消散一空。
片刻後,才有新的雪花飄落,重新覆蓋天地。
“人類的未來,你們決定不了。”
單薄身影的聲音在風中響起,低沉,平靜,淡然,卻飽含著無比堅定的意誌,不可動搖。並不見如何高聲,卻依舊遠遠傳開,響徹整個天地,經久不散。
“血皇,別再執迷不悟,人類已經沒有未來了。看看這片天地,還有多少人類存在,就算存在,也不過是角族屍族的食物,人類的滅亡是注定的,就算我們放過他們,他們依舊會自相殘殺,直至最後一人,人類沒有希望了。來吧,加入我們,角族容不下你,屍族也容不下你,整個世界,隻有成為我們進化人的一份子,你才成繼續生存下去。才能看到人族真正的未來,一個由你和我聯手締造的未來。”
宏大的聲音再次傳來,天地間的飄雪再次為之一空。
“無需多說,戰吧!”
回答他的依舊是低沉平靜卻不可動搖的語氣。
“血妃,你呢?也不願歸來嗎?你本就是我們進化人的一份子,為什麽也要如此執迷不悟?”
宏大的聲音不再勸解血皇,轉移了目標,對著擋在血皇身前的嬌小身影勸解地說道。
“戰!”
清亮的女聲響起在風中,橫刀擋在血皇身前的嬌小身影張嘴吐出一個字,斬釘截鐵,戰意衝天。
“哎……”
伴隨著一聲充滿遺憾與無奈的輕歎,宏大的聲音沉寂了下去,不再出現。
“血皇,你不怕死,那他們呢?看看這些人類,看看這些你誓死守護的人類,他們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隨著宏大聲音的落下,一個沙啞的聲音飄忽不定,夾雜在風雪中,悠悠的說道。說出的話語卻是陰狠,血腥而殘酷。
“你乖乖投降,他們全部都能活下來;反抗,則死。”
“沙沙……沙沙……”
隨著這個沙啞聲音的響起,血皇的正前方,開始傳出一陣雜亂不堪的腳步聲。風雪中,出現一片龐大的陰影,漸漸逼近,越來越清晰。
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在漫天的風雪中浮現出來,單薄襤褸的衣衫如同破布一般掛在那些幹瘦而扭曲的身體上,如同剛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黑壓壓的人群赤著雙腳走在雪地裏,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緩緩向著血皇靠攏。
聽到沙啞聲音的話,原本被驚慌,恐懼,絕望,麻木,死氣等情緒充斥的眼神中開始浮現出對於生存的渴望,對活下去的希望,並越來越熱烈,越來越瘋狂。
“看看你麵前的這些人類,這就是你們人類的未來。你說人類的未來我們決定不了,那現在就交給你來決定。哈哈哈哈……血皇,告訴我,你會怎麽選擇呢?是選擇犧牲你自己,讓他們生?還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我的族群殺死,撕碎,變成食物吞食掉呢?我真的很好奇,用你的行動來告訴我dá àn吧,哈哈哈哈……”
沙啞的聲音,發出一長串的瘋狂而殘忍的笑聲,在風雪中嘶吼。忽而左,忽而右的聲音讓人無法確定到底是從哪個方位傳來的。
“可悲的人類啊,看著你們麵前的這個人,他自以為是你們人類的救世主。現在,記住他的樣子,等待他的選擇,或是你們的選擇,來決定你們的命運吧。因為你們的生命現在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你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麽你們死,要麽他死。如果他死了,你們就能全部都活下去,而如果他死不了,那就隻能是將你們這些廢物全部拿來喂我的族人,成為他們的食物,被他們吃掉。想要哪種結果,你們自己選擇吧。其實,能成為我的族人的食物被他們所享用,那才真正是屬於你們的榮耀呢。哈哈哈哈……”
雪地裏,聽到這一番話,眼中開始慢慢恢複生機的人群立刻變得騷動起來,隻有真正經曆過死亡的人,才能深刻的體會到生命的珍貴和美好。活下去的希望,對於生存的渴望,對他們有著太大的吸引力了,也讓他們的勇氣開始慢慢恢複,望著眼前凝立的,關乎他們生死的男人,相比那些殘忍而血腥的可怕怪獸,想到那些把他們當作食物撕碎啃噬的恐怖場景,眼前這個人類男人無疑顯得更安全,或者說更好欺負。
更何況,剛才發話的那個毫無人性的怪物也已經說了,現在決定他們生死的,就是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
隻要這個男人死了,他們就全部都能活下來。
他們的眼中開始燃起熊熊的火焰,那是對生存的渴望。
他們開始發出自己的請求。
“投降吧,救救我們……”
“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們不想死啊……嗚嗚……”
“投降吧,現在隻有你們救我們,他們說了,隻要你投降就能讓我們都活下去的……”
“嗚嗚……求求你,救救我們吧,不然我們全部會被那些怪獸吃掉的,我不想被怪獸吃掉,我寧願死也不想被吃掉啊,求求你……求求你……”
“我也不想死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給你磕頭,我不要被怪物吃掉,投降吧,隻要你投降我們就不會死了。隻要你投降,我願你做牛做馬,隻要你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啊……求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