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拿我做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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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六,楚天齊是被鈴聲驚醒的。他從床頭拿過手機,看了一下上麵的號碼,按下接聽鍵,叫了一聲“媽”。
手機裏傳出母親尤春梅的聲音:“狗兒,到縣裏都半個月了,怎麽也不回來一次?”
聽到母親的詢問,楚天齊感到一陣愧疚,自從到了縣裏上班,隻給家裏去過一次電話。於是,急忙說道:“媽,這兩周連著值班,平時也忙,回不去,下周我再回。”
忙點好,忙點好,媽就是老不見你,有點惦記,隻要你沒事就行。”尤春梅絮叨著,“吃的好不好?住的習慣不?沒打架吧?”
楚天齊盡挑好的說:“媽,你放心,我都這麽大了,怎麽還會打架呢?吃的挺好,和書記、縣長在一個食堂吃飯。住宿也好,我自己一個單間。”
狗兒有出息,都和書記、縣長一塊吃飯了,縣裏就是比鄉裏好。”尤春梅說到這裏,又問道,“和小寧姑娘也好吧,這不在一塊上班,不會有什麽變故吧?”
我倆關係好著呢,你兒子是誰呀?”楚天齊自負的說道。
就知道哄媽開心,媽就盼著你們早點辦事呢。什麽時候讓我抱上大孫子,我就開心了。”尤春梅的聲音裏滿是牽掛。
聽到母親又提這事,楚天齊趕忙岔開話題:“媽,你和爸身體怎麽樣?”
一提這事你就打岔。”尤春梅埋怨道,“我和你爸身體都好,家裏也都好,隻要你不打架,早點把小寧姑娘娶回家,就行了。電話費挺貴的,媽不說了。”
楚天齊正要接話,手機裏已傳出了掛斷的聲音。
他拿著手機,搖了搖頭。這時才注意到,上麵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寧俊琦的號碼。看時間是昨天晚上打來的,有一個時間是在外麵吃飯的時候,當時自己在喝酒。其餘時間都是在十點以後,想是自己喝的上頭,已經回來睡著了。楚天齊感歎著:喝酒誤事呀!
按著號碼回撥過去,手機裏傳出一個標準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再打,還是這個聲音。楚天齊又撥打寧俊琦辦公室固定電話,撥了三遍,都無人接聽,想是她出去了。
放下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楚天齊趕忙起床,洗漱一番,急匆匆趕到了縣委四樓四一三房間。四一三房間,可能是整個大樓裏唯一隻有房號、沒有門牌的房間,反正楚天齊現在還沒有發現其它房間有這種情況。
整個樓道裏沒有任何動靜,想是其他辦公室肯定都沒人在吧。楚天齊剛進到辦公室,桌上的電話就響了,他急忙抓起電話聽筒,說了一聲:“喂,您好。”電話裏沒有回音,他又說了一聲:“請問您找誰?”待他說完,電話裏傳來“嘟嘟”占線的聲音。
楚天齊放下電話聽筒,回看了一下電話號碼,是一個玉赤縣城的固定電話號。他回撥了過去,先是沒人接聽,跟著就掛斷了。他再次撥打,電話裏就傳出了占線的聲音。他有些納悶,但很快就明白了,一定是那個人打的電話,在查崗。楚天齊心中暗道:王八蛋,小人。
星期六、日兩天,楚天齊隻是中午去門口飯館吃了兩頓飯,晚飯還是方便麵。除了睡覺時間外,其餘時間都是在辦公室度過的。
在這兩天當中,楚天齊多次撥打寧俊琦電話,都是提示“關機”或“不在服務區”。在這期間,雷鵬也來過電話,告訴楚天齊,他去市裏開會了。
……
星期日晚上,楚天齊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拿出一包方便麵泡了,然後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這頓晚餐。
剛收拾停當,手機響了。楚天齊一看號碼,急忙按下接聽鍵,問道:“俊琦,你去哪了?”
先別問我。我前天晚上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你怎麽不接?”寧俊琦的語氣帶著不悅。
楚天齊“嘿嘿”一笑:“我不是睡著了,沒聽見嗎。”
睡著了?九點就睡著了?”寧俊琦的聲音帶著質疑。
哦,你是說第一個電話吧?那時候我正和雷鵬吃飯呢。”楚天齊解釋著,“當時喝了點酒,沒聽見,後來回到宿舍就睡著了。”
我就知道你又喝酒了,隻要沒有酒後亂*性就行。”寧俊琦調侃道,“沒出去洗花澡?”
還花澡呢,你花錢呀?”楚天齊反問。
寧俊琦的聲音很尖厲:“楚天齊,你什麽意思?聽你的口氣,還挺向往啊。”
哪有的事?”說到這裏,楚天齊打岔道,“這兩天給你打電話,都不通,你下鄉啦?”
是呀,我和郝姐去檢查防洪防旱工程了,到葦子溝的時候,正趕上大雨,晚上就住村委會了。”寧俊琦語氣盡顯疲憊,“別提了,差點讓蚊子把我給吃了。”
嘿嘿,蚊子咬就咬幾口,別讓男人吃了就行。”楚天齊打趣道。
混蛋,你說的叫什麽話?”寧俊琦喝斥著,然後轉移了話題,“對了,我前天給你打電話,就是要告訴你,我知道劉大智為什麽要處處針對你了。”
為什麽?”楚天齊反問。
寧俊琦肯定地說:“很簡單,他在拿你做投名狀。”
投名狀?拿我做投名狀?什麽意思?”楚天齊疑問道。
寧俊琦說道:“其實事情明擺著,以前劉大智是趙書記的秘書,他就貼上了趙書記的標簽,被認為是趙書記的人。趙書記這一走,他理應被安排為鄉鎮長或是辦公室主任、副主任什麽的。但他沒有被安排,不知道是趙書記沒來得及,還是中間有什麽岔口。新書記一來,重新選定了秘書。他就尷尬了,書記秘書一職自然就沒了,隻剩下秘書科副科長一職。”
聽到這裏,楚天齊忽然想起了趙書記打電話一事,便插話道:“星期五那天,趙書記來電話,當他聽說是劉大智主管我的時候,沒有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很快轉移了話題。我分析可能趙書記早就對他不感冒,也或者是趙書記從他身上體會到了人走茶涼的滋味。”
是的,不管是哪種原因,都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一般。但外界卻不知道這些,依然把他看做前任書記的秘書,包括新書記柯興旺肯定也是這麽看。隻是為了不落人口實,所以新書記才暫時沒有動他。”寧俊琦分析著,“但他肯定是感受到了極大的危機,為了擺脫這種危機,為了重新受到重用或是安排到一個實權崗位,他就需要找到一個突破口。以他做事的風格而言,和趙書記劃清界限,就是最好的捷徑。如果用自我表白的方式,肯定無法取得新書記的信任,所以他就用打擊趙書記的舊部做為突破口,於是你自然就成了他向新書記效忠的投名狀。”
為什麽會選我?”楚天齊問完,就笑著道,“我明白了。”
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了。你被視為趙書記的人,論職位不高也不低,收拾你正符合他的利益。不管他在收拾你的過程中,是否占了上風,但他與你勢不兩立的關係,勢必會進入新書記的耳朵。”寧俊琦繼續說道,“還有一條,就是關於你和新書記有矛盾的傳言。如果你倆以前真有矛盾,那麽他替新書記收拾了你,自然會贏得了新書記的好感。如果你倆沒有矛盾,那麽他收拾了前任書記的鐵杆,也相當於向新書記表明了態度。”
話雖這麽說,新書記也未必買他帳,也許會把他看作趙書記的人。”楚天齊提出了不同看法。
你說的這些,他肯定早就意識到了。所以,這一階段你和新書記所謂的矛盾,被渲染的如此逼真和尖銳,他可能也在背後使力了。另外,他也可能通過給你貼上‘趙中直’三字的標簽,把他塑造成和趙中直係勢不兩立的鬥士。當然,他還可能通過其它方式,讓新書記知道他不是趙中直的人。”寧俊琦說到這裏,苦笑道,“也是事有湊巧,當他需要你的時候,你送上門去了,到嘴的肥肉,他能不咬上幾口?”
其實,在這些天,楚天齊也猜測到了一些劉大智的目的,隻不過一直不確定。經過今天寧俊琦這麽一說,他徹底肯定劉大智在拿自己做投名狀,向新書記柯興旺表忠心的投名狀。隻是,劉大智的投名狀,是不是柯興旺需要的呢?楚天齊不清楚,恐怕劉大智也不清楚,也許隻有柯興旺能給出答案。
可能是半天聽不到楚天齊的聲音,寧俊琦追問道:“你怎麽不說話?”
楚天齊“嘿嘿”一笑:“他想咬就能咬啊?那也得看看他有沒有好牙口,弄不好,咬我不成,還得蹦掉他小子幾顆牙呢。”
寧俊琦忙道:“你可不許胡來。”
我是胡來的人嗎?我是君子。”楚天齊調侃著,“當然了,有時君子在遇到小人時,偶爾做一回小人也無妨。”
聽你的語氣,你又憋什麽臭……那什麽了吧?”寧俊琦“咯咯”笑著道。
你是說我憋上臭屁了吧?對他那種家夥,就得用臭屁薰他。想拿我做投名狀?沒門。”楚天齊得意的說道。
寧俊琦笑道:“咯咯咯……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麽損招了?”
暫時沒有,不過一路酒肉招待一路賓朋。”說到這裏,楚天齊唱了起來,“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
迎接它的有獵槍……”寧俊琦接唱道。
霎時,“對歌大賽”在電話兩端熱烈的進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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