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人生三大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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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踹禦兔?”我盯著那塊‘祥瑞禦免’的牌子看了好幾秒鍾,才大概想明白小楠為啥會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
因為這四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好看歸好看,但是乍一眼看上去,寫的還真有些像‘羊踹禦兔’。
隨著小楠這句話蹦出口,整個屋子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不去管菲莉絲那要吃人的眼神,牛軻廉急忙拽著我倆的衣領往樓梯的方向跑去。
一直來到二樓,才來得及停下來歇氣。
我猛地敲了下小楠的腦袋,說道:“什麽羊踹禦兔,禦兔喊疼亂七八糟的,那叫‘祥瑞禦免’,就算有下句那也是‘家宅平安’!”
小楠委屈巴巴的望著我,糾結的抱著腦袋。
說完後,我狐疑的盯著牛軻廉,問道:“說起來,為什麽你們的大廳裏要掛這樣一塊牌子?我怎麽感覺這像驅邪用的,這牌子哪怕掛在大門口我都不覺得奇怪,掛屋裏不嫌瘮得慌嗎?”
“這個……”牛軻廉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不是?為了防止黴運纏身,不得已才想出來的措施。”
我奇道:“防止黴運?這又是什麽說法?”
牛軻廉解釋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經牛軻廉解釋了一番,我算是大致明白了他想說什麽,簡而言之,掛這塊牌子的原因出在菲莉絲身上。
按牛軻廉的說法,菲莉絲這個人有個奇怪的能力,那就是隻要與她接觸過的人,短期內自身的運勢會被吸取,隨後厄運纏身,麻煩不斷,不管什麽奇葩的倒黴事都能遇到,相反,菲莉絲自己卻運勢旺得不行,好運連連。
牛軻廉還給我舉了個栗子,在菲莉絲十歲那年,有一天她在兩名女仆的陪伴下出門逛街,三個人並排行走,兩個女仆在兩邊護著,菲莉絲站在中間。三個人一路有說有笑,完全被一陣輕快的氣氛包裹。
不過誰也沒想到,她們就在剛出門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卻突然遇上了車禍——一輛螞蟻車失控了,迎麵撞了過來。
當時車主雖然控製不住螞蟻,但是眼見即將撞到人,他也慌了神,手忙腳亂,最後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死死拉著韁繩,企圖控製住螞蟻。螞蟻被嘞得不輕,在大路上猛地打了個橫,雖有所好轉,但收勢不及,最後還是向三人撞了過去。
神奇的情況出現了,螞蟻車經過這一番折騰,雖然停了下來,但螞蟻與車體的連接卻被掙脫了開來,分成兩個部分,被慣性牽引分別向兩個女仆撞了過去。
最後的結果,兩個女仆被撞成了重傷,偏偏站在中間的菲莉絲連汗毛都沒傷著一根。
三個人並排行走,半路遇上車禍,中間那人沒事,兩邊的人都被撞了?
剛開始聽到這番話,我自然當牛軻廉在開玩笑,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巧的事?
不過牛軻廉卻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所言非虛,甚至他還多說了許多玄乎的事情,反正事情經過多半是與菲莉絲接觸的人遭殃,而菲莉絲本人每次都有驚無險。
掛這塊牌匾的原因,隻是為了讓這幾個字壓製一下菲莉絲招來厄運的效率,也算是辟邪消災吧。從菲莉絲十歲那年遇上車禍開始,這塊牌子就盯上她了。不論是在家裏,還是去學校裏,隻要她可能存在的地方,都會掛上這麽一塊牌子。
這麽玄乎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信,眼見牛軻廉打開客房的大門,我扇著迎麵撲來的黴味,皺著眉頭一邊往前走,一邊解釋道:
“牛老哥啊,俗話說得好,封建迷信不可信!什麽招來厄運,吸取身邊人的好運這些亂七八糟的,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玄乎的事情?你該不會是編瞎話來嚇唬我們倆吧?嘖,說起來這間屋子有多久沒住過人了?”
牛軻廉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我也寧願相信這不是真的,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啊,千真萬確,絕無虛言。”
我急忙對牛軻廉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就算這些都是事實,我看多半都是巧合而已,世間萬事萬物都有科學能解釋的依據……哦,對了,你還不知道什麽是科學是吧?待會兒我再給你解釋,反正你隻要知道一點,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麽玄乎的事情。”
我抬手用力揮走鼻尖的黴味,喃喃道:“這屋子可真黑,燈在哪兒?”
一邊說著,我一邊從口袋裏掏出電量所剩無幾的手機,打開手電筒照明,觀察屋內的景象。
牛軻廉輕輕歎了口氣,無奈道:“貓老弟,你是真不知道小姐的厲害,我從小看著她長大,我敢保證這都是真的,會長大人在每年魔法學院放假的時候,都把小姐流放到岩城這個鬼地方不是沒有原因的。”
頓了一下,牛軻廉繼續說道:“這些玄乎的事情,其實你是親身經曆過的,比如今天被你坐碎的那把椅子,它保持這個破破爛爛的樣子至少有三年了,三年時間少說也被用了上百次,可是一直都好好的,從沒出什麽意外。今天被小姐這麽一摸……結果你才坐上去就碎了……”
我急忙打斷牛軻廉的話,說道:“行了,牛老哥,這是錯覺,翻天了也隻是巧合,沒那麽玄乎,我現在就能給你解釋原因。”
“其實這是即視現象的一種,你們習慣了菲莉絲小姐招來厄運這個自以為然的設定,以後不管見到什麽倒黴事,都會用‘吸走好運,招來厄運’這個奇怪的設定來強行解釋這些事情。”
我用手機的光亮照著地麵,我發現地上鋪著一張紋飾著菊花的毛毯,做工精致考究,我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塊毛毯……
我一邊蹲下身來參詳著毛毯上的紋路,一邊給牛軻廉解釋:
“這就好比人生三大錯覺:手機震了,ta喜歡我,我能反殺。這些都是錯覺而已,不必當真,科學自然能解釋一切。”
說著,我抬起頭來,露出一副輕鬆的表情,對著牛軻廉張開雙手,說道:“你看,你說的那些被厄運纏身的人,多半都受了重傷,而我呢,隻是跌坐在地麵上而已,現在不也一樣好好的嗎?”
話才剛說完,我那輕鬆的表情卻瞬間凝固了下來。
因為,我突然覺得腳底下發軟,整個身子慢慢的往底下沉去,這種感覺……就像是陷入了流沙一樣。
我臉色頓時有些難看,用手機的光亮向腳下照去。
隻見我腳下的那張毛毯居然慢慢凹陷了下去……
我苦澀的叫了一聲:“牛老哥……”
牛軻廉應了一聲,狐疑的盯著我。
我苦澀的問道:“你們商會的房子應該沒有什麽質量問題吧?”
我話音剛落,不待牛軻廉回答,甚至我都還沒反應過來,隻來得及將手中的手機扔向一旁……
伴隨嘩啦一陣巨響,我突然覺得身體往下一沉,整個身體迅速向下墜落……幾乎同時,我的身體與硬邦邦的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嘶……”
忍著身上傳來的一陣陣疼痛,我睜開眼睛一看,眼前正有隻哥特蘿莉幸災樂禍的盯著我笑。
我迷茫的看著四周……這裏不是維爾納商會的大廳嗎?
我低下頭來,看了看身下那張紋飾著菊花花紋的毛毯,隨後抬起頭來,往頭頂上一看……破舊的天花板上有一個半米長寬,通體漆黑的破洞……
也就是說,我是從這個洞裏掉下來的,從二樓掉到了一樓大廳。
想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我不由得破口大罵:
“臥槽……誰那麽缺德?用毛毯來補樓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