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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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小廚房早就將熱氣騰騰的糕點什麽的全部都端了上來。

    長公主心疼自己的兒子,一個勁兒的往他盤子裏頭夾菜。

    顧玠默,看著自己盤中已然是堆成了高山一般的食物,不由得有些頭疼。

    “這是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芙蓉玉露糕,我特地讓人從溫泉行宮裏頭摘得新鮮的荷花做的,這個是金桔酥,金桔是昨日水運方才從秦嶺運來的,我瞧著他們現做的。”說著伸手將一塊金桔酥放到了顧北的盤中:“還有桃酥,山楂糕,這個,這個是椒鹽酥,你嚐一嚐。”

    顧玠麵前的盤子已然是堆得如同小山一般,隻得笑道:“母親,我哪裏吃得了這樣多,今晚皇上還要在宮裏賜宴呢。”

    “距離賜宴還有兩個時辰呢,到時候又要應對各路奉承的人,現在不墊墊肚子,怎麽能行?”長公主說道。

    他實在是無奈,隻得伸手再次拿起一塊金桔糕,一咬開,裏麵竟是包裹著一個小桔子,酸甜的味道頓時散開來,顧北不由得誇讚道:“小廚房裏頭做的這個金桔糕卻是格外有新意。”

    “你喜歡就好,這個糕點師傅是從四川的文殊院新聘過來的,等到你的府邸建好之後,也可以聘請一個。”長公主說到。

    “我還聘他做什麽,我想吃自然就到兄長府上了。”顧玠說到。

    長公主隻是笑著說到:“終歸是別人的,等你成了親,莫不是還要帶著你夫人一同上門不成?”

    “兄長自然不會嫌我。”顧玠隨口說道。

    “也就是這個兄長吧,換了旁人,看你敢不敢這樣說。”長公主笑道。

    看著顧玠吃的差不多了,這才問道:“皇上準備對於葉氏怎麽安撫?”

    “陛下下旨,收押山西總兵李路於天牢,擇日處斬,追封葉靖為上輕車都尉,外加忠烈將軍,封孤女為孝柔郡主,葉英戎馬一生,一家護國忠義,封為上柱國。”顧玠放下了手中的糕點,撿了一方手帕擦了擦嘴巴,聲音略微有些沉重:“回到宮中,上柱國請了一道旨,懇請陛下恩準回山西老家。”

    “陛下答應了?”長公主問道。

    “自然是答應了,楊氏一黨無人反駁,終究朝堂之上少了一個勁敵,何樂而不為。衣錦還鄉,賞賜黃金萬兩,修建府邸,可是上柱國統統不要,隻是帶了十幾個仆從和郡主帶著忠烈將軍的靈位明日便要離京。”

    “這麽快?”長公主略微有些驚訝。

    “我也想不到這樣快,”顧玠低聲說道。

    “可憐孝柔郡主了。”長公主顧左右而言他,反倒是頗有感觸的說道:“我看著那個孩子心思細膩,雖沒有母親教養,可是品性,才德樣樣都是拔尖的,氣度風範卻也是不輸給皇家風範,原來還想著替你上門求親呢。”

    顧玠聰穎,自然是曉得這一旁人多,母親不便多言,倒也是沒有再追問下去,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清河公主,我這次回京竟然沒有見到她,這也件罕事。“

    ”前年太皇太後薨,她自請去皇陵守陵去了,至今未歸。“長公主說到。

    過了片刻,長公主緩緩的站起來,對著旁人說到:“你們也都先下去吧,我同二爺五年未見,說些體己話兒。”

    頓時莫語自然是知道意思,率先走出門去,所有的丫頭也都行了個禮,退了下來,順帶是將門輕輕的關上。

    頓時莫語自然是知道意思,率先走出門去,所有的丫頭也都行了個禮,退了下來,順帶是將門輕輕的關上。

    ”清河給太皇太後守靈?“顧玠不由得有些奇怪,要知道太皇太後生前最忌憚的就是清河王,唯一能夠同當今皇帝爭太子之位的王爺,後來清河王病死,清河王妃因為說了關於太後的大不敬的話,被太後怒極賜死,以至於清河郡主五歲的時候便入了皇宮,雖然表麵為太後撫養,可是她卻是恨極了太後,太後本來也是為了平天下悠悠之口,自打清河公主入宮,也是左右看不順眼的,兩個人本就是不和,劉清河那個性子竟然能夠去給她守靈?顧玠橫豎都是不信的。

    ”是我讓她去的。“長公主似乎看出了顧玠的想法,不慌不忙的說到。

    顧玠抬眼,似乎有些不理解母親的做法。

    “宮中如今楊氏權勢滔天,她又是最得皇帝疼愛的公主,楊氏和蘇氏勢必都想要收起為己用,若是一方提出來收養公主,公主是拒絕還是答應呢,她也是聰明人,自然就自請出宮了,今年回來,也就及笄了,楊氏蘇氏自然也就沒有了收養的理由。”

    “還是母親思慮周全。”顧玠不由得感歎道,忽而他再次想起來了一件事情:“葉將軍被貶出宮之事發生的卻是有些太蹊蹺了,母親,莫非京中的那些傳聞是真的?”顧玠問道。

    “想必你也聽說了,出塵夫人一事。”長公主說道。

    “我隻知道出塵夫人是楊右丞的寵姬,旁的卻是不敢道聽途說。”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其中細節,我也不知道,隻是前月十五日,眾女眷受楊夫人之邀過來右丞府上賞花,我也去了,在遊園之時,出塵夫人巧設計謀,將我引到蘅院,她帶著其女成碧跪下求我,今晚助她母女二人出城。”長公主說到。

    “今夜出城?”顧玠隻不過聲音有些變化,可是臉依舊冰冷如常:“莫說長安城之中戒備森嚴,僅憑右丞府上,少說也有數百家兵,一個婦人怎可能攜帶著一個孩子連夜出逃不為人所知呢?就算是出了城,日後楊玄追究其妾攜女出逃之事,必定又掀起波浪,母親可是答應了?”

    “因為她的一句話,我不得不答應。”長公主站起來說到。

    “什麽話,竟然能夠請動母親幫忙?”顧玠問道。

    “與你無關,你無需知道,出塵夫人說今夜子時隻需將巡防營守將孟飛軒引走一盞茶的時間便可。”長公主說道,

    “將孟飛軒引走簡單,可是巡防營之中士兵調遣可是需要兵部尚書的之令的。如何能夠調動?”顧玠不由得隱隱有些擔心。“這些事情你不用太過於擔心,屆時子時一到,你隻需要設法掩護徵兒出宮就行了。”長公主說道。

    這件事情,怎麽又同兄長扯上關係了,他一時來到長安,竟是心境遠不如從前,如今他已然不能夠在家族的羽翼之上成長,京中風起雲湧,如今各方勢力虎視眈眈,他如今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遮蔽鋒芒。

    顧玠也是不知道為何,這件事情竟是也將兄長卷了進去,心中卻是隱隱有些不安,可是既然母親不願意說,自己也不便多問,隻是眸色更加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