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程嘉這般問，靈筠方才想起來，她說看著麵前站著的這個俊郎周正的少年的眉眼怎麽看著這樣熟悉，原來是從前見過的，這就是魯其琛的弟弟魯其珅，也正好是同著沈則同窗。

    ”兄長念書的時候，有些疑慮故而留下來正在問夫子呢。”魯其珅恭敬的說到。

    ”原來如此。”靈筠點了點頭，沒有再問，隻是看著沈則，沈則衝著她拱手作禮:”姐姐。”

    靈筠問到:”今日可還是有課？”

    ”沒有了，夫子放了我們三日的假。”沈則說到，一雙眸子不再似從前那般呆滯，而是充滿的生機。

    ”那就好，這幾天可以好好休息了。”靈筠問到:”你們兩個餓不餓？帶你們去吃早飯好不好？”

    ”也好，我想吃天香樓的西湖牛肉羹。”小則道。

    ”還是你同我合得來。”程嘉伸手摸了摸沈則的頭，笑著說道，他抬起眼睛，看著魯其珅，聲音也不同和魯其琛說話的時候那般傲嬌，就像是對沈則說話一樣，溫和的問到:”你同我們一起去吧？”

    ”多謝程哥哥，可是我還要在這裏等兄長呢。”魯其珅笑著拒絕了。

    ”你不用著急，進去同小則一起吃吧，窩在外頭等著你兄長就是了。”靈筠提議。

    魯其珅有些猶豫，可是程嘉哪裏由得他在那裏猶豫，一把將他拉進去吃飯，一邊還說著:”你兄長出來自然有他飯吃，我還沒念書呢，就已經餓的受不了了，更何況是你們兩個小不點，放開了肚子吃，我請客。”

    沈則進了鹹寧宮官學之後，舉止進退有度，言談得體大方，靈筠不由得想給這個鹹寧宮官學五星好評，自從成碧治好了他之後，八歲過渡期，他卻開始同同歲的少年一樣，開始變得有頑皮了，雖然鬧得靈筠頭疼，可是終究是沈則不同旁人，一點也不讓她擔心，畢竟是少年嘛。

    可是如今看來這個鹹寧宮官學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總害怕沈則給自己施加的壓力太大，日後，隻會一味地死學習，不懂變通，變成了呆子，這就同他原來卻是沒有什麽兩樣了，所以靈筠心中卻是打定了注意，讓小則多與魯家兄弟接觸，最重要的是同魯其琛接觸。

    不是她有偏見，依她將近二十年的閱人經曆來看，魯其琛兄弟很是能夠深交的朋友，就算是魯其琛如同程嘉所言的那樣，一心想要平步青雲，人各有誌，倒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程嘉卻也是不以為然，他認為，同他魯家兄弟的了解，雖然同魯其琛是嫡親的兄弟，可是終歸是有些不同，除卻是魯其琛是靈筠的心上人這一點不提。

    ”那還請程公子分析一下，那裏有不同之處了？”靈筠聽了程嘉這話，一本正經的問道。

    ”魯其珅做事情有些束手束腳的。太過於中規中矩，他可以說是個忠臣，可是良臣未必算得上，而魯其琛不同，魯其琛此人非池中之物，日後倘若是能夠平步青雲，怕是同如今的楊右丞不分伯仲。”程嘉分析道。

    ”從前一直聽聞忠良之臣，卻沒有想到竟然還能夠拆開來讀。”靈筠不由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程嘉素來是一直叫著魯其琛小子的人，竟然是對他有這樣高的評價，程嘉也還有幾分識人之明啊，心中正在暗自驚歎的時候，隻聽程嘉不慌不忙的又開口了。

    ”我以為所謂忠，自然是上至君主江山社稷，下至朋友都可以放心與之交，遇到問題敢於明指出來，敢提出來質疑，可謂忠友；良卻是能夠對於君主進有用之言論，並能夠巧妙地讓之采納，讓朋友心服口服的聽從他的建議而不至於心中不快，這算是良友“程嘉說道。

    “說的甚是有幾分道理，倘若是商家子弟能夠參加科舉，估計你也可以金榜題名了，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魯其珅不過才八歲，你怎就看得出來他為人太過於中規中矩了？”靈筠挑眉。

    程嘉看著她，繼續說到：”倘若是你正在酒樓比較好的風景窗裏麵吃飯，正好是正巧是一位長相氣質出眾的小姐同著丫鬟過來了，想要同你換一換位置，你該怎麽辦？”

    ”為何要換？“靈筠不假思索的說道：“我還想要一邊吃飯一邊看風景咧。”

    程嘉略微有些無語，右手抬起來在空中微微畫了個小圈又收回來：“倘若是個長相貌若潘安的男子提議呢？”

    “另當別論。”靈筠靦腆一笑。

    “這就對了嘛。”程嘉屈起來手指在靈筠的額頭輕輕一敲。

    “所以？”靈筠推開他的手問道：“咱們這樣背後說人家壞話真的好？”

    程嘉沒有說話，收回了手之後，轉身讓開了一條道路，讓靈筠能夠看清楚天香樓裏頭發生的情形，一位穿著蔥綠色服飾的丫頭很是水靈，身後站著的卻是一個少女，帶著紗帽，隱隱綽綽能夠看得出來是個美人胚子。

    此時小丫頭正在同她姑娘看著沈則和魯其琛兩個人不知道小聲的說些什麽。

    “走近些。”程嘉催促她，靈筠有些猶豫：“我這莫不是成了偷聽牆根的人了吧？”可是腳步卻是絲毫沒有聽的。

    兩個人蹲在了下頭，仔細的聽著裏頭的對話。

    小丫頭開口了，說話的聲音如同銀鈴一般：“憐兒見過二位公子。”

    二人回禮。

    ”敢問姑娘有何事？“魯其珅的聲音有些奇怪，沈則沒有說話。

    ”是這樣的，今日是我家老爺的壽辰，我家老爺旁的飯館的菜都不喜，唯獨偏愛這一家的菜，因為今日廟會人多了些，生怕是趕不上時辰，故而我家姑娘親自過來預定呢。“憐兒說到。

    魯其琛登時起身，對著憐兒身後的那位姑娘行禮說道：“那還真的是要恭祝令尊大人壽辰之喜了。”

    “多謝公子，方才憐兒口誤了，是我祖父壽誕。”那位姑娘緩緩開口說道。

    靈筠同著程嘉卻也是聽了一會兒的牆根，她倒也不覺得怎樣，反而是低聲對著程嘉說到：“這樣一聽，我倒是覺得這個姑娘有些莫名其妙，她祖父生辰確實是一件喜事，可也用不著對著陌生人也說吧。”

    程嘉看著靈筠，靈筠看出來了他眼神之中蘊含的意思，用現代話來說，那就是關愛智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