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讓你愧疚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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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直播的新聞突然被一陣噪音晃動的畫麵,所有人都朝著天上的方向指。素質良好的記者很快穩定了情緒,介紹起現在的情況,並且把畫麵也轉向了房頂,並且吩咐人報警。

    房頂上有一個女人已經站了起來,腳踩出了護欄,幾乎下一秒就要從空中掉落下來。下麵圍觀的群眾驚慌地尖叫起來,這時候畫麵拉近,蘇貝貝的臉有些模糊地出現在鏡頭麵前。

    蘇貝貝畫上了精致的妝容,把所有的發絲都挽上了頭,一身純白的旗袍把她優美的身材展現了出來。很美,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古典美人,可這種美帶上了一種脆弱的悲涼,下一秒就會變成一灘惡像。

    我心裏一跳,不好的預感襲來:“蘇貝貝,你現在在哪裏?”我終於知道剛才聽到的風度額聲音是哪裏傳來的了。

    蘇貝貝哎呀了一聲:“本來想穿得美美地走完這一輩子,竟然被鏡頭捉捕了。木xiǎo jiě,你知道嗎?我這輩子都是生活在聚光燈下的,我很享受鏡頭和人們的視線,我覺得我就是個絕無僅有的人,獨一無二的個體,也是個無所不能的個體。”

    “沒錯,你當然是獨一無二的,你忘了隻有你一個人被稱為古典第一美人嗎?從來就沒有人懷疑你,你現在隻是遇見挫折了,你背後還有強大的蘇家,你還可以站起來,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我慌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蘇貝貝會走上這一條路。

    我以為蘇貝貝的性格,是那種越戰越勇的人,我想看著她受挫折,但是我從來沒有想到要她死!千萬不要跳下去!

    “難得能聽見木xiǎo jiě你對我的誇讚。”蘇貝貝確是勾唇一笑,風輕雲淡一般,聽不出任何的感**彩。

    “蘇貝貝,你這個懦夫,你如果跳下去,你就真的輸了!不管你之前贏得多麽光彩,別人隻會記得你是輸給了柳茜沒辦法承受去自殺的膽小鬼!你背負了一聲的美名,最後你就要這樣終結生命嗎?”蘇貝貝越是淡定我越是害怕,這種對生命沒有了期待的感覺我太明白了,如果不是有千羽虹在身邊,我說不定也會走上這條路。

    “木xiǎo jiě,你聽我說。”電視裏的蘇貝貝坐在了欄杆上,傾斜著大腿,就像是坐在貴妃椅上雍容華貴的寵妃。

    “你說。”我接連著呼吸了幾口氣。

    蘇貝貝說:“木xiǎo jiě,我這輩子得罪的人不少,隻有你能讓我記住,能讓我覺得有愧疚恐怕就隻有你了。”

    我連忙說:“我原諒你了,所以你快下來!”

    “在我給你打diàn huà的時候我就預想了兩種結果。”蘇貝貝完全沒有聽我的,自顧自地說著,急得我完全沒有辦法。

    “一是給你道了歉,然後自己一個人悄悄地跳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蘇貝貝說的時候竟然還笑了起來,“第二種結果,自然是被你發現了,也就是現在的情況。你知道我會怎麽做嗎?”

    我張開嘴沒有辦法說話,一時間愣在了原處。

    “我會讓自己的人生自我完整,我從來沒有對誰愧疚過,自然也不會在最後這一次對你愧疚。唯一能轉換我這種愧疚的心情,那就是再陷害你一次。隻是這一次付出的代價是我的生命。”蘇貝貝笑眯眯地說著,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即將要輕生的人。

    再陷害我一次?什麽意思?

    我怎麽聽不明白蘇貝貝的話。

    “那就是讓你愧疚一輩子。”蘇貝貝嘴角露出了最大的笑容。

    我的嘴唇有些哆嗦:“我,我為什麽要愧疚”

    “因為是你幫助了柳茜,才讓我走到了這一步”這句話還有幾個字沒有聽清楚,就隻聽到了一聲啪嗒摔在地上的聲音。

    “啊!”文初語尖叫了起來,驚恐地盯著電視畫麵。

    我手中的diàn huà直接掉在了地上,睜大了眼睛裏是收縮的瞳孔。

    蘇貝貝丟下了手中的diàn huà,麵帶微笑,躍身一躍

    畫麵花了一下,很快移到了別的地方,傳出來的全是驚恐的尖叫聲。

    蘇貝貝,真的跳樓了。

    我一下子緩不過來,有種窒息的感覺,身體搖搖欲墜,癱倒在沙發上。

    文初語和劉媽趕緊來扶住我,給我拍著胸脯,可我腦子裏一直能想象出蘇貝貝整張美麗的臉摔在地上成一灘腦漿的畫麵,血腥到讓人嘔吐!

    “嘔!”胃裏的酸水突然冒了起來,我衝到浴室裏吐了個稀裏嘩啦。

    眼淚水爭先恐後地往外麵鑽,讓我都要看不清鏡子裏可悲的自己。

    蘇貝貝說得沒錯,我會一輩子都愧疚。

    因為她的死是我的間接造成的,如果當初不是我答應了柳茜的請求,接手了璞玉那家公司,如果年前我沒有把那張設計送到風情雜誌上刊登,那蘇貝貝還是意氣風發的蘇貝貝,而不是一具不能呼吸說話的屍體。

    我憎恨蘇貝貝,恨到我牙癢癢,可我從來沒有過置他於死地的想法。

    這輩子恐怕最憎恨的人就是風伶和蘇貝貝了,但是前後的性質不一樣,如果是風伶,我肯定會不顧一切去殺了她,親手把她的喉嚨掐住。因為風伶親手殺了我的孩子,等於是去了我一大半的生命,把我最重要的東西來帶走了,我對她的恨血淋淋的深。

    可是蘇貝貝不一樣,她跟風伶不一樣。

    該死的是風伶,而不是蘇貝貝。

    都是我,全都是我害了她。

    “槿夏!”文初語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蹲下身子的動作有些艱難,隻能扶著牆壁小心蹲著,“槿夏你不要嚇我,我已經給瑾和打了diàn huà了,他馬上就過來。”

    “不,不用他過來!”我連忙拒絕,拉著水池的邊緣努力站了起來,“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文初語皺緊了眉頭:“可是你的臉色很難看。是,是因為蘇貝貝嗎?”

    我呼吸一窒,好一會才說:“不是。”

    “蘇貝貝她自殺跟你沒有關係,隻能怪她承受能力太低,明明還可以翻身再來偏偏要選擇這麽極端的方法。”文初語絮絮叨叨地說。

    我的臉色卻是越來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