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正常情況之下，的確如同您所說的，樹皮是不能剝掉的，但是在特殊情況下，例如這個樹皮已經老死，不能提供給大樹氧份的時候，我們必須替它剝掉外皮，讓它自己長出新的樹皮出來。 ”

    “人和大樹終究是不同的，大樹雖然是靠著樹皮呼吸，但是剝掉部分樹的外皮，不會讓它死亡，反到是會促進新樹皮的快速增長，而人的鼻子呼吸不了，卻是隻能借助著氧氣機來呼吸了，這是根本的差別。”

    “等到被剝掉的部分樹的外皮長出來的時候，我們在剝掉另外一部分樹的外皮。”

    “剝掉的另外一部分外皮豈不是斷了氣管一般，不是更無用？”

    “不是，大樹主要是靠樹根來呼吸和吸收養分，樹皮隻是起到輔助作用，真正能讓大樹死亡的隻有人類。”

    秦奮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老人的眉宇微微一動，隨即看了一眼秦奮忍不住笑道：“說吧，你到這裏的用意。”

    “敢問老先生，如今醫館的生意如何？看病的人多不多。”

    “還行。”

    秦奮在老人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緊盯著他的眼睛的，見到老人眼閃過的那絲憂慮時，秦奮心已經有數了，忍不住笑了。

    “老先生，實話實說，如今的醫如同那日暮西山……”

    “放肆！”老人勃然大怒：“我堂堂醫傳承華夏數千年之久，治好無數之人，怎麽可能如同那日暮西山，隻是暫時龍遇淺水，暫時遇到一點小困境罷了。”

    “老先生，不管您高不高興，願不願意聽，如今的醫沒落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出去！”老人氣的下巴的長須都抖動了起來，用手指著大門外。

    “老先生，醫沒落不是因為它的醫術跟不時代，而是在於掌握他的人跟不。如同您一樣，保持著古老的傳統是一件非常好的事，但是一味的固執，聽不進別人的意見隻會加速和導致醫的沒落，最終讓我們的國粹消失在曆史長河。”

    “老先生，說句不該說的，不管您愛不愛聽，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是華夏人，我更心痛我們國家的國粹被外國人壓製，最終毀在國人的手裏，我希望能改變醫，將醫真正的發揚光大，傳到世界，隻有走出去，才能留下來，隻有宣傳，才能振興。”

    說這話的時候，秦奮的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老人。

    “我希望讓醫變得更加偉大，讓華夏的國粹得到弘揚，我說的不是大話，今天來的目的，除了向您學習，是希望能在我們這個醫館試點，用我自己微小的力量改變醫，改變國人的看法，如果無法改變，您在趕走我不遲。”

    老人緊緊盯著秦奮看了一會，最終歎息了一聲，擺了擺手。

    “容我考慮考慮吧。”

    “好。”秦奮沒在繼續說下去，此時老人心肯定很亂，像是他們這個年紀的人，沒有一直固執下去，證明秦奮這話已經說到他的心坎裏去了。

    隻是老人現在還略微有些猶豫，當傳統遇到現在的改變，像是老人這樣有顧慮，那也屬於正常的事情。看老人願不願意去改變了。

    如果他不願意改變，秦奮也沒別的辦法了，隻是作為一名從小熱愛醫，期望能為醫做點什麽的秦奮，真的是很希望老人能聽自己一點建議。

    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秦奮幾乎每天都是一大早過去這個醫館，這裏沒有通自來水，秦奮幫老人到後麵的井裏麵去挑水，剛開始老人是嚴詞拒絕，幾次甚至直接將秦奮給打出去了。

    後來見到秦奮像是個賴皮蟲一樣怎麽都趕不走。老人也默認了，每天坐在院子裏，看著醫藥書，看起來並沒有理會秦奮，實際，老人一直都在觀察秦奮。

    秦奮一大早又準時來到了這裏，隻是這一次，老人並沒有坐在院子裏，秦奮有點意外，平時哪怕秦奮五點鍾來，老人已經坐在院子裏了，但是今天已經六點了，那張椅子還是空著，秦奮隻是看了一眼，開始去挑水，打掃起衛生來。

    這一弄弄到了早七點多，秦奮忙完以後，老人依舊沒有出來，秦奮忍不住在外麵喊了幾句，見到沒有回應，秦奮心裏“咯噔”一聲，一股不妙的感覺從心裏湧起。

    秦奮正準備跑進去，外麵隱約傳來了一陣哭聲，秦奮扭過頭，見到老人背著一個行醫箱，神色肅穆，一個老婦人滿眼淚痕，兩個人用門板抬著一個老人往裏麵走來。

    “熊師傅，我家老頭子怎麽樣了？”此時的老婦人滿臉焦急的看著眼前的老人。

    “看似哮喘，卻像是肺熱，先抬進去，我做個詳細的檢查。”

    “好，好，好。”老婦人早已經是六神無主，聽到老人這麽說連連點頭。

    熊援疆大踏步的走了進去，看都沒看一眼站在門口的秦奮，直接走了進去。沒過一會，老人從裏麵拿出了一個一頭圓形，一頭彎曲像是一個旱煙杆的東西出來。

    熊援疆來到老人身旁，拿起旱煙杆探頭聽了一下，剛開始還是神情肅穆，到了後麵卻是眉頭緊鎖。

    “我能試下麽？”熊援疆轉過頭見到站在一旁的秦奮，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衝著一旁的老婦人道：“依照我的推斷和經驗來看，是肺炎引起的哮喘，我等下開兩副方子，讓你老公吃一下試試看。”

    站在一旁的秦奮到是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從第一眼見到熊援疆開始，秦奮知道他肯定是一個性格有些固執的人了。

    “謝謝，謝謝。”

    “等一下。”熊援疆寫完單子，給了老婦人，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站在一旁的秦奮突然開口了。

    “別理他，你們先走吧。”熊援疆漠然的看了一眼秦奮，衝著眼前的老婦人他們說了一句。

    “老先生，這個老人不僅是肺炎還有腸炎，你如果隻是開單一的藥，你不僅幫不了他，還會害了他！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犯錯，毀了自己的信譽。”

    “放肆！我熊援疆從醫五十餘年，從未犯過一次錯，你一個毛頭小子懂什麽？也敢在我麵前指手畫腳？”熊援疆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