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本來就是玩玩

字數:13026   加入書籤

A+A-




    梁清衍給顧時南打diàn huà的時候,她就在旁邊,大概知道是什麽事情。

    那個男人說梁喜禾身體不方便所以代她來談。

    寧隨月沒想到梁喜禾要和她爭,所以心裏是驚訝的。梁喜禾一個唱歌玩樂的人,就算要和她爭,她覺得也沒有什麽可比性。

    可她還是沒由來的怕,所以她懇求陸呈川陪她一起。

    寧隨月的手背繃的緊緊的,連身邊的男人看了她好久也沒發現。

    直到陸呈川拍了拍她的手。

    寧隨月有些慌張的回過頭,正好與陸呈川對視。

    男人平靜的眼裏帶著疑問和審視,寧隨月沒多做停留就低下了頭。

    那邊顧時南開始給喜禾倒酒。

    猩紅的液體流進高腳杯裏,倒映著桌邊的人影。

    喜禾笑著說,“小顧先生,我這酒,不能白喝吧?”

    “梁xiǎo jiě這是什麽話,就是朋友這麽久沒見,喝點酒也不過分吧?”顧時南指了指寧隨月和陸呈川,“上次我們見麵那麽匆忙,現在都在這裏,給個麵子。”

    兜兜轉轉,扯東扯西。

    她一上來就說了是為了合作的事情來的,他一字未提就想讓她喝酒。

    喜禾不動聲色的把酒杯往自己這方向拿了拿,“顧先生既然明天一早還要出差,晚上喝酒不好吧。這樣吧,顧先生真要想喝酒,合作的事情談妥了,我們去酒吧玩。”

    “顧先生,”寧隨月喊了一聲,“既然合作的事情已經談妥了,你還是和梁xiǎo jiě說清楚吧。”

    “兩位xiǎo jiě,怎麽總是談工作呢,都坐到飯桌上了,就先以吃飯為主吧?”

    喜禾站起身,“小顧先生,實話實說好了,早上你們談的過程我都挺清衍說了。我覺得有失公正才會想來看看,有沒有機會。看這個樣子,既然沒有可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

    手被顧時南握住,他拉她坐下,“怎麽搞的這麽不愉快,梁xiǎo jiě要是真希望和我們中時合作,其他機會也是有的。這樣行了麽,可以賞臉吃頓飯了吧?”

    喜禾僵硬著臉色,把手抽回來,化了淡妝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精致冷豔。

    注意到身邊一直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喜禾牽扯出一些笑,“顧先生這麽說了,總要給麵子。”

    這頓飯吃的是各有各的心思。

    喜禾剛出院吃了幾天清淡食物的胃實在是吃不來顧時南點的菜,慢條斯理的動筷子,還要應付顧時南問她的話。

    感覺到頭頂有一束緊盯著自己的視線,喜禾抬起頭來,正好撞進對麵男人的眼裏。

    動作一滯,喜禾錯開視線。

    放下了筷子,喜禾說,“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房間裏的洗手間寧隨月剛剛進去,喜禾就出了房間。

    剛按照指示牌轉了彎,喜禾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從身後抓住手臂按在了牆上。

    上次被迷昏的經曆讓喜禾感到恐慌,得空的那隻手抓住捂著自己的手,有了縫隙呼吸,喜禾感覺到身後是個男人。

    背後有溫熱的身軀靠近。

    捂著她口鼻的手讓她的臉側到一邊去,喜禾的腿剛動了動,後頸被咬了一口。

    喜禾倒吸了一口氣,掙紮開來。

    身後的人非但沒有鬆開她分毫,反而咬著她的力氣加重了。

    “啊……誰,唔……”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窩,連帶著濕濡的唇舌在剛剛的咬痕上輾轉。

    喜禾的眼裏都是霧氣,眼眶泛著紅。

    被人直接在這裏侵犯,喜禾實在惱怒,趁身後人不在意時咬住他的手指。

    身後傳來一聲輕嗬。

    聽到熟悉的嗓音,喜禾鬆開了口。

    隨著而來更加氣惱和屈辱。

    脫離了男人的桎梏,喜禾轉過身毫不猶豫的揚手扇了一巴掌。

    她氣的手發抖,緊挨著牆壁,紅著眼眶,“陸呈川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陸呈川被打了一巴掌也沒生氣,手指摸了摸臉頰,雲淡風輕,“顧時南那種人你不是都讓他碰了?”

    被咬的地方還痛著,手心也發麻,喜禾嘲諷的看著他,“他碰沒碰我怎麽碰我管你什麽事?你又憑什麽對我做這種事?”

    “不管怎麽論我都比他有資格。”

    每個字喜禾都能聽懂,怎麽被他組成一句話她就一頭霧水?

    “陸呈川,你晚上酒喝多了吧?”喜禾指指自己的太陽穴,“這裏不清楚?你和我什麽關係你比我清楚,你做這些連個合理的解釋都沒有吧?”

    “既然合作是不可能的了,就不要再把自己送到別rén miàn前。”

    喜禾挑著眉,“陸呈川,你能不能不要繞開話題?你不說清楚,別人誤會了怎麽辦?寧xiǎo jiě又該莫名的吃我的醋,我很冤枉的。”

    男人俯首,伸手挑了挑她的衣領,看她,“如果剛剛是不懷好意的人,你現在已經不能好好的站在這裏了。梁喜禾,不要為了一點利益自投羅網,我是在提醒你。”

    “你知道我想送你什麽字嗎?”喜禾伸出一根手指,“渣。”

    清清淡淡的笑容從嘴邊溢開,喜禾又說,“你要是侮辱我就直說,找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未免太可笑了,你真覺得我會相信?還有,我今晚為什麽會過來,你以為我想嗎?不就是因為你為了討寧xiǎo jiě的歡心,出手幫她拿下合作嗎,我沒辦法才過來的。”

    “她拿到這個合作才能離開她繼父,這對她很重要。”

    仿佛刮過一場冷風,喜禾從腳底蔓延開冷意。

    她不屑的笑,“是啊,對她很重要,對別人來說就是無關緊要的。”

    陸呈川皺眉,“你沒心思管梁家公司的事情,真沒有必要和她爭。”

    喜禾扶額,她還能怎麽說?

    說這個合作案對她也很重要,說她沒拿到就沒辦法立足,說這些嗎?

    怕是他又會不相信吧。

    喜禾點點頭,自嘲般的開口,“對啊,本來我就是玩玩而已,沒了就沒了,當然比不上寧xiǎo jiě那麽需要了。”

    她看著還擋著她的男人,倚著牆壁,說,“陸先生liú máng也耍完了,想說的也說完了,可以讓開了吧。堵在這裏真的不合時宜。”

    陸呈川抓住欲走的她,“顧時南說的話,你不要當真。”

    “那我拒絕他,誰給我機會,你麽?”

    喜禾拂開他的手,進了洗手間。

    喜禾在洗手間裏待了好一會兒。

    她總覺得每次見到陸呈川,都會把她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心理防備給打的七零八落。

    照鏡子勉強能看見後頸上泛紅的咬痕。

    伸手摸了摸,還有些疼。

    有些挫敗,喜禾洗手,思緒都被攪亂了。

    從洗手間出來,男人已經離開了,喜禾靠在牆邊給顧時南發了條短信說自己有點事情先離開,有空再聯係。

    拎著包,喜禾從酒店出來。

    夜風習習,這座城市燈光通明,熱鬧非凡。

    喜禾悠悠的走了會兒,直到司機到時間給她打diàn huà過來接。

    喜禾回到梁家的時候,老爺子正在和梁清則下棋。

    看見她,老爺子招手讓她過去。

    喜禾坐在旁邊,心裏知道老爺子是要問她話。

    果不其然

    “我聽清衍說,中時科技那個合作案,顧時南和別人簽了?”

    “是。”

    老爺子落了枚棋子,“真是可惜了。”

    喜禾端坐著,“您不用擔心,我會盡快找到其他合適的人談。”

    “最近事情那麽多,我不為難你。”他看著對麵的梁清則,“這樣吧,清則下周五回公司,你就在那之前給談妥,怎麽樣?”

    “好。”喜禾做了決定,“這個合作案完成之後,我有事情要和您談。”

    老爺子突然轉過頭來看她。

    上了年紀的老人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還是格外的犀利,沉澱著威嚴,“行,隻要你能安排的沒有問題,我自然無話可說。”

    喜禾頷首。

    梁嘉禧從外麵回來,看見客廳裏的畫麵,把外套遞給傭人,“姥爺。”

    “嘉禧回來了,這幾天忙著你了。”

    “沒有的事。”

    梁嘉禧站在喜禾所坐的沙發後麵,“我有話要和喜禾姐說,姥爺,我們上去了?”

    “去吧。”

    這已經是這幾天梁嘉禧第幾次說有話要和她說了。

    喜禾不可能再沒有察覺她的欲言又止,關shàng mén,讓她坐。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沒說?”

    梁嘉禧端杯子喝水的動作停下來,眨眼,“沒……沒有你說的這麽嚴重。”

    靠著櫃子,喜禾示意她繼續說。

    梁嘉禧很糾結,她這段時間一直想和她說,但又怕牽扯說不必要的麻煩。

    她在這家裏,最怕的就是打亂她原本生活軌道的,麻煩。

    “其實那天淩晨,就是大舅媽去世的那天淩晨,我也在。”

    瞳孔一縮,喜禾緊張的問,“什麽意思?說清楚。”

    梁嘉禧慌張的擺擺手,“不是,你先別激動,也別誤會我。我就是那天睡的早,淩晨聽見外麵有什麽動靜就醒了,然後出去看了看。我出去的時候就看見大舅媽站在樓梯上,我也沒多想。但是……”

    梁嘉禧聲音一哽,“我準備回房間繼續睡的時候,就聽見大舅媽滾下樓梯的聲響。我一直想跟你說,但是我又怕被誤會,畢竟隻有我一個人看到。”

    “你看見我媽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

    將那天看到的畫麵全部回想一遍,梁嘉禧除了一如既往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和詭異,再多的也沒有。

    梁嘉禧仔細的想,怕漏了什麽,“當時天還沒怎麽亮,我就站在房間門口,你也知道這裏離樓梯還有點距離,我也看不清楚。就是感覺,感覺當時的氣氛很奇怪。”

    喜禾後來是聽梁清則說過,送去醫院之後,除了滾下樓梯的皮外傷,就隻有後腦致命的傷口,而且全部都是新傷口。

    那梁嘉禧說的奇怪,又是怎麽一回事?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嗎?”喜禾問。

    “沒有了。大舅媽後來摔下去之後我就喊了人,這中間沒有別的。”

    喜禾低下頭,“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梁嘉禧站起來,“你想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我又沒有證據。”

    “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還想知道那天淩晨的情況,就來問我。”

    喜禾揮手,“知道了。”

    梁嘉禧走了之後,喜禾在房間裏踱步,最後還是決定去母親的臥室裏看一看。

    其實有些排斥這裏,因為上次的事故,尤其是當她看見那個衣櫃。

    捂著額頭轉過身去,喜禾坐在床上。

    拉開床頭櫃子的抽屜,裏麵有兩個藥**,看起來是平日服用的。

    喜禾打開看了看,就是很簡單的白色藥片,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為了謹慎起見,喜禾還是將藥**都裝進口袋。

    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兒,喜禾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最後隻得離開。

    晚上洗澡的時候,溫熱的水剛淋下,後頸就一陣刺痛。

    喜禾咬牙慢慢適應下來。

    想來是被咬破了皮。

    陸呈川那個男人。

    心裏罵了一頓,喜禾洗完澡找了藥艱難的抹了點。

    不知道是最近頻繁的見到陸呈川,還是脖子後麵的疼,喜禾做了個夢。

    夢裏當然不出所料的出現那個男人。

    醒過來的時候也不記得究竟夢了點什麽,但喜禾還是因為夢到陸呈川一大早就心情不佳。

    喪著臉,喜禾查看了一下郵箱,卻發現有個陌生的郵箱發了郵件過來。

    點開看了一遍,喜禾有些驚訝。

    是霍存意的mì shū發來的,說有個合作要和她談。

    發來的內容,大概就是得知她手裏有個企劃案,正好他們在找合作方。

    抱著膝蓋,喜禾發了幾分鍾呆。

    她真是沒有想到,昨天她還在想老爺子給她的期限她要找誰比較好,今天一醒來就有人主動找她。

    不過霍存意……

    他和陸呈川是好兄弟,就算找合適的合作方,怎麽會找上她,也不是不了解的。

    抓了抓頭發,喜禾還是回了郵件說可以見麵談。

    她現在沒有可以挑的,最主要的是先過了老爺子那一關。

    地方是喜禾給的,她自己開車出門,去餐廳之前先去了一趟醫院,把昨晚從母親臥室拿的藥給了唐如故,讓他幫忙拿去檢查一下。

    而後才去赴約。

    環境安靜的餐廳裏,喜禾訂了靠窗角落的卡座。

    端著果汁坐了一會兒人就到了。

    喜禾對於霍存意的印象,比江為止好,但她也明白,包括陸呈川在內的朋友幾個,沒有一個是善茬。

    喜禾不止一次覺得,霍存意表麵儒雅溫和,實際上是頭伺機而動的獵豹。

    他的好相處,不過是因為你不是他的獵物。

    喜禾已經做好了這個合作不會容易的準備,卻沒想到霍存意從來到簽下合同,都異常的好說話。

    收好了合同,之前點的菜也送了上來。

    “霍先生,我想問一下,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霍存意將鋼筆放進口袋,眉目俊雅,“梁xiǎo jiě覺得呢?”

    喜禾收斂了笑意,“我正是覺得疑惑,所以才問的。”

    “我以為梁xiǎo jiě心裏有了人選,”霍存意低頭看手表,“不好意思,我接下來要去接人,恐怕不能留下來用餐了。”

    他不經意透露著急切,喜禾覺得大概是重要的人。

    “那就下次再見。”

    霍存意都走出一步了,又停下來和她說:“梁xiǎo jiě既然很好奇,那就再等一會兒吧,有人會過來。”

    喜禾一怔,迅速的做出了反應,點了點頭。

    看著霍存意離開,喜禾收回了視線。

    她喝了口果汁,端著杯子看著外麵。

    她差不多可以猜到是誰了。

    從早上收到那封郵件開始,就該猜到了。

    不過她心懷僥幸,不願去想,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

    來的人果然是陸呈川。

    他今天穿的是很正式的西裝。

    喜禾記得他以前說過,他是個粗人,這種規規整整的衣服太束縛,除了必要的場合,他不會穿。

    視線移到他的領帶處。

    禁不住的多想。

    陸呈川落了座,看她在出神,屈指扣了扣桌麵,“事情談好了?”

    喜禾眯眼,“真的是你?”

    “你不是覺得是我沒讓你拿到合作。”

    “所以呢,你這是什麽意思?”

    陸呈川拿著竹筷的手停住,漆黑的眸看著她,“你不高興?”

    喜禾按著桌麵,“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做。”

    “嗯,你不用明白。”

    喜禾忍著喊他名字的衝動。

    憋著一股莫名的情緒低頭吃飯。

    陸呈川卻說:“你給顧時南的那份企劃案我看過,和他們合作不了也是完全有能力和別人合作的,更何況,中時科技也不是最好的一條路。”

    喜禾嚼著米飯,食不知味。

    “我隻是看你的實力推薦給存意,最後的決定還是他做的,”陸呈川停頓一下,“所以不用覺得沾了我的光。”

    啪。

    喜禾擱下筷子。

    臉色不太好,“我懂了。”

    陸呈川也停下來看著她,挑眉,“嗯。”

    喜禾煩躁的蹙起眉,好一會兒開口,“不過不管怎麽說,你還是幫了忙。”

    她麵色凝重,幾欲說點什麽,最後還是別扭的說,“但是為了撇清其他的關係,今晚這頓飯,就當是我答謝的。我不想被不知情的人知道之後亂說,想必陸先生也不想讓寧xiǎo jiě不高興。”

    若她現在抬眼看的話,就會發現對麵的男人眼裏帶著些許的笑意。

    陸呈川嗯了一聲,“不過梁xiǎo jiě這頓飯本來是請存意的,也太沒誠意,正好我等會兒需要個女伴,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答應我當做答謝。”

    咽下口飯,喜禾的眉皺的更緊,“你認真的?”

    這男人不是懶得看她嗎?

    本來以為他跟霍存意推薦她就已經超出他的底線,怎麽現在還主動和她有牽扯。

    喜禾的第一反應是質疑,然後便是退縮。

    陸呈川似乎也不介意她的想法,冷冷靜靜,就好像對方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你不用多想,我隻是找不到臨時找不到合適的人而已。”

    雖然這麽說換做別人來講實在是負分的一個回答,可偏偏讓喜禾安下心。

    就是這樣最好。

    撇的清的關係才產生不了多餘的感情和麻煩。

    這麽想著,喜禾答應了。

    不過她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不過寧xiǎo jiě真的不會介意嗎?”

    “梁xiǎo jiě,你不用十句話裏有八句都這麽問。”

    “可被她討厭的人是我不是你,所以對我來說很有必要,我怕麻煩。”

    陸呈川睨她一眼,幹脆利落,“不會。”

    “那我就放心了。”

    吃過了飯,喜禾和陸呈川下樓。

    前麵的身影停下來,喜禾:“怎麽了?”

    陸呈川轉過身上下掃了她一遍,“你打算這麽跟我去?”

    低頭一看。

    本來隻是想簡單吃個飯而已,喜禾就穿的便服化了個妝而已。

    他穿的那麽正式又需要女伴,她這身當然不合格。

    陸呈川掏出車鑰匙,“走吧。”

    時隔多日,喜禾再一次坐上了這輛車,也是一如既往的不適應。

    陸呈川看在眼裏,沒有說什麽,而是將她帶到一家翡翠玉石的店鋪。

    喜禾有些愣,“帶我來這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