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是什麽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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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禾回了趟梁家。

    正值午飯過後,人差不多都在。

    正準備上樓的梁清衍見到她又折返,“顧時南那邊,你談好了嗎?”

    喜禾看他一眼,“我就是為了這個事回來的。”

    梁清衍哦了一聲,“那就沒我事了。”

    轉身回了樓上。

    喜禾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走向老爺子。

    “爺爺,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老爺子在喝茶,“等一下,去書房說。”

    他們兩個人去了書房,客廳的梁溪好奇的望去,說:“喜禾這丫頭,是不是要回公司上班?”

    梁清則翻了翻報紙,沒抬頭,“回也沒有問題。”

    梁溪看他一眼。

    書房。

    喜禾把和霍存意簽的合同交到老爺子麵前,“您看過之後,我們再開始。”

    老爺子讓她拿到一個合作的意思,喜禾明白。

    無非是想試探她的能力,接下來才是用來堵住別人的嘴的意思。

    顧時南也好,其他人也好,隻是一個選擇對象而已。

    老爺子看過合同,有些驚訝,“我聽清衍告訴過我了。這段時間家裏的事比較多,你辛苦了。你也知道現在這個社會都是適者生存,沒有能力的人是走不長遠的。”

    “我知道。”

    老爺子點點頭,“我會盡快安排你回公司的事,你暫時還沒有接觸過這方麵,我會讓人幫襯著你。另外……”

    “爺爺,”喜禾打斷他的話,“我早就決定了,我對公司的事沒有心思,您真要用人的話,我覺得清則比我更適合。”

    “這件事你和清則說過了嗎?”

    “還沒有,我想先要征得您的同意。”

    老爺子拄著拐杖從沙發上起來,“既然是你自己決定好的事情,那就那麽做吧。還有,你父母留在公司的股份,找個時間,轉到你的名下。”

    喜禾握著手,低頭,“聽您的安排。”

    “你們都大了,有自己的打算我不幹涉,但你父母都不在了,我留必須要多加管教。”老爺子轉過身來看著她,“你在酒吧的那個工作,不適合。”

    喜禾有自己的打算,“暫時脫不開身,以後我會重新考慮。”

    “嗯。”老爺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上次清衍的事,我不想鬧的太難看,更何況你沒有受傷,又是你母親的葬禮期間,所以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指尖微微陷進肉裏,喜禾不動聲色,“我知道。”

    老爺子的手搭在桌邊,似感慨,“以後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不過誰也不能說隻靠一個人就能撐的下來。我知道你從小就懂事,這些道理你應該明白。”

    喜禾沒有說話。

    從包裏拿出一**藥放在麵前,“這是我從我媽的房間裏找到的,我覺得她的死,有蹊蹺。”

    “為什麽這麽說?”

    “這些她每天吃的藥其實都是安定。她生病了,不可能每天都隻吃這些。更何況,我聽嘉禧說,她當時看見我媽,很奇怪。”

    老爺子麵色變得凝重,他看著那**藥,“除了這個藥,你還知道什麽?”

    喜禾搖頭,“暫時沒有頭緒。不過我去問過我媽之前生病看過的醫生,他開的藥不是這些,所以這些藥,或許是別人換掉的,不然沒辦法解釋。”

    書房裏很安靜,喜禾的話也字字清晰的落入耳裏。

    老爺子思忖半分,拿過那**藥,“這件事我會幫你查。”

    “麻煩了。”

    “沒什麽事就出去吧。”

    喜禾心裏覺得哪裏怪怪的,但說不上來,就離開了房間。

    在走廊上碰到了梁嘉禧,她上前,“你和姥爺的事情談完了?”

    “嗯,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接下來怎麽辦?”

    喜禾笑笑,“我早就決定好了,爺爺之後應該會說的吧。”

    “這樣啊。”

    “那我先下去了。”

    梁溪還在樓下的客廳,看見她下來,不經意的問,“什麽時候去公司啊?”

    喜禾扶著樓梯扶手,“姑姑放心。”

    “咳,說的什麽話。”

    喜禾準備去後院,但是剛出了後院的門就被一個傭人急匆匆的撞到。

    “對不起對不起,大xiǎo jiě,我不是故意的。”

    喜禾看了看她跑來的方向,“慌什麽?”

    傭人手裏握著什麽,一直低著頭,“我剛剛在……在樓上打掃的時候把東西弄掉了,所以我下來撿。”

    她手裏不知道什麽東西被她捏的皺皺巴巴,喜禾掃了一眼,攤出手,“給我看一下。”

    “這……這就是我自己的東西……”

    “是什麽秘密嗎?”

    “不是啊。”

    喜禾點頭,“那有什麽不能給我看一下的?”

    傭人十分為難的模樣,漲紅著臉,猶猶豫豫。

    喜禾盯著她看,又說,“給我。”

    “我……”

    傭人還是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喜禾。

    好幾張fā piào,都是醫院開的安定片的fā piào。

    上麵連名字都寫的清清楚楚。

    不過是一個陌生的姓名。

    喜禾眉心跳了跳,“這是誰的?”

    “這……這不是我的……”

    聲音沉下來,喜禾又問,“我再問最後一遍,這是誰的?”

    傭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真的不知道!大xiǎo jiě,我不知情……”

    “你不用這樣,好好說話就行了。”喜禾把那幾張fā piào單收好,“不知情就不說,不過我問你,這是誰的怎麽會在這裏?”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個陌生的短信進來讓我去把後院垃圾桶裏的這個找出來,我就去了。”

    喜禾看了看後院,

    梁家大大小小這麽多人,一個一個問顯然是不可能的。

    看這個樣子是真的有人故意換掉藥,隻是沒有頭緒知道是誰。

    喜禾說:“這樣,你把那個人的號碼抄給我,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要是再有人找你,你就聯係我。知道了嗎?”

    “知道了……”

    “行了去忙你的吧。”

    喜禾連去後院的心思都沒有了。

    匆匆的離開梁家。

    這些事情急不來,既然是梁家的人,也跑不掉。

    ……

    ……

    陸呈川坐在車裏等人,幾分鍾之後才看見有人影出現。

    按了按喇叭,那幾個人才看過來,連步子都走得快了。

    他的車窗往下降,中間的老人指著他,“小屁孩,催什麽催,好不容易才帶我出門一趟,怎麽這幅德行。”

    無緣無故被凶,陸呈川無奈的扶著方向盤,“爺爺,您和梁老爺子約好的時間快到了。”

    陸敬鬆被攙扶上車,敲他的後腦勺,“老子知道了!快走!”

    身邊坐的管家和陸東河憋著笑。

    “爺爺,您能不能別這樣,跟奶奶待久了吧?”

    陸敬鬆哼出聲,“你奶奶怎麽了!我想這樣就這樣!別說話了,快走!”

    陸呈川的車子駛離陸家大院,他從後視鏡裏看著後麵的幾個人,融不進他們的話題。

    “爺爺,您跟朋友見麵,為什麽還帶著我啊?”陸東河問。

    “當然是需要你了!”陸敬鬆神秘兮兮,“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約好的地點在陸莊,陸呈川熄了火,不打算下車。

    陸敬鬆卻打開他的車門,“你怎麽不下來?”

    “我還有事。”

    “你有沒有事我不知道?下來,不然沒人開車了。”

    陸呈川側過身,“老九不是會開車嗎?”

    老九就是陸東河,這會兒已經被陸敬鬆指使著和管家上前了。

    陸敬鬆靠近他,“我跟你說,今天我是來給老九介紹女朋友的,所以他開車女朋友怎麽辦?”

    好笑的彎起嘴角,陸呈川說,“你怎麽知道就成了?”

    “別烏鴉嘴!”他拉他,“快下來!要遲到了。”

    陸呈川迫於老爺子,才下了車。

    手指剛掛上鑰匙,陸呈川突然想起來,他沉下聲音,“爺爺,你約的是梁家的老爺子,你給老九介紹的姑娘是誰?”

    陸敬鬆搖搖頭,神秘莫測,“到了你就知道了。我警告你,不準搗亂!不然回去收拾你!”

    身邊比他高大半個腦袋的男人無語的閉上了嘴,顯然已經習慣了。

    到了房間,陸敬鬆立馬笑眯眯,“哎呀老梁,路上有點堵車,來遲了。”

    兩個一把年紀的老爺子坐在一起,氣氛融洽的聊起來。

    那邊的陸東河一副受不了的模樣在陸呈川身邊坐下,“二哥,我怎麽覺得有點不太對呢。”

    陸呈川對他笑笑。

    陸東河被他這一笑,感覺更不好了。

    漸漸談開,梁老爺子給陸敬鬆使眼色。

    陸敬鬆放下茶杯,“老九,今天叫你過來,是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你梁爺爺你是熟悉的,以後成了也算是親上加親。”

    空氣好像都凝結了。

    陸東河驚訝的挑著眉,“爺爺,合著您今天讓我來是要讓我相親?我哪年紀大了,二哥都三十一了您怎麽不急?”

    被提到的陸呈川嘴角掀起一點弧度,“爺爺,我也覺得老九該安定下來了。”

    “二哥!”

    “別吵了!”陸敬鬆拍桌子,“拒絕沒用,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沒禮貌,爺爺又不是害你!”

    梁老爺子也沒往心裏去,隻說,“她臨時有點事耽誤了,不好意思啊,年輕人就是沒什麽時間觀念。”

    被每個人都堵住嘴的陸東河喝了兩杯茶,冷靜下來。

    梁家就兩個女孩,一個他認識的梁喜禾,還有一個他沒見過。

    不知道是哪一個。

    哪個都不行!

    心裏煩躁,陸東河不知道這個時候了怎麽還來相親這一套。

    沒讓他們多等,房間的門很快就被敲響了。

    梁老爺子笑著,“來了。”

    陸東河明顯感覺到身邊的陸呈川把杯子捏緊了。

    喜禾推開門,被裏麵的畫麵弄怔住。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尷尬的站著。

    老爺子讓她來吃飯,那個時候她正好剛查到那個手機號是誰的。

    還沒來得及震驚就趕過來,想問問老爺子,沒想到……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怎麽一回事了。

    更讓喜禾覺得不自在的是,陸呈川也在。

    自從那晚陸呈川從她的公寓離開之後,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現在卻在這個場合見到。

    臉上掛著合宜的笑容,喜禾進了房間。

    “爺爺,陸爺爺,陸先生……”

    她的包裏還裝著上次傭人給的fā piào單和今天查到的號碼信息。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是怎麽回事。

    但是現在卻又不可以。

    心事重重的坐下,梁老爺子說:“你們應該都認識,這是我的孫女,喜禾。”

    “爺爺,我有事要和你說。”

    梁老爺子看著她,“有什麽事回去再說。長輩在這,別不懂事。”

    喜禾抿著唇,低眸。

    陸敬鬆看氣氛有些死,便笑著,“年輕人要樂觀點。老九,說兩句話。”

    “啊?”陸東河給喜禾倒茶,“梁xiǎo jiě,我們以前見過,我叫陸東河,今年二十七歲,目前自己開了一家音樂公司,我……”

    “你報戶口呢?”

    陸敬鬆喊了停,“怎麽這麽死板。”

    他看到自己二孫子從喜禾進來就沒說一句話,有些話在喉頭滾動,最後咽下去了。

    喜禾心裏混亂的不行。

    她兩年前喜歡陸呈川到什麽地步,京州不說全部也有大半的人知道,更別說在座的這些人了。

    她一個在別人眼裏心腸壞又不知羞恥的女人,怎麽這些人都像是忘了一樣。

    是怎麽覺得她會和陸呈川的弟弟在一起?

    喜禾的手放在桌子上,疏離的開口,“爺爺,我暫時沒有這方麵的想法,抱歉。”

    “不要任性,人家都在這裏,你說這話有沒有禮貌?”

    喜禾不想的。

    但是她沒有辦法。

    心一橫,喜禾說:“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說。”

    梁老爺子被氣到,“有什麽事情比你的終生大事還重要?”

    “您要我在這裏說嗎?”喜禾的手在發抖。

    陸敬鬆被拂了臉麵,但看起來這爺孫倆的事情更嚴重些,於是也出口:“老梁,不要跟孩子計較,真有重要的事情的話,就先解決了,反正我們也不急這一時。”

    喜禾很無奈,“陸爺爺,我現在真的不想談戀愛,我怕耽誤陸先生。”

    陸敬鬆還沒有再說什麽呢,梁老爺子就站了起來。

    “行了別說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

    喜禾抓緊了衣角,有些難堪。

    抬眼時碰見陸呈川望過來的目光,閉了閉眼睛。

    “這是您說的。”

    喜禾從包裏把那些東西拿出來,“我媽藥**裏的那些安定片,是姑姑換的,是她害死了我媽。”

    仿佛都能察覺到房間裏突然的靜。

    喜禾繼續說:“那天我離開梁家的時候,碰見一個傭人。有人給她發短信讓她去處理後院垃圾桶裏的這些fā piào單,買的都是安定片,至於怎麽買到那麽多的,我不知道。我去查了那個手機號,是用姑姑的證件注冊的。”

    梁老爺子看起來並不震驚,反倒紅著眼。

    “我不是說了這事交給我查嗎!”

    “去世的人是我的親生母親,難道我能知道嗎?”

    喜禾又說:“這件事夠重要嗎?”

    陸敬鬆扶著梁老爺子的肩膀,讓他坐下,“你們的家務事別人不能插手,老梁,這種事情還是先調查清楚吧,小孩子的事情不急。”

    喜禾把那些東西又一件一件收起來,對著兩個老人鞠了一躬,“抱歉,我要先走了。”

    “讓老九送你吧?你這個狀態開車不安全。”

    腳步一頓,喜禾知道陸敬鬆這話沒有其他的意思,已經不好再拒絕。

    “麻煩了。”

    陸東河手忙腳亂的跟上去。

    喜禾走的很快,她想要離開那裏。

    之前她覺得至少老爺子對她說不上很好但也不差,但是今天喜禾覺得,好像不是她以為的那樣。

    為什麽要這麽急切的讓她繼續這樣類似相親的事情?

    事先連提也不提。

    電梯門差點關上,陸東河進來,看著喜禾,按了電梯鍵。

    有些不知所措,“那個……梁xiǎo jiě,今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沒關係。”

    “你住在哪裏?”

    喜禾看了看表,“我去春熙路18號。”

    陸東河有點印象,“好。你不用覺得尷尬,這件事本身就是不可行的,我們就當這麽多年沒見見個麵好了,以前也在一起玩的。”

    “嗯,謝謝。”

    即使她沒有表現的不耐煩,很禮貌,但陸東河還是覺得有點疏遠。

    抓抓自己堪比短寸的頭,陸東河跟她出了電梯,“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

    “酒吧的樂隊主唱。”

    “誒?那我們也算是半個同行。”

    喜禾停下來,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想去趟洗手間,如果你有事的話,可以先走沒關係。”

    陸東河一怔,“沒關係,你去好了。”

    女人的背影走遠,陸東河在大廳的沙發坐下。

    手機響起來,是陸呈川打過來的。

    陸東河的心情有些微妙。

    “喂二哥。”

    “你們走了?”

    陸東河扶著沙發扶手,“快走了,怎麽了?”

    陸呈川在那邊問,“去哪裏?”

    “她說去春熙路那邊。”陸東河有些好奇,“二哥,你剛剛怎麽都沒說話,怎麽說你們也認識。”

    男人的語調冷淡,“有你什麽事?”

    “那我好奇嘛。”

    “你再多問一句我就跟爺爺說你其實喜歡男人。”

    陸東河在心裏說了句髒話,“二哥你也太狠了吧,你是我親二哥嗎?”

    “嘟……嘟……嘟……”

    掛了。

    陸東河:“靠,我該不會是撿來的吧。”

    喜禾很快就回來了,背著包,“走吧。”

    因為剛才這一通diàn huà,陸東河開車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看喜禾。

    他是知道他們的事情的,不過他到沒怎麽覺得她有別人說的那麽不堪。

    而且今天看起來,二哥也不是那麽討厭她的,不然為什麽還要專門打diàn huà問?

    陸東河小動作不斷,副駕駛的喜禾看在眼裏,“陸先生,我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沒,沒有。”

    陸東河覺得尷尬,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回去之後會和我爺爺好好說說的,他簡直是在胡鬧,我不會同意的。”

    喜禾有些不習慣。

    這是陸呈川的車。

    她的思緒飄走,隨意的說,“陸先生放心,我也會和爺爺談的。”

    “我說清楚也是一樣的。”

    陸東河心說,他是真的不敢和她有什麽的。

    將喜禾送到目的地,陸東河才發現這是一間酒吧。

    聯想到她是在酒吧上班,就明白了。

    降下車窗,“梁xiǎo jiě,我就不送了,下次再見。”

    “再見。”

    喜禾進了酒吧一下午都沒出來。

    到了晚上,樂隊其他人都覺得她今天不一樣。

    沒有唱歌,在後麵打架子鼓打的很嗨,更像是在發泄什麽。

    都不敢和她說話。

    喜禾出了一身汗,下了台就快點想去休息室,卻被fú wù員攔住。

    “禾姐,那邊有位先生說找你。”

    “找我?”

    “對。”

    fú wù員指過去。

    吧台那邊,身形高大的男人很惹人注目,喜禾一眼就找到了。

    一顆躁動的心冷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