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非得讓我來通知你參加shì pín會議，我也沒辦法。”埃德蒙衝著我擺出無可奈何的手勢說。

    此刻他正駕駛著小艇接我去運輸艦，聽說是外星海管理委員會召集我兩開會。

    “又開會，不會是又要對我執行聽證吧？”我問道。說實話，我在行星上的事務挺忙的，既要協助貝都因人完成發展任務，又要抓緊時間恢複能源礦的生產效率，還要應付諾亞人提出的各方麵需求……我是真的沒時間去跟星際聯邦閑扯。我想，既然當初我擅自離崗他們都沒有開除我，那麽我就覺得我得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好好幹才行。

    “我也不知道啊，看起來挺急的。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埃德蒙說

    他是昨天才過來的，他在跑長途運輸時聽說我回來了，特意向聯邦打報告申請調回來的。

    他跑長途也是用光速飛行，所以基本上時間軸也快得驚人，這二十年按他的時間軸算也就兩周的樣子吧，期間他來過通訊站，但見我沒回來，也隻是留了個言。

    昨晚，我們互述衷腸，大醉了一番，今早他就接到聯邦指令，讓帶我來運輸艦開會。

    “你猜會是說什麽事？”登艦了，埃德蒙把小艦停好，然後對我說。

    “什麽都有可能呀，可能會追究我擅離職守，也可能會關心星際海盜的事，還可能會對我接納諾亞人有意見吧。”我說出三個星際聯邦最可能關心的問題。

    我說完，正好走到駕駛艙外麵的會議室，埃德蒙在sǎo miáo虹膜開門之前，對我說：“那你可要準備好一套說辭呀。”

    我知道他是不想失去我這個老搭檔，所以才勸我以順服的態度麵對聯邦。

    但我又豈是在乎這些的人，雖心理早有打算，但我還是安慰性的對他點點頭。

    門開。

    還是凱瑟琳女士領銜的外星海管理委員會集體，二十年不見，她麵容蒼老了許多，但聯邦人的壽命一般都很長，區區二十年算不了什麽。

    “坐。”還是最右邊的會議mì shū發話。

    我和埃德蒙坐下來，接受委員們的詢問。

    形式和聽證類似，隻是不知為什麽這一次叫做shì pín會議。

    內容果然是三大點：

    一、擅離職守的原因和懲罰措施。

    二、詳細描述星際海盜哈桑及其手下的情況。

    三、討論對諾亞人的處置意見。

    “說一說那個友好互助協議吧。”凱瑟琳女士以不容置疑的權威語氣問道。

    “那個協議的本質，從我的角度上來看是一個收容條約。”我說道，態度非常的客觀：

    “我的義務是定期為停留在行星軌道上的月色方舟tí gòng能源礦和生活物資，以此維持諾亞人的生存。

    而諾亞人將協助我防禦哈桑的襲擊。

    這是交換條件。”

    聞言，管理委員會無不變色。

    我聽見凱瑟琳女士身旁一位白發蒼蒼但精神矍鑠的老頭低聲說：“這個條件倒是挺合理的，就是不知道諾亞人的防禦能力如何？”

    我便補充道：“諾亞人已經崩潰了，他們的祖先倒是建立了輝煌的文明，但是他們的後代經曆上萬年的星際流浪，已經失去了奮鬥的動力。全部變成了機器人飼養的小娃娃。”

    “我是說心智上沒有成長起來，而不是說他們每個人身體上沒有長大。”我補充說道。

    其實，送補給給方舟的時候，我又進入裏麵看過了，恢複能源供給的諾亞方舟簡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諾亞人在裏麵吃了玩玩了睡。生活安逸得不得了。可惜就是心智已經過於幼稚，一切事務都交給全自動化的量子計算機——歐米茄來處理了。

    “那你又如何能夠確認，諾亞人能夠協防仙女座（36，23），請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凱瑟琳說。

    “因為我對他們的科技力量有信心。”我說，接著，我把歐米茄能夠量子投影到行星表麵的一些情況同對麵交代了。我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諾亞方舟上的這台量子計算機，不僅是諾亞人全方位的保姆機器人，而且她有能力保證“友好互助協議”之協防條約的履行！

    聽了我的話，對麵又是一片嘩然。

    埃德蒙扯一扯我的袖子說：“李奕，一個機器人而已，說的話能算數嗎？你多聽聽委員會專家的意見。”

    我低聲對他說：“我心裏有數，你放心吧，後麵的事你就交給我吧，看好了，我絕不會讓一切的努力白費的。”

    我提高嗓音對委員們說：“大家想象，依照聯邦過去的做法，遇見星際海盜的一般性措施都是放棄基地。

    如此一來，一則是我們好不容易建立的能源礦和物資gòng yīng中斷了。

    二則是鼓舞了敵人的誌氣，滅了自己的威風，使得海盜猖獗的現象愈演愈烈。

    但現在，這個行星的現狀是，要麽放棄一切，從新尋找新的能源采集點。要麽相信諾亞方舟的能力，與之共建一套有威懾力的防禦體係。

    如果放棄，那麽我們失去的是一個站點。如果堅持，即使失敗了，我們也仍隻是失去一個站點，再加損失掉一些人員而已。

    但如果成功了呢？大家想過沒有？”我問道。

    將在場所有委員的目光吸引到我身上：

    “一旦成功，非但我們掌握了一個穩定的能源gòng yīng來源，而且有力的打擊的星際海盜泛濫的現象！

    而這，隻不過需要付出一點點分享給別人的能源供給而已。

    我相信，但凡是有決心為星際聯邦做一點看得見的實事的人，都會同意我堅持下去，合作共贏的想法。”

    我的一番話慷慨激昂，埃德蒙從沒見過我這麽激動過，他都看得驚呆了。

    對麵的委員們則更是集體保持了沉默。

    約摸一分鍾過後，或許是大家都考慮清楚了吧。

    凱瑟琳女士說：“好的，今天的shì pín會議到此為止。兩位列席人員請回避。由外星海管理委員會議定會議決策內容。

    不要離開太遠，結果會馬上通過oa係統發送到你們的通訊工具上。”

    我兩出。

    背靠著艙門，埃德蒙拉著我說：“你小子，口才可以呀，啥時候學會了這麽利國利民的一套說辭了。跟誰學的呀，牛啊。”

    我則靦腆的笑笑說：“嗬嗬，有感而發，有感而發。”

    其實我心裏清楚，我隻是不想讓自己冒著生命危險爭取來的事業付之東流而已。

    ……

    通訊工具上顯示了遠程shì pín會議決策結果：“一，李奕離開通訊站追查可疑蹤跡有功，委員會決定加大其在通訊站及附屬設施的技術股比例。

    二，請李奕負責督促諾亞方舟號履行友好互助協議，協防星際海盜哈桑部的騷擾及lè suǒ。

    三，同意從能源礦中提取一部分專門用於補給諾亞人，同時，由埃德蒙擔任仙女座（36，23）站點外族事務聯絡任務。一切外事均需報外星海委員會決策後方能執行。”

    讀完結論，我知道，這次“聽證”結果是大獲全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