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爹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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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同自己說過的,男女之間授受不親,哪位公子看到了自己的兜兜,就要以身相娶的。

    齊王俯下身去,將那鑲嵌了藍色寶石的短刀從地上拾起來,笑眯眯地看著她,“沒想到姑娘也有一身好武藝,實在是很特別,令本王刮目相看。”

    楚若珺伸手去接那把短刀,“不對啊這不是我的還給你。”

    她說話都有些結巴。

    “這把短刀姑娘用起來頗為順手,就送給你了,一把短刀,和救了我的性命相比,算得上什麽呢。”齊王薄唇一彎,笑得令人心神蕩漾。

    “多謝齊王。”她慌慌亂亂地拿著刀把玩了幾下,想起父親應該回去了,要趕緊回家不成,說不定他還沒有發現自己。

    “我想起家中還有一點事,先走一步了,來日方長。”楚若珺正要邁步,被齊王叫住,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抬頭看著齊王。

    齊王低頭輕笑著走近她,從自己的身上取下一件黑色披風圍在她身上,動作溫柔,卻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不接觸到她的身體。

    那披風上還殘留著他溫熱的體溫,雖然經曆了一場決鬥,卻絲毫沒有染上血腥味。卻有一股淡淡的龍涎香,倒是好聞地讓人心安。

    “不知姑娘家在哪裏,本王送你回去?”

    “多謝齊王好意,我自己可以回去,齊王應該有要緊事,告辭啦。”說完,楚若珺就拉緊了披風風風火火地走了。

    待她去得遠了,那趕來救駕的將士盯著楚若珺的背影,滿臉都是驚奇,是哪家的xiǎo jiě,有這般好的武藝?

    “殿下不僅運氣好,桃花運更是好。”齊王身邊的人打趣。

    “咳咳,說什呢。”齊王沈頤輕咳一聲,眼中似乎有波瀾,轉瞬即逝。

    “還是趕緊進宮,去見不想見到我的人吧。”齊王冷笑一聲。

    天上已經下起濛濛細雨,楚若珺大步往將軍府走,早秋料峭,風冷雨涼。

    她受了些輕傷,昏昏沉沉之間,覺得神智也有些不清明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到了將軍府的hòu mén,早已經濕透發冷的頭發衣袍讓她現在隻想熱水沐浴,然後鑽進被窩裏暖暖的睡上一覺。

    “回來啦。”

    一片混沌之間,似乎有一隻大手撕開天上的烏雲,原本應該是透亮的天光,緊隨而至的是雷霆萬鈞和疾風暴雨。

    “你還知道回來!”這一聲嚇得楚若珺身子忽然一顫,雙膝一軟,就要給楚將軍跪下。

    “是我回來了”楚若珺支支吾吾的說道。

    楚將軍鐵著臉凝視著她,忽然失神,伸手一把扯下她身上那件披風,深可見骨的一道傷疤觸目驚心。

    “嘶”因為下雨的關係,血水和雨水早就混在了一起,粘在了披風上,猛地被楚將軍這麽一扯,疼得楚若珺齜牙咧嘴。  “你還知道疼!”楚將軍瞪大了雙眼,“你這一身傷是怎麽來的?”

    “我,今日在皇城郊外玩,遇見了截殺齊王的shā shǒu。”楚若珺有些膽寒,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提到齊王,楚將軍的表情變了。

    “你真是能耐了,惹完戶部尚書又惹皇家的事。”楚將軍氣的隨手拿起一根竹棍就要打她,“你知道是誰派人截殺齊王的嗎,不是皇上就是太後,這兩個人你哪個惹得起,萬一將這次行動失敗歸咎到你的頭上,那我楚家就會被滿門抄斬!”

    楚若珺不知道是被他的話嚇到,還是被他拿著竹棍要打自己的氣勢嚇到了,臉色白了白。

    見楚將軍提著竹棍靠近自己,她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往後躲。

    不幸的是,楚將軍身手了得,招招必中,楚若珺受了傷,身形也不靈活,躲來躲去一下都沒躲過去,全是白費力氣。

    “爹,你不知道,當時情況緊急,要是您在場的話,您也一定會出手相救的。”楚若珺索性也不躲了,扶著柱子氣喘籲籲地喘息,“再說了,救都已經救了,您再怎麽打我也晚了啊。”

    “你還敢頂嘴,我打你是為了讓你長記性!”楚將軍說著對著她的後背又揮了幾棍,“你要是還不悔過,繼續闖禍,我就砍斷你的腳,看你怎麽出門。”

    楚若珺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也不躲,也不還口,不知是已經麻木了,還是爹今天下手輕了點,感覺沒那麽疼了。

    “您憋著氣,要打我出氣就出吧。”楚若珺上氣不接下氣道:“您打吧,我不還手了。”

    她這麽一說,楚將軍火氣還真的就消了消,聲音裏仍帶著火氣,“楚若珺,下次就不會這樣放過你。”

    楚若珺聲音細小,“不敢了不敢了,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哎呦,造孽啊,你這是非要活活氣死老身不成啊!”老夫人站在雨幕之後,心急火燎的看著這一切。

    楚將軍打了幾下,氣也消了,也許是看這丫頭今天可憐,自己再下狠手小命都不保了。

    就丟了已經有了裂痕的竹棍,對她厲聲喝道:“今晚不許吃飯!”

    然後又吩咐手下,盯緊她,沒有自己的命令,不許出去。

    老夫人一臉不忍,忙叫丫鬟扶著楚若珺進屋歇息,念念叨叨的說了很多,楚若珺聽完就忘記了。

    雖然不許她吃飯,但白芷還是偷偷的給她帶了一些,更何況房裏的桌子上還有糕點和蜜餞,哪裏是不給她吃喝。

    老爺啊,就是表麵上看起來嚇人了點,心裏還是不舍得xiǎo jiě的。白芷在心裏想道。

    楚若珺吃飽喝足,洗幹淨了之後有點犯困,仰麵躺在床上卻也不睡覺,摸索著從袖子裏摸出一把精致的短刀來,明明是一個shā rénwǔ qì,外表卻這麽好看。

    細看之下,刀身可不止嵌著一顆寶石,隻不過中間那顆藍寶石最大,最耀眼,讓周圍的那些原本也很璀璨的寶石瞬間黯淡了。

    楚若珺拿著刀在燭火下把玩,寶石在橙huáng sè的燈下映照下折射出一片幽幽的清澈的藍光。

    說不出的喜歡。

    楚若珺拿袖子擦了擦刀身上的血跡,有擦不掉的地方還哈口氣,小心地繼續擦拭。

    她的滿腦子,都是齊王對著她那盈盈一笑。

    她的世界裏好像有桃花依次開放,溫暖的花瓣拂過自己的麵頰,溫柔地猶如他為自己係上披風的手法。

    白芷在為她鋪床,楚若珺笑著招呼她過來:“白芷白芷,你看這把短刀怎麽樣?”

    “好漂亮的刀啊!”白芷雖然不懂,但是一看那短刀,就驚呼好看。

    握在手裏涼涼的,卻也不重。

    “xiǎo jiě,你從哪裏得到的寶貝啊?”

    楚若珺故作神秘的一笑,臉上不掩得意:“這個啊,是我今天救了一位公子,那公子送給我的。”

    白芷用一隻手撐著下巴看著xiǎo jiě,那目光裏又有羨慕又有憐惜。

    如果xiǎo jiě是個男兒身多好啊,就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習武會被誇獎,還能去參加武試,以後說不定也能做將軍。

    怎麽會挨打呢。

    然而楚若珺卻沒有那種悲歎命運不公的感傷,反而沒滋滋道:“你說,要是我每天出門都能救一位有錢人家的貴公子的話,每個人都給我一個東西做禮物,那我豈不是很快就腰纏萬貫了。”

    說完,還沒等白芷接話,楚若珺就將短刀收進枕邊的一個楠木盒子裏,長歎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這天下該有多亂啊,比起我的腰纏萬貫,還是更希望天下太平。”

    楚若珺伸了一個懶腰,帶動傷口,疼的直皺眉頭。

    白芷連忙伸手扶她,聲音滿含擔憂:“xiǎo jiě,你沒事吧。”

    楚若珺搖了搖頭,無意間瞥到了白芷紅腫起來的左半邊臉,立刻問道:“白芷,你的臉怎麽了?”

    白芷躲躲閃閃“沒怎麽,好好的啊,xiǎo jiě你看錯了。”

    楚若珺不信,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細細一看,臉上清楚的有五個通紅的手指印。

    “我爹打你啦?”楚若珺的聲音弱了下去,滿懷愧疚“是我不好,害你被打。”

    “xiǎo jiě,不疼的。”白芷摸摸自己的臉,強顏歡笑道:“老爺下手算是輕的了,這要是在別家,我半條命都沒有了。”

    楚若珺的眼裏滿是歉疚,“等我能出去了,給你買好吃的,做一身新衣服補償你。”

    “好,那我先謝謝xiǎo jiě啦。”白芷握著她的手,意味深長的說:“其實也不能怪老爺,老爺也是一時生氣。”

    她說著,話鋒一轉:“前段時間啊,孫員外家發生了一起命案,就和孫xiǎo jiě有關。”

    “嗯?”楚若珺的好奇心被勾起,“怎麽回事,你給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