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這說明,有很多人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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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長天認真的看著她,“那我幫你找金瘡藥和紗布?”
楚若珺點了點頭,“紗布就好,金瘡藥就不用了。”
“嗯?為什麽,不是受傷了嗎?”林長天詢問的看著她。
楚若珺憋的臉色通紅,“我沒受傷,反正......你別問了,去找紗布就好了。”
沒受傷?男人略一挑眉,半響,他低低的笑了起來,好像明白了什麽,沙啞的吐出一句:“這樣啊,我知道了。”
“你快去!”楚若珺推他。
林長天看著她一臉焦急的樣子,失笑。
還好他身上還有點銀子,拿這個去找金兵換紗布的話,他們應該會給自己的吧。
金兵看他那銀子來換紗布,隻當是他們有人受了傷,需要包紮,就直接給他了。
但是弘籌交代過他,好生看管著林長天,有什麽動作,立刻告訴他。
那金兵給完了紗布,撓了撓腦袋,雖說這不是什麽大事,但是林長天到底要幹什麽,他也琢磨不透,還是一本一十的向弘籌匯報了。
弘籌正伏在桌案前,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屋裏點燃了燭火,正是迷離而模糊的時候。
他的手下是陳國皇城的地圖,卻忍不住在地圖上尋找,哪裏是楚將軍府,他是如何跳過牆,看到梨花瓣如雪紛紛灑灑了一身的楚若珺。
“我連陳國的皇上都敢打,更何況金國的皇子。”
“我說你見識淺薄。”
耳邊似乎傳來她伶俐的聲音,弘籌輕笑了一聲,眸光也愈發幽暗,楚若珺。
都怪她,害的自己都沒法專心的看地圖了。
她還真是一種讓人又愛又恨的生物。
然而他剛將腦海裏雜亂的思緒趕出去,就有金兵來報:“將軍,那林長天將營帳裏的人都趕出去了,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名堂,將軍要不要過去看一看?”
弘籌沒說話,這時又有親兵來報:“將軍,屬下已經將楚若珺的底細查清楚了,還有那個人,他確實是邵家的人。”
“這樣啊。”弘籌淡淡地說道:“我去看一看。”
他去的時候,林長天果真將營帳裏所有人都趕出去,在賬外排成一排,什麽話都不說,就在外麵守著。
草原的晚上很冷,陳國士兵站了一會兒,都忍不住抱著雙臂打寒顫,想問林長天,卻又不敢問。
屋裏隻剩下楚若珺一個人,她不會是因為白天的事,還在生他們的氣吧。
楚若珺得來了一盆熱水,很認真地擦拭了身上的血跡,她擦得很認真,不知道下次能有擦幹洗淨的時候,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幹淨了之後,她換上衣服,端著一盆有些泛紅的水,避開眾人,悄悄的倒掉,這才咳嗽了一聲,示意他們可以進來了。
然而進來的不僅僅是林長天和九荒他們,還有白天侮辱自己的張哥他們。
他們的神色有點訕訕,不好意思地搓著手。
“楚姑娘,額......”那人滿臉愧疚,說了一半又推了推身邊的人。
九荒瞪了他一眼,小聲嘀咕,“快說啊。”
張哥撓了撓頭發,嘿嘿地笑了,說道:“楚姑娘,上午的事,實在對不住啊,我們都是榆木腦子,你不要和我們一般見識啊 。”
楚若珺淡淡地看向他,“你們說的是真心話嗎,如果是怕林長天不帶你們回去而服軟認錯的話,還是回去吧。”
她這麽一說,嚇的張哥連忙擺了擺手,“我們說的都是實話,上午林少帥把我們給罵醒了,九荒也和我們講了不少你救濟災民的事,我竟然這麽對待你,我簡直不是人。”
說完,他抬起手要打自己的臉,被楚若珺攔住了。
人群裏也有另外一個人站出來,“我和九荒一起來皇城逃荒,你是第一個不嫌棄我們,還說沒東西吃盡管去找你的人,要不是你的粥和饅頭,我妹妹和娘都......”
他的臉憋得通紅,看起來快要哭了。
“楚姑娘,大家夥都打心眼裏覺得你人好,也是真的想給你陪個不是,現在想想,我們哪裏有資格嫌棄你,隻要你不嫌棄我們,能原諒我們,我們就和以前一樣,是過命的兄弟。”張哥說完,拍著胸脯保證。
“誰和你們是過命的兄弟。” 楚若珺的神色依舊淡淡的。
她這話剛說出口,屋裏的氣氛都僵了僵。
楚若珺笑道:“是過命的姐妹。”
所有人愣了楞,半響才反應過來,紛紛笑道:“對,是過命的姐妹!”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團結一心,少去招惹金人,能多幹活換糧食,就多換點糧食,能從他們嘴裏打探到消息的,就打探消息,我們一定能回到大陳的!”
“對,我們一定能回去的!”
“早日回到大陳!”
弘籌站得雖遠,卻將賬裏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他聽到楚若珺的話,原以為她還在置氣,直到聽到了後半句,才哭笑不得,忍俊不禁。
說起來,他也誤解了楚若珺,也該去給她陪個不是。
明天是金國重大的節日,到時候宴請他們,再問問楚若珺願不願意回去陪桑木格吧。
楚若珺被嫌棄的話聽的多了,原本就有些麻木,大不了和他們決裂,互相看不順眼,不理他們就是了。
現在他們一道歉,楚若珺忍不住扯著嘴角嘻嘻的笑了起來。
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他們故意給楚若珺留了一塊很大的地方,還給她準備了暖和的被子,楚若珺剛要鑽進去,金兵忽然叫她出去。
她迷茫的鑽出營帳,“有什麽事嗎?”
金兵手將手裏的一袋羊奶塞給楚若珺,對著她道:“這是公主派人送來給你的。”
楚若珺有些驚訝,桑木格竟然還掛念著自己。
她拔開木塞,湊到鼻尖下聞了聞,奶香撲鼻,楚若珺笑了笑,“我收下啦,替我謝謝公主。”
說著,她就毫不留戀的進了營帳。
弘籌看著她的背影,隻能抿緊了唇。
她被俘虜,也就短短十幾天,雖然他們的交集很少,但是當看到她的身影的時候,弘籌卻莫名覺得有些欣慰。 所以,看到她毫不留戀背影,弘籌的心裏不由的湧起了一陣失落。
如果她看到站在暗處的自己,知道是自己打著桑木格的名號送了她一袋羊奶,她還會不會如此開心的收下。
親兵看著弘籌,一句話脫口而出,“將軍,人都已經進去了,我們回去嗎?”
“走吧。”弘籌平淡道。
楚若珺拿著那袋羊奶,也不著急喝,而是拔下頭上的銀簪在衣服上擦了擦,再插一點到那袋羊奶裏。
出門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如果這不是桑木格送來的呢,而是有人成心想害自己,那桑木格還洗不起了。
見那銀簪還是和之前一樣,明晃晃的銀白色,楚若珺便放心了,呼了一口氣。
林長天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心道:這丫頭沒那麽傻,還有點心眼。
楚若珺問林長天,“你喝麽?”
林長天蒙著被子,隻露出兩隻明亮的眼睛,“我不喜歡喝那東西,不過你要是喂我的話,我還是可以考慮考慮。”
“滾!”楚若珺脫口而出,接著道:“九荒,你過來。”
九荒咽了咽口水,不說話,裝作睡著了。
“啊——這麽多呢。”楚若珺眯著眼瞧著九荒,故意高聲道:“我喝不完的話,就倒了啊。”
她的話音剛落,被子裏的身體就猛烈的顫動了一下。
“我真倒了。”楚若珺作勢要將羊奶倒了,下一秒,一道身影就閃現在楚若珺的眼前。
九荒咧著嘴,對著她嘻嘻笑,“那多浪費啊,我幫你分憂解難。”
楚若珺噗嗤一笑,“你還學會用成語了啊,不過.......這也算是憂難吧。”
九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又用錯成語了。
其實軍隊裏大部分人都沒什麽文化,大字不識的都有很多,教書先生教過九荒一些字,他那時覺得沒用,不如給一口飯吃來的實在,現在卻無比的希望,如果自己肚子裏的墨水再多一點多好。
這樣,是不是就離她的距離稍微近了一點點。
九荒隻喝了半碗就不喝了,楚若珺瞪了他一眼,他就乖乖的把碗再放過去,“那就,一小口,一小口就好。”
然而這時一個女人掀開了簾子,焦急地跑到桌子邊坐下,將懷裏的一袋羊奶遞給楚若珺,“公主怕你在這裏吃不飽,讓我給你送來的。”
楚若珺認得她,她是桑木格身邊的侍女,她送來的才是真的公主的吩咐,那眼下正喝的這袋羊奶,又是誰送來的啊?
侍女也不管那麽多了,將羊奶往她手裏一塞,就匆忙的走了。
留下楚若珺和九荒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楚若珺也想不明白,幹脆不想了,還是試了試有沒有毒吧。
沒毒哎,都不是害自己的,楚若珺覺得心裏滿滿漲漲的。
“這說明,有很多人喜歡你。”伴隨著這道帶著淡笑的慵懶嗓音,林長天緩步走到了桌子旁。
楚若珺笑著給他倒了一碗,心裏嘀咕,真的有很多人喜歡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