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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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好久沒寫日記了。不知怎麽,好多的deadline都集中在了五月的中下旬,把日子都擠得扁扁的。等到再一抬眼發現五月已經隻剩最後一天了。

    自從知道了藥店可以免費稱體重,我就幾乎天天腆著臉去。那天老板問我哪天回大陸,我說六月,老板說嗨呀,真的好快啊,然後突然從櫃台後不知道什麽地方掏出了個大肉粽塞給我…

    郭老七來看我的日期一拖再拖,到上周五才終於給定了下來,但這並不影響我在她來的前一天晚上期待得睡不著。躺在床上停不下來地想著明天接到她以後要和她去吃什麽好吃的。

    想到失眠,想到睡過頭。

    驚醒之後按照百度地圖的指示慌慌張張地終於在郭老七的船到達的前十分鍾下了公交。興衝衝地在碼頭找了兩圈之後感覺有點不對勁,四周怎麽全部都是漁船。跑到街邊的小販那一問,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裏是漁港,離台中港還有三公裏,而且沒有任何公交了。百度地圖我真是服氣的,所以我隻能選擇打車。

    台灣這邊叫出租車比較不方便,而且車費真的很爆炸。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按時間來看郭老七應該都已經下船了。我隻好跑到警務室跟值班人說明了情況,讓他幫忙叫車。

    出租車開過來還要等十五分鍾,但等了十分鍾後又因為路況問題打來diàn huà說可能還要二十分鍾。警務看了看我,幹脆說等下十二點會有人和我換班,我換了班就直接開機車送你過去吧,不然真的太久了。

    此語一出對於當時急到想飛的我來說簡直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感激得我整個當機了,警務以為我沒聽懂,又連著跟我又重複了好幾遍。

    等待換班的時間裏警務和我聊了起來。當他從我這得知黑龍江的冬天能達到零下二三十度的時候嚇了一跳,出去巡視了一圈回來突然露出看透一切的笑容說,零下二三十度怎麽可能!你剛才騙我的對不對…

    十二點經過漫長的一小會兒終於到了,坐機車真的好爽啊。我從小學之後就沒再坐過車後座了,不知道自己該抓哪裏,不抓又覺得害怕,最後小心地掐著警務的襯衫邊…

    到了跟郭老七約定的台中港酒店也沒見她人影,警務就又說帶著我沿路找找,最後一直找到台中港大廳才看見我七哥。警務說這裏離我們要坐公交的站點還太遠,於是又分兩次把我們倆送到了車站。原本想到了車站好好謝謝他,結果剛到車站車就來了,被他催著匆匆上了車,最後除了謝謝什麽多餘的話都沒說出來。

    但其實我覺得就算有充足的時間我恐怕也講不出什麽特別的。來台灣以後我真的受過不少善良熱情的人的幫助,而多數的時候我都不曾好好的表達過感激,說到這還是挺遺憾的。盡管如此,這些經曆我想依然會是完美的回憶。

    假如那位警務不是個大爺而是一個小哥哥,那就更完美了。

    關於我和郭老七這次草率的端午小聚,因為我倆之前沒做什麽準備,她忙我懶,所以行程也都是臨時安排。決定要去花蓮的時候發現已經買不到票了,於是我們第一晚就住在了台中,決定第二天一早改去台北。

    早上退房的時候老板娘問我們要不要吃她包的粽子,我們說不要,老板娘愣了一下問:那你們是要用袋子裝起來?

    本來我和老七來台北的初衷是購物,然而到達當天逛了一晚,發現這邊的東西好像也沒傳說中的那麽便宜。

    沒什麽地方可去的我們在接下來的兩天裏窩進了住處附近的西門町,美其名曰是不匆忙的深入遊。

    我對旅遊一直態度平平主要是因為不喜歡有時候要為了證明自己出來一趟很值得恨不得把一天拆成三天用,累成狗了就告訴自己這叫充實。

    簡言之就是因為我懶。

    在這一點上郭老七跟我倒是一拍即合。

    於是昨天早上跟郭老七一直睡到上午九點多,起來又立刻打開電視看,快十一點的時候才勉強出門吃了個早午飯。

    路上被一個兜售零錢包的男生套路,不得不花190台幣買了一個,還被他問到和郭老七是姐妹還是情侶。

    晚上郭老七跟我說像咱倆這樣,出來玩啥也不幹,就天天呆在旅店裏基本不出去,我估計前台都覺得咱倆是**。

    不過我覺得說我們啥也沒幹那可純屬胡扯。自從郭老七漂洋過海來看我之後,她旅行主線的任務就已經正式展開,我稱它為難民慰問。

    我永遠不能忘記郭老七給我帶來的穩穩的幸福:芝士撻裏的泡沫奶油入口綿密得讓人快要升仙,壽司飯日式風味純正而且飯量足到不行,港式茶餐廳的腸粉飽滿圓潤,冰火菠蘿包裏流出了香甜的蛋液。還有牛肉堆成小山包的蓋飯、拔絲的蚵仔煎、早起就吃的鵝肉扁、黏軟厚重的花邊冰淇淋。

    尤其是最後一天下午的瘋狂四小時:買了芝士蜂蜜蛋糕又去拿奶油小麵包,結賬前又抓起一盒桂花糕。一路吃著又看到賣炸長薯條的,等待薯條的時候又看中了旁邊土耳其烤肉卷的海報。接過烤肉卷的兩人已經完全騰不出手來吃,隻好去找飯店坐下來。挑飯店的路上又買了一盒骰子牛肉粒,店家送了我們兩張奶茶優惠券,於是又去買了兩杯奶茶。進了飯店又不能什麽都不點,兩個人要了一碗麵,又添了兩個炸茄子、一個炸烤腸和兩隻天婦羅…

    可能是這幾天和郭老七在一起的時候實在太灑脫太快樂了,今早跟郭老七分開的時候忽然覺得特別委屈。拿著西門町的小地圖發現自己有點看不明白,因為之前走在這裏的時候都是被郭老七帶著,站在路邊猶豫了半天才終於走了出去。

    台北真的比台中繁華很多,繁華會加深一個城市給異鄉人的陌生感。和郭老七分手之後感覺一下子回歸到了自己生活的常態。台灣的店鋪開門都比較晚,當我舉著手機地圖再一次走在空曠的路上時第一次覺得這個城市大得有些令人難以招架。

    台北不再是那晚觀光車上看到的滿目霓虹,而是此刻清晨寡淡的霧。這裏有這幾天習慣了的熱鬧商販,但更多的是地鐵裏沉默的人們。我們總要回到一個人的生活。一種寂寞的心情突然從心裏長了出來。

    隻剩一個月就能回去了,我卻忽然想念起了北科水房潮濕的味道和離開時家裏騙人般的溫度。

    哎喲,不知不覺兩千多字了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