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好嘛,三個字她有兩個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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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竟然是他!

    宋儒儒一時間倒不知道這算是冤家路窄,還是天賜良機。看他的模樣年紀比自己大不了一兩歲,十之**是替某個老先生上節目的,畢竟三百的通告費誰樂意接啊,她才不信他會是行業大牛!

    她暗暗盤算著如何在節目中為難他,連女主持的說話聲也聽得斷斷續續,“……大副教授……考古鑒定……”

    編導戳了宋儒儒一下她才回神,原來女主持已經念到了她的名字。“今天我們還請到了微博第一占卜博主宋儒儒老師,與我們一起解讀和探討海昏侯墓中的易經典籍。”

    宋儒儒收斂了那一臉的戾氣,揚起嘴角,微笑著走上台。女主持起身與她握手,宋儒儒大方入座,目光死死盯著主持人左邊的人,等著他與自己問好,然後還擊他一個閉門羹,可那人平視著前方**,竟然又一次無視了她!

    和今天早上!一模!一樣!

    要不是**閃爍的紅燈提醒了她,宋儒儒大概能把主持台給掀了。

    “宋老師,你在微博上的影響力可是非常大,今天你來我們節目,一定有很多粉絲等著看你吧。”女主持並沒有察覺宋儒儒神色的變化,隻顧著按照原定的計劃念詞。

    宋儒儒收回目光,硬笑了一下,“看我,不會吧?可能我的粉絲更想看的應該是人生的奧秘和真理。”

    女主持順著題本繼續,“我聽說宋老師除了占卜外,也經常在微博上引用典籍,寓教於樂地科普古代先賢的哲學觀點,那你個人最信奉哪條哲理呢?”

    宋儒儒挑了下眉頭,“周易象傳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這是我突然有感而發的一句。”

    “哦?”女主持疑惑地問,“不知宋老師有什麽見解?”

    宋儒儒將目光越過主持人,看向那個氣定神閑的人,“所謂君子,以仁德立身天下,做人就應該有基本的禮儀道德,一起參加節目的嘉賓,彼此也應該有基本尊重和禮貌。”

    這話顯然並不在台詞本上,女主持一時語塞,倒是被宋儒儒點名的人意識到她在說自己,側過臉來看向她。看到宋儒儒的刹那,那雙黑如曜石的眼眸閃了一下,像是有什麽亮光映照在上麵……也許是來自宋儒儒怒火的紅光。

    宋儒儒這個人素來睚眥必報,今天又是新仇加舊恨,一開始她隻打算在節目中刁難他,如今卻是要叫他無比難堪。

    她主動站起身,向端坐著的他伸出手,“沒人和我打招呼,我以為是我沒有存在感呢,看來隻能女士優先了。你好,我是宋儒儒……”她微微側頭去看他麵前的名牌,打算搶先念出他的名字讓他更加難以下台,然而這一眼卻叫她如遭雷劈,白底黑字的名牌上寫著三個字

    修頡頏

    她張著嘴隻念出一個字來,“修……”

    好嘛,三個字她竟然有兩個都不認識!

    那兩個字仿佛眼熟得很,卻又偏偏想不起來。

    宋儒儒整個人都懵了,餘光隱隱看到**的紅點滴滴滴地不停閃爍,額角已經布滿了細細的一層汗。

    那個叫修頡頏的男人也站了起來,輕輕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指修長冰涼,而宋儒儒的掌心卻如同火燒一般,如果他有那麽一丁點的紳士風度,就該主動自我介紹替她解圍,但是有今早的教訓在前,宋儒儒已然發現此人是個超級無敵大直男。

    果真,他耿直又認真地問:“你是不認識那兩個字嗎?”

    “……”看吧,他不但不會救場,還會火上澆油。

    最可氣的是,他還不是故意為難,他是發自內心的!發自內心的無視她,發自內心地好奇她是不是不認識字!

    “當然不是,修先生。”宋儒儒深吸一口氣,收回自己顫抖的手,故作自然地把頭發撩到耳後,然後優雅地坐下來,打算不動聲色地翻過這一篇。

    他收回手,挑眉看向她,素來平靜的目光此刻卻灼灼逼人,就連清逸的五官在明亮的燈光下都變得神采飛揚,“那你說我叫什麽名字?”

    走出電視台,宋儒儒站在馬路邊,久久無法回神,就連節目是怎麽結束的都不記得了。隻記得那家夥對海昏侯墓的典籍考證侃侃而談,引得女主持連連驚歎,開場時的小插曲絲毫不影響他的情緒和發揮。

    不,說到底還是不在乎!

    唯一讓宋儒儒感到欣慰的是,她並不是節目裏唯一的受害者。因為接近尾聲的時候,女主持對他崇拜不已,在題本外增加了一個問題問他,“如果你有機會回到古代的話,你最想去哪個朝代啊?”

    他毫不猶豫地反問:“我為什麽要去古代?”

    女主持笑容凝滯,眨巴著天真的眼眸說:“就、就去看看你研究的這些文物啊……”

    他用一種難以理解地神色看了女主持一眼,“我回到古代的話,那時候它們還不是文物,我不會研究的。”

    宋儒儒手裏拿著的一份文件,是下節目後,編導默默給她的嘉賓資料,她這才搞清楚那家夥是大今年剛聘請的副教授,專攻考古和鑒定。她是前年畢業的,所以並不知道這號人物,看履曆簡介除了鑒定新出土的文物,他連國內外幾大著名博物館的藏品都提出真偽考辯,絲毫不考慮人家博物館的顏麵。

    這家夥真是……耿直癌啊!

    沒錯!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叫什麽!

    雖然羞恥,但也無計可施,宋儒儒隻能拿出手機拍下資料上的名字檢索。詩經邶風燕燕:燕燕於飛,頡之頏之。頡頏,鳥兒上下翱翔的意思。

    這篇文章宋儒儒是看過的,所以她才會覺得眼熟,頡之頏之的時候她認得出,兩個字合在一起放在名字裏她就一時懵住了。

    宋儒儒一天之內,遇到修頡頏兩次,兩次都因為他翻車,思來想去,隻有一個理由:

    她、一、定、是、撞、邪、了!

    可這邪偏偏住在她對麵,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結束後,修頡頏走得比宋儒儒晚一些,因為女主持對這位滿腹經綸又長相出眾的專家賊心不死,纏著他又問:“修老師,你每天研究這些很枯燥吧,平時有什麽其他娛樂嗎?”

    修頡頏穿上外套向外走,言簡意賅地回答女主持,“不懂的人才會覺得枯燥,所以我不枯燥。”

    他追出錄影棚去找宋儒儒的時候,她早已不見了蹤影。

    忽地背後有人拍了他一下,修頡頏一回頭,就看到了身後的邊堯,“你怎麽來台裏了?”

    “參加一個節目。”修頡頏回答,“你下班了?”

    “恩,剛結束。”邊堯一把攬住修頡頏的肩膀,“咱們找個地方吃飯吧,你上周末都沒回家,媽今早還念叨你呢。”

    修頡頏淡淡地說:“因為有些事必須得在公寓那邊弄。”

    “哎,對了!”邊堯領著他往停車場走,突然想到了什麽,“你那天讓我給你弄的石獅子,究竟是幹嘛用的?”

    說到石獅子,修頡頏就想到了宋儒儒,想到在節目中看到她的瞬間,她穿著和早上差不多的衣服,頭發也是一樣亂翹著,那雙眼睛也是一樣的明亮,像是盛夏**的驕陽。啊,有一處是不同的,她小而飽滿的嘴唇上塗了一層紅紅的東西,早上還是粉色的,剛才卻是草莓的顏色。

    見他和自己說著話就走神了,邊堯是再了解修頡頏不過的,走神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所以倒也不氣,隻是見他兀自笑起來,像是遇到什麽好事似的。

    “怎麽啦?”邊堯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上節目遇到měi nǚ了不成?”

    修頡頏停下腳步,極認真地想了一下才回答:“恩,確實挺好看的。”

    邊堯愣住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修頡頏說這樣的話,大部分的時候,修大師的眼裏可是目空一切的。“你心動了?”

    “目前沒有。”修頡頏誠實地說,停了一下又改口,“可能有一點。”

    邊堯知道他的行事作風,頗為憂心地問:“人家認識你嗎?你該不會在路上看到一個人走過去就心動了吧。”

    說到這裏,修頡頏平淡的臉上泛起些許的失落,“我想讓她知道我的名字,但她不知道卻又不問我,好像還很生氣的樣子。”

    邊堯很難從隻言片語中理解完整的故事,但感覺挺複雜的樣子。“那你還能找到她嗎?”

    修頡頏的目光一亮,拍了拍邊堯的肩膀,“我不和你吃飯了,先回家了。”說完轉身就走,不給邊堯拉住他的機會。

    邊堯怔怔地看著修頡頏略顯匆匆的背影,不知所以。難道公寓裏多了什麽寶貝嗎?飯都不吃地趕回去,還要弄倆石獅子守著?

    終於到了萬眾矚目考驗大家語文水平的時候了!!男主!!叫!!什麽!!!

    不查字典不用手寫輸入法就念出來的!舉起你們的手!

    修先生啊,你這種告訴姑娘自己名字的方式,一般來說,姑娘都不會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