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這可不是普通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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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如果穆揚說的都是真的,宋儒儒也確實不信會有那麽巧的事,世上還有另一個女孩與溫惜同齡,還有一模一樣的胎記。

    穆揚倒是想出一個可靠的辦法,“要不這樣吧,溫惜對我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這事我們不能坐視不理,但也不能捕風捉影,咱們倆各自分工,我呢去弄幾根溫惜的頭發,你呢去弄幾根阮教授的頭發,然後我們送去做個鑒定……”

    “哎喲,你可真聰明啊!”宋儒儒咂嘴誇獎他。

    “哪裏哪裏……”穆揚謙虛地說。

    “啊呸!”宋儒儒狠狠啐道,“這叫分工?你去弄溫惜的頭發?你在枕頭上都能撿出一把來!我怎麽弄阮教授的頭發,你當是薅羊毛呐?”

    “那你不是好歹還見過一次,我見都沒見過……”穆揚小聲嘀咕,“再說了,你不是神婆麽,你掐指算算哪裏有頭發唄!”

    宋儒儒心煩意亂卻也無計可施,“好吧好吧,我想想辦法。”她記得穆揚說阮教授尋女的新聞是邊堯安排播出的,那邊堯應該和阮教授關係不錯,恐怕隻能通過他想辦法了,但還得編個合理理由,總不能隨便就把尚未落實的事說出去。

    廟裏睡覺早,宋儒儒在山裏住了兩個月,剛剛習慣健康作息,又因為溫惜的事輾轉反側,思來想去,還是等不到第二天天亮,連夜就打diàn huà給邊堯了。

    手機響起時,邊堯恰好在洗澡,而修頡頏正在查閱資料,抬頭叫了他一聲,“邊堯,你手機響了。”

    浴室的水聲停止,邊堯回應道,“我洗好了,你幫我拿進來吧。”

    修頡頏起身去拿手機,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來電名稱上,他的心倏然一緊,像是被狠狠捏住了似的,感覺心痛卻又無法說出任何不對的地方。

    畢竟兩個月前他們就相親了,不是嗎?

    邊堯在浴室等不到修頡頏進來,纏著條浴巾就蹬蹬跑出來,一出來就瞧見修頡頏握著他的手機發呆,手機的鈴聲還在響著。

    “怎麽了?是詐騙diàn huà?”

    修頡頏把手機遞過去,淡漠地說:“恩,是個騙子。”

    邊堯接過來一看,笑了,“這可不是普通騙子。”

    修頡頏沒說話,繼續坐回書桌前查資料,動作淡定得仿佛真的是一通詐騙diàn huà似的,邊堯確定他神色無恙才接通了diàn huà。

    宋儒儒開門見山,從不和邊堯客套,“你有沒有阮教授的聯係方式?”

    “阮教授?”邊堯笑起來,“當然有啊,今天新聞播出,全市人民都有了啊。”

    “……”宋儒儒也發現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但神婆的顏麵是一刻都不能丟的,“我能來問你,那當然是要私人聯係方式,要不然我還用問?你邊堯難道是普通市民嗎?我是看在新聞是你安排的份上,我才來問你的!”

    “哦。”這下邊堯覺得是自己蠢了,“私人的我應該可以打聽到,那我要到了給你?”

    “這……”宋儒儒遲疑了,要到阮教授的聯係方式,自己又要怎麽和阮教授說呢?這事溫惜是當事人,她現在過得開心快樂,若是能夠告訴她,穆揚也不會來求助自己了,那便隻能是瞞著雙方進行的。“倒也不用給我,就……就……你最近會去找阮教授嗎?”

    “最近?”邊堯歪頭想了一下,“我被派來出外景,新聞的事也有人和她對接,連邊舜都去rì běn了,我應該沒什麽事找她吧?怎麽你有事啊?”

    “我也沒事。”宋儒儒頓了一下,“我就是想你要是有事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她。”

    “……”邊堯愣了好久才理清邏輯,撓撓頭,“我怎麽覺得你就是要我去找阮教授?”

    “嗯,可以這麽說。”宋儒儒覺得邊堯還是挺聰明的,“然後你去的時候,我不經意到場而已。”隻要能接觸阮教授,頭發啊,指甲屑啊,弄點都可以嘛!

    邊堯想了想,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女生求助自己哪有不幫忙的道理,何況還是自己有好感的女生呢?“這樣吧,等錄製結束,我們下山一起去找她,我就說和她談談邊舜回來後的規劃。”

    可宋儒儒今晚都徹夜難眠,再等幾天豈不是百爪撓心,“那你拍快點啊,就一個二十米大的墓室,你要拍多久啊!”

    邊堯扁扁嘴,“你求我辦事還限定時間啊?”

    宋儒儒毫不客氣地說:“都是你豬叫欠下的!這次完了才算還清。”然後利索地掛了diàn huà,不再給邊堯討價還價的機會。

    邊堯想,自己那聲豬叫可真是天價豬叫了,他要是當時一個沒忍住多叫了幾聲,豈不是這輩子都要還債?

    他放下手機時,修頡頏合上手裏的書起身向浴室走去,澄澈的眼眸沒有絲毫的波瀾,口中還念念有詞,仿佛還在推敲青銅厚片究竟是何物,並未在意他們通話的內容。

    邊堯拍拍他的肩膀催促,“快洗澡吧,爺已經等著你了!”

    修頡頏剛來邊家的頭一年,他們兄弟倆住在一個房間,是上下鋪。原本上下鋪是邊堯和邊舜小時候睡的,後來倆孩子長大,邊舜就有了自己的臥房,邊堯就睡在下鋪,上鋪空著擺放東西。所以修頡頏來的時候,孟秋就收拾了上鋪給他睡。

    第一天晚上,邊堯和修頡頏還有幾分別扭,準確地說,是邊堯一個人有些扭捏,畢竟是再婚家庭,突然從陌生人變為兄弟,即便他平日有些自來熟,尷尬陌生還是在所難免。但那時候的修頡頏沒有這種凡人的細微情感,也對身邊的一切事物不聞不問,邊堯當然也屬於一切事物之一。

    所以邊堯扭捏了一會,故作爽朗隨意地向修頡頏示好,“你平時玩什麽遊戲啊?”

    上鋪靜默了好一會,然後才有冰冷的聲音傳回,“數獨。”

    “……”邊堯想了一下,又重複了一遍,“我問你平時玩什麽遊戲?”

    上鋪也跟著想了一下,然後繼續冰冷回答,“數獨遊戲。”

    邊堯當時心裏就冷笑了一聲,科科,小樣啊,剛認識所以在小爺麵前裝逼是吧,裝逼誰還不會了!“這樣啊,我也很喜歡數學,改天較量一下啊?”

    “恩。”上鋪回答。

    第二天一早,邊堯和邊舜吃到了久違的早餐,正感激涕零的時候,一本數獨大全伴隨皮蛋粥和雞蛋餅遞到了邊堯麵前。

    修頡頏翻開一頁指給邊堯,“你說要較量的,那就各自選一個吧,做不出來不要吃飯。”

    “……”

    到了第二天晚上的夜話時間,邊堯學乖了,不和他談數學了,改談。“哎,你平時看不看啊?”

    “看一些。”上鋪繼續冷漠。

    “嘿嘿……”邊堯笑了笑,“那你在床鋪下翻一翻,床板中間夾了一本好書!”

    上鋪一陣窸窸窣窣,確實掏出了邊堯珍藏的“好書”,接著小夜燈亮起,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傳來。

    邊堯雙手交疊枕在腦後得意地笑起來,自己都這麽大方了,怎麽著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這兄弟也應明白他一心交好的誠意了吧!

    第三天早上,早餐是小餛飩加酥皮燒餅,人生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嗎?但邊堯忘了,也許在那一刻,任何事都不能超過餛飩和燒餅的幸福上限,但是下限還是開放的啊,而且是無限開放。

    因為修頡頏不加掩飾地在餐桌上拿出昨晚那本“好書”遞給邊堯,“我看完了,這本書寫得不怎麽樣,太多不必要的**畫麵,故事結構鬆散,人物形象單薄,情節也不切實際。”

    “……”

    邊堯伸手去搶書時,坐在修頡頏身旁的邊舜近水樓台先得月,已經搶先一步把書拿了過去,然後脆生生地念出書名,“都市采花錄!”她把書遞給邊教授,“爸爸,什麽叫采花啊?”

    邊教授勉強笑了一下,把書接過來,然後默默走進衛生間,邊堯一口燒餅還含在嘴裏,不上不下的。邊教授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沒有書了,隻多了一個拖把。

    “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混球,你自己不學好還教壞別人!”

    到了第三天晚上,邊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這位新兄弟不吃任何套路,看起來相當棘手。所以這天晚上,他什麽也不說了,直接蒙頭就睡。

    哪知修頡頏卻主動和邊堯說話了,他清冷的聲音裏沒有任何的情感和溫度,“你爸爸揍你,你生氣嗎?”

    “廢話,他揍我我能不生氣嗎?”邊堯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暗想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你我會挨揍?

    “那你說夢話的時候,為什麽說媽媽你放心,爸爸對我很好……?”修頡頏奇怪地問,昨晚他看書到深夜,下鋪的邊堯突然說起夢話,他聽力甚好,所以即便聲音不高也聽得一清二楚。

    “……”邊堯靜默了幾秒,堅定地說,“我沒有說夢話。”

    “你說了。”

    “我沒有。”

    “你真的說了。”

    “我絕對沒有。”

    “我從不說謊話。”

    “我還從不說夢話。”

    “你……”

    “不要說了,我困了!”

    雖然邊堯嘴上說著困了,可暗地裏卻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他今晚絕對要睡得比修頡頏晚,免得又被他聽到秘密。

    這天晚上,邊堯兩手扒拉著自己的眼皮堅持不睡,確實沒有秘密被修頡頏發現了,但他卻發現了修頡頏的秘密,原來沒有任何表情、不在乎任何人、也不關心任何事的修頡頏,會在睡夢裏不自知地哭泣。

    你們說修老師今天有沒有豎著耳朵聽diàn huà?

    一定有,修老師肯定急死了,恨不得把堯堯手機砸了。選1

    不會的,修老師根本不在乎任何事物,他隻關心學術。選2

    不知道,修老師這個人不按套路出牌,幹啥都是隨機。選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