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盤山寺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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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嬸子點點頭,心裏對趙六的機敏十分滿意,這孩子雖然無心皇位,卻在為人處世上麵挑不出錯來。
如今這個世道,風聲太緊,若是以皇子身份拜訪世家大族,難免有拉幫結派之疑,以這孩子的舅家安平侯府的名勢卻是恰到好處。
正思量間,就聽到前頭隱隱傳來的喧鬧之聲,四嬸子皺了皺眉頭,心裏卻是了然,這般鬧騰張揚生怕別人不知道是誰一般的陣仗,一定是三皇子一行人到了。
趙六心裏也是有些不以為然,父皇明知道三哥的性子最是張揚跋扈,無法無天的,怎麽還派三哥前來盤山寺給皇室祈福,恐怕這次祈福不起反作用就不錯了。
很快前麵的喧鬧聲音就平息了,想必是三皇子已經睡下了,那些仆從下人不敢打攪,盤山寺後禪院在經曆過最初的嘈雜之後,很快就又恢複了平靜。
隻是各處院落裏的家族恐怕心裏都已經清楚自己想要等的人已經到來了。
月移星動,日頭從山溝底下慢慢的攀爬了上來,掛在了正中央的天幕之上,光芒萬丈,隻是很快就被一片不知道從哪處蟄伏許久的烏雲烏漆嘛黑兜頭一攬,陰陰沉沉的好不鬱悶。
好好的一個晴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陰雲給遮成了陰天,怕不會下雨吧?半夏站在空曠的庭院之中,好奇的打量著天幕,陰沉沉一片陰雨欲墜的模樣。
今日天氣這般不好,三皇子恐怕也是沒辦法好好的給皇室祈福的,索性三皇子本來上山的目的就不是為了祈福,而是另有目的。
這會兒天氣這般不好反倒是給了三皇子足夠的機會,讓三皇子可以大搖大擺的坐在自個兒的屋子裏麵,等待著那些世家大族排著隊來抱自己的大腿。
三皇子對於自己的身份所帶來的一切好處都顯而易見的習以為常,他雖然是個好大喜功目無王法的紈絝,但是該有的野心和貪婪卻是一點兒也不少的。
這一點還真是與商仁一拍即合,都是為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而汲汲營營,隻是三皇子所圖謀的東西野心更大罷了。
這一天商6托病閉門不出,倒是商仁一大清早就眼巴巴的準備好了厚重的禮物往三皇子的禪房院落處去了個趕早。
趙六從昨晚開始就派人盯著三皇子的院子,有多少人提著東西進去過,又有多少人空著手出來,都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
雖然這些東西不能直接給三皇子治罪,但是能夠多掌握一份三皇子結黨營私的名單,也就多了一分打壓三皇子一派氣焰的籌碼。
想必當今聖上也是這般想法,所以才派了在眾皇子之中最是淡泊無爭的趙六前來做這件事情。為了保證這份證據的來源確實可靠,還特意將多年不問世事的四嬸子給請了出來。
“砰”
商老爺將手裏端著的茶盞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麵,對著下低頭不語的二兒子商仁不可置信的說道:
“那些重禮,三皇子當真是一份也沒有收下,原原本本的給咱們退了回來?逆子,可是你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頂撞了三皇子,惹三皇子不喜了?”
商老爺沒有想到三皇子竟然會不接受自己遞出去的橄欖枝,反而毫不留麵子的給他全數打退了回來。
而據商老爺所知,清早所有前去拜訪三皇子的人裏還沒有哪一家和自家一樣,帶過去的禮物都被退還了回來。
莫不是三皇子故意打他商府的臉麵不成?這件事情若是讓京城裏的其他世家知道了,商府的臉這一次恐怕也就丟盡了。
“父親願望兒子了。兒子一大清早就趕早去拜訪了三皇子殿下,隻是三皇子殿下他,他說兒子隻是商府庶子,代表不了商府的臉麵,這送去的禮物,不能說明是商府的意思,這才……這才給兒子退了回來。”
商仁說到這裏,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目張膽的收到身份上的排斥,雖然商仁是商府庶子,可是商6這個嫡子雙腿殘疾脾氣又古怪,多年來在京城裏實在沒有什麽存在感。
而鳳姨娘把持了商府的後宅大權之後,又對商仁從未缺過什麽,吃穿用度都比照著商6這個嫡子的份額來的,甚至更加有過之。
所以人前人後,誰不尊稱商仁一句商家少爺,又有誰敢這般明目張膽的拿著商仁最不能啟齒的庶子身份來說事兒。
可是三皇子向來是個混不吝的,自然有那個底氣瞧不起商仁的庶子身份。這讓商仁又是難堪又是氣憤,卻絲毫不敢怪罪於三皇子的言辭粗魯,隻能將一腔怨憤都通通在商6的身上。
商老爺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因,這才猛然想起來,這些年來自己雖然極力忽視打壓出雲院的那位嫡子,卻也一直沒有敢再娶正妻,都以為礙於商6母族的施壓,這也導致了如今商仁的尷尬局麵。
雖然在商老爺的心裏,更加偏袒眼前這個處處順著自己的兒子作為自己的嫡子,可是實際上真正的嫡子還是隻有一個,就是此時正托病閉門不出的商6一人。
商老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還是對於商6慢慢地不悅占據了上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商老爺抓起手邊的茶盞就往地上一摔,茶水濺濕了站在一旁的商仁的衣擺,商仁臉色微變,顯得有些難看,可是商仁卻沒有輕舉妄動。
“逆子,都是逆子。商6不是說他今日抱恙嗎?把大夫請來給他好好看看 究竟是真病了還是裝病,若是真的病的連門都出不來了,以後就都不必出來了!”
商老爺一揮衣擺轉過身來氣的吹胡子瞪眼的,商仁眼看著商老爺做出這麽一副氣怒交加的模樣,也沒有幫著商6說兩句好話。
實在是今日早上在三皇子處生的事情太過於讓商仁感到難堪,以至於現在竟然完全不願意如同往日一般裝作兄友弟恭的模樣,在商老爺麵前表現自己的大度胸襟。
商老爺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商仁如同往日那般給自己順氣,順帶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來,一通怒火泄出來之後,突然感覺到有些尷尬。
商老爺回頭狠狠刮了一眼關鍵時候沒了眼色的商仁一眼,暗罵也是個扶不上牆的。商仁垂著眼睛沒有看見商老爺的神色,也就不知道商老爺的想法。
“仁兒啊,雖說你大哥是個不成器的,但是你向來懂事,三皇子那處還是要靠你自己多走動走動。心誠則靈,想要打動三皇子那般的貴人,不拿出自己的誠意怎麽能入得了三皇子的法眼。”
商老爺看到商仁半天沒有反應,心裏擔心商仁也突然撂挑子不幹了,那麽自己一個堂堂商府家主,一大把年紀了,難道還要親自出馬去給三皇子一個小兒點頭哈腰的陪著小心?
商仁聽到商老爺突然改變的態度,心裏冷笑,他自然是清楚商老爺心裏的想法的,不過是為了自己不去丟這個臉麵,就讓自己替他出這個頭。
“父親,你也是知道的,兒子說破了天,在三皇子那處,也就是一個商府庶子。在別處別人或許會給父親您的麵子,認下兒子這個身份,可是三皇子何等驕傲的性子,眼底怕是容不得一點沙子。”
商仁心裏冷笑,若是想要自己為你出力不討好,就要給自己足夠的好處,否則三皇子憑什麽對他刮目相看,商老爺聽懂了商仁話裏的意思,仔細想想也是這麽個理,商仁的身份還是太低了。
商老爺猶豫了一下,看到商仁一副沒有足夠的籌碼就立刻撂挑子不幹的模樣,商老爺咬咬牙就從自己的手上,褪下了一枚青玉扳指。
商老爺拿著那隻顏色透亮形式古樸的青玉扳指,看了又看,這才有些肉痛的把那枚有著非凡意義的扳指遞給了眼中帶著疑惑的商仁手裏。
“拿著,別小看這一枚青玉扳指,這是我商府百年傳承下來的祖傳之物,代表著商家一族家主的權利,與我手上的家主令牌是一對,令牌代表家主身份,而扳指則可以號令商家一族一部分的權利。”
商仁聽到這裏眼底一亮,他可是真的沒有料到竟然能夠從商老爺這裏詐到這般重要的東西。看來這商老爺為了搭上三皇子這條船還真是下了血本了。
商仁掩飾住眼底的貪婪神色,伸出手想要去接過這一枚代表著他所覬覦的一部分商家家主權利的青玉扳指,那商老爺卻突然收回了手。
“父親,怎麽了?快將那枚青玉扳指給兒子,這樣兒子就有足夠的底氣去與那三皇子周旋,為商府為父親掙得三皇子的支持了。”
商仁的話語之中帶著明顯的蠱惑,讓原本有些猶豫的商老爺一咬牙,不再猶豫,就將手中的那枚青玉扳指遞給了商仁。
商仁眼疾手快的接過那枚青玉扳指帶在了自己的手上,商老爺眼皮子一跳,有些不放心的再三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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