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坦白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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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蘭和四嬸子道別,約定了常常來往學習廚藝的時間,臨出門時又撞到了早就睡醒出去瘋玩了許久將將回來的石娃子。
澤蘭眼疾手快的扶住差點被慣倒在地上的小娃娃,石娃子這會兒也不怕生了,含著手指頭看著澤蘭,把澤蘭看得一顆心都沉溺了,經不住歡喜,澤蘭想了想,在懷裏掏啊掏竟然摸出了半包糖糕來。
澤蘭想起來之前給半夏帶的糖糕還剩下一些,忍不住全給了眼前的奶娃娃。石娃子接過糖糕,吐了一個鼻涕泡泡,經不住喜笑顏開:“糖糖,謝、娘,娘!”
聽到後麵傳來的悶笑聲,澤蘭這才從呆愣中驚回神來,有些哭笑不得的蹲下身子,摸了摸石娃子的小腦袋,在他懵懵懂懂的眼神之中溫和的糾正了兩句:
“不是娘,是姨姨,石娃子真乖。”
雖然石娃子童言童語並不能分辨自己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是澤蘭還是將石娃子無意之中喊錯的那一句話給記在了心底。
前世她被秦白芷灌下紅花絕了子嗣,對於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真正的母親,一直是澤蘭的執念,如今這個執念被石娃子一句無心的童言童語給重新勾了起來。
一個屬於自己和商6的孩子,澤蘭忍不住有些出神,那該是多麽美好的場景啊,澤蘭眼角偷偷的打量了一眼閉目垂思越豐神俊逸的商6一眼,心底某處有些異樣的騷動。
在商6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澤蘭不經意的將手輕輕的覆在了自己的小腹處,眼底眸光流轉,一瞬間竟然美得不可方物。
商6遺憾的錯過了這一幕,此時他的腦海之中全是今晚的會麵。卓月已經沒有耐心再繼續等下去了,考慮到貴妃娘娘如今的情況,梁棲也終於不得不下定了決心在今晚和卓月見上一麵,坦白自己的身份。
而在這之後,接踵而至的一個個難題都讓商6不得不嚴陣以待。若是這個六皇子是別的不相幹的人,商6絕對不會這般親力親為的操心忙碌。
但偏偏這個六皇子竟然是自己當做兄弟的多年好友,就算再危險商6也絕對不能坐視不管,在確定了梁棲真實身份的那一刻,商6就已經做好了一條路走到底的準備。
澤蘭此時心裏還在想著白天的事兒,對於梁棲的事兒,不管是商6還是梁棲都一致選擇瞞著澤蘭。所以澤蘭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梁棲已經回來了京城,就在商府後山的雲閣中住著。
晚間的時候,澤蘭接到了管家送來各處院子的手信,說是幾日後要在正廳辦一場家宴,為的是慶賀一番清姨娘肚子裏懷上的那個孩子。
也是,商老爺這般年紀,還能夠讓女子懷孕,也難怪這個商老爺會高興成這樣了。隻是為了一個妾室辦這樣正式的家宴,雖然來的都是自家人,但是到底還是有些過了。
澤蘭皺了皺眉頭,白天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了現在,她不願意被這封手信給敗壞了好心情,就叫半夏把這信給收起來,等到明日白天再拿去給商6商量此事。
澤蘭轉眼就把這件事情給拋在了腦後,並沒有多想什麽,就帶著對未來的期盼,進入了夢鄉。
與此同時,商6也通過書房後麵的密道穿過了大半個商府,來到了雲閣之內。一出密道,商6就看到在屋子裏麵靜坐著等待著自己的梁棲。
商6知道梁棲此時心中很亂,但是卻也沒有什麽安慰他的法子,隻是有些遲疑的開口對著梁棲詢問道:
“卓月應該已經到了,若是你還沒有準備好,不如先不出麵,改日再說?”
“算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早死早生。”梁棲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胡亂開起了玩笑,見到商6不讚同的眼神。
梁棲也知道自己說的有些不像話,當即改口,“再說,貴妃娘娘她不是病的很重嗎?我有已收醫術,十幾年都沒有盡過孝,總要盡盡心,否則我怕自己會後悔。”
商6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他知道梁棲已經做好了決定,決心承擔起他自己的責任,這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梁棲。
商6沒有多猶豫,直接將房門打開,卓月就在門外,這也是卓月第一次被引進這間屋子。原本應該有些新奇的心情,在看清麵前給自己開門的人竟然是商6的時候,卓月臉上一向冷硬似刀鋒的表情突然有一瞬間的破碎。
卓月心中一沉,她當然知道商6不可能是她一直苦苦尋找的六皇子了,隻是這間屋子是雲閣閣主的屋子之後,能夠出現在這間屋子裏的人還能是誰?
若是雲閣閣主是商6,那麽被雲閣閣主如此重視的那位六皇子還能是誰呢?卓月的腳步突然有些遲疑了起來。但是不等卓月調整過來,就看到裏屋原本靜坐沉默的身影突然站了起來,麵向卓月走了過來。
當那個身影從陰影處走出來之後,一張熟悉至極的臉就出現在了卓月的眼前——梁棲。
“這,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卓月當然不會忘記先前曾經和眼前這位梁棲神醫的幾次接觸,卓月可以很肯定的道出這梁棲對於宮裏的事確實是一絲記憶也無,卻沒有想到自己幾番尋找的人原來一直就在自己的眼前。
“如你所見,我就是雲閣一直在尋的那位六皇子。”
梁棲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苦笑,從懷中掏出了師父還給自己的那塊象征著皇子身份的玉佩,燭火映襯之下,栩栩如生的青螭仿佛要活過來一般,也讓卓月徹底確定了梁棲的身份。
一旦確認了眼前的人的身份,卓月就在也沒有說一句質疑的話,她看向梁棲,卻不再是曾經看著那個屬於江湖神醫梁棲的視線,而是對於即將效忠的小主人六皇子的視線。
梁棲似乎被卓月這樣突然轉變的態度給刺了一下,雖然很想出言頂上幾句,就像從前那樣,可是看著卓月的眼神,梁棲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能像從前那樣開口打趣。
梁棲沉默了一陣,再次開口問道:“貴妃娘娘她,情況如何?”
卓月似乎沒有想到梁棲竟然會這麽問她,但是很快卓月就反應了過來,一板一眼的回答了梁棲的所有問題。
“能不能安排我以醫官的身份進宮一趟,我想親自看看她。”
對於權利名位,梁棲向來沒有什麽欲望,他長於江湖,教於江湖,自身江湖人的思維作風很難改變,就算因為擔憂貴妃娘娘的病情想要進宮瞧上一眼,想的也隻不過是以醫官的身份進宮。
可是不管是卓月還是貴妃娘娘,她們對梁棲的期望從來就不隻是一個小小的醫官,而是讓六皇子這個身份重新歸位,將梁棲原本該得到的一切都為梁棲爭取回來。
卓月猶豫了一下,很快就點頭應下:“沒問題,我會與貴妃娘娘商議一番,這幾日還請六皇子殿下安心等待。”
梁棲聽到卓月恭敬有餘親近不足的稱呼,心中有些黯淡,卻沒有說些什麽,梁棲心裏知道,隻要自己還頂著六皇子的身份一日,卓月這個倔脾氣就絕對不可能會對自己改變恭敬的態度。
卓月顧不上多說什麽,在確認了六皇子的身份之後,就急忙趕回去皇宮給貴妃娘娘報信了。
臨走之時,為了六皇子的安全著想,卓月還留下了一枚可以調度一部分人手的令牌,將自己一部分影衛的統領權限分給了梁棲。
梁棲望著手中那枚沉甸甸的令牌,良久小心翼翼的將這塊意料之外得到的令牌收緊了懷中。
猶記得初次見麵自己見到卓月手中的令牌造型別致,出言玩笑了幾句,想要用手中扇墜換了來,被卓月無視的場麵,一時間恍惚已經過了很久。
商6隻能沉默的站在梁棲的身邊,他生性不善言辭,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些什麽來安慰自己的好友,隻能選擇陪著梁棲一起沉默。
天上的月亮被雲朵遮住了,不能見一些的顏色,可是疏影稀稀落落像是一灘柔軟的水波。夜深了,蟬鳴響起。
長年久臥病榻的貴妃娘娘在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臉上不由得染上了一絲薄紅,一雙眼睛閃著明亮的光,心中還在細細消化著方才卓月給自己帶回來的消息。
腦中忍不住描摹著梁棲的模樣,那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啊!貴妃娘娘沒有哪一刻感覺自己是如此的高興,在過幾日自己就可以看見失散多年的兒子,那孩子如今該是多高了?
一股一定要撐下去的信念湧氣,原本眼神已經一些渙散的貴妃娘娘終於又恢複了一些清明,她看著窗外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天幕,寬慰的笑了。
今日府裏可熱鬧啊,早兩日府裏就開始準備起來張燈結彩的,比起前些日子慶賀鳳姨娘生辰的大宴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家宴設在晚間,白日裏比起別處院落稍顯冷清的出雲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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