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解鈴還須係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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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蘭抬起垂下的雙眼,似笑非笑的看向終於忍不住開口的半夏,看著半夏一副抓耳撓腮的小模樣,澤蘭忍不住破功忍俊不禁。
“好好好,那你就說說想要跟我聊些什麽?”
被澤蘭用打趣揶揄的眼神看著,半夏臉上一紅,張了張口,最後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半夏對著澤蘭討好的笑了笑,頗有些求饒的意味。
澤蘭看著半夏這副難得的小女兒情態,心裏忍不住有些擔憂起來。但是麵上,澤蘭還是一貫的不露聲色,她抬手拍了拍半夏的肩膀,一句話揭過了今日的事兒。
“好了,傻丫頭,別再糾結那些事情了,既然沒有要說的,去幫我溫一壺茶來吧。說了這麽多,口渴了到是真的。”
半夏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紅著臉離開澤蘭的身邊,拿起馬車中間桌上的茶盞,就著燒著銀絲碳的小爐子乖乖的溫起了茶杯裏的茶水。
澤蘭心裏裝著事兒,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兩人各自懷著心事,一時之間馬車裏麵回歸了安靜的氣氛,半夏做著事情,注意著手底下的動作,漸漸的也就忘記了先前讓她局促不安的氣氛。
馬車停在了澤府大門前,半夏和澤蘭相扶著下了馬車,抬腳就要往院子裏麵走去。還沒有等到澤蘭進入自己的院子,迎麵就急急忙忙的迎過來一個身影。
澤蘭定睛一看,有些疑惑管家應伯怎麽這會兒來找自己,她還沒有開口說什麽,半夏就已經自覺的迎上去好奇的問了起來:
“應伯,您來找大小姐什麽事兒啊?我們剛從鋪子裏回來,一上午都不在院子裏的,這您不是知道嗎?可是出了什麽急事兒了?”
半夏問的問題恰好也是澤蘭想要問的,幹脆就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隨著半夏的視線看向應伯,用眼神無聲示意。
應伯看到澤蘭和半夏終於回來了,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來不及回應半夏連珠炮似的疑問,隻好先將自己的來意告訴澤蘭。
“大小姐您總算回來了,不好了,夫人看上去不太舒服,想要請大夫可是紅姨娘那邊卻把府裏的大夫全都叫了過去,又不許老奴去外麵請大夫上門,夫人看上去怕是不太好。”
澤蘭的臉色突然變了顏色,也顧不上寒暄,腳下的步子一轉就向著後院澤夫人的住處走去。走了兩步,澤蘭這才突然想了起來,轉身對著應伯和半夏說道:
“半夏,你先帶著應伯一起去鎮子上請個有經驗的大夫回來,不用管紅姨娘的人,府裏什麽時候由著她做主了,若是有人攔著,不必跟她客氣,我倒要看看這個府裏究竟是不是紅姨娘一手遮天。”
澤蘭的聲音冷的幾乎能夠掉出冰碴子,讓半夏立刻肅然起來,她點了點頭,應聲帶著應伯一起出了府,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大小姐澤蘭已經回府,半夏意料之外的沒有遇到任何阻攔的力量。
一路順風順水的離開了澤府,半夏和應伯也不敢耽擱功夫,就在距離澤府最近的藥館裏請來了一位坐堂的大夫,這整個鎮子上最好的大夫都在澤府裏被紅姨娘給叫了去,剩下的那些大夫醫術都差不多,也沒有什麽可以挑剔的。
既然能夠在醫館裏坐堂問診想來醫術不會太差,應伯和半夏將人請回澤府,留著山羊胡子的老者被半夏急匆匆的拉著往後院走去,心裏自然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看這小丫頭和老管家焦急的模樣,這家的女主人怕不是生了什麽大病吧?老大夫的心裏忍不住有些七上八下的忐忑,自己的醫術自己知道,治療一些尋常病症倒是無妨,但是若是什麽疑難雜症恐怕就力不從心了。
不管正急匆匆往澤家趕來的半夏等人,澤蘭一個人趕到澤夫人的屋子之後,這才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此時的澤夫人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似乎正在小憩,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卻看不出明顯的病氣。
澤蘭把心稍稍放妥了,輕手輕腳的走上幾步,將手往床榻上小憩的澤夫人的額頭上探去,手下的溫度一切正常,澤蘭鬆了口氣,收回手來。
澤蘭轉身看了看周遭,並沒有看見伺候的下人,澤蘭此時也顧不得去對這件事情怒,看著桌子上空蕩蕩的水壺,澤蘭端起空水壺就打算去外麵重新打一壺熱水進來。
誰知道起身的時候沒有注意,手一歪,手上捧著的茶盞就不受控製的往地上摔去,茶盞碎落在地上,出了一聲刺耳的響聲。
在寂靜的屋子裏麵被襯托的更加如同一聲驚雷,澤蘭心下一跳,條件反射的轉頭往床榻上看去。
澤夫人還在閉著眼睛睡著,似乎完全不知道屋子裏的動靜,澤蘭心下一鬆,還沒有喘上幾口氣,就突然反應了過來。
這不正常,澤夫人一向淺眠,近來諸事不順,心情抑鬱之下更是變得容易驚眠,稍微有點兒動靜就會被吵醒,這會兒自己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就是尋常熟睡的人都會被吵醒,更不要說一向淺眠的澤夫人了。
澤夫人沒有理由還繼續安安穩穩的睡著,澤蘭這時候才終於明白了應伯先前慌慌張張的模樣,並沒有半絲誇張在裏麵。
澤蘭也顧不上去管地上的那些碎片了,連忙走上前去,在澤夫人的床榻邊上坐下來,一隻手放在澤夫人的手腕子上停了停,一邊輕輕的在澤夫人的耳邊喊了幾句。
“母親,母親您醒醒,我是澤蘭啊,母親。”
可是澤夫人還是一副紋絲不動的模樣,看上去似乎睡得十分踏實,可是澤蘭卻知道這樣的模樣才是最最反常的。
手底下的脈搏跳動的有些緩慢,澤蘭不懂醫術,但是也知道這樣的脈搏恐怕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她心裏正焦急起來,但是身邊沒有其他可以放心的人,澤蘭一時之間沒辦法離開澤夫人的身邊去後院找紅姨娘算賬。
正想著,外麵就傳來了快步走動的腳步聲,澤蘭心下一跳,果然是半夏帶著請來的大夫從外麵趕了回來。
“大夫,您來的正好,快幫我看看母親究竟是怎麽了,不論我怎麽喊都喊不醒她。母親平日裏睡眠淺,斷不可能有睡得這樣沉的時候。”
澤蘭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意思,將澤夫人身前的這一片地方給讓了出來,這老大夫已經是須皆白的老人,看上去倒是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倒是也沒有什麽需要忌諱的男女之防。
那老大夫本就是年紀大了,在家裏待不住才繼續在醫館坐堂,心裏也是真的醫者仁心,看到眾人不似作偽的擔憂焦急,也沒有多說什麽,當即往澤夫人旁邊坐下,細心的給澤夫人診了脈。
隻是,老大夫的手普一觸及澤夫人的手腕,就忍不住沉下了臉色,看著老大夫臉上越來越凝重的神色,澤蘭的心裏不由得提了起來。
那老大夫也沒有多說什麽,收回手站起身來,看向一臉焦急詢問之色的澤蘭,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出了實情:
“這位夫人的病有些蹊蹺,脈搏雖然緩慢微弱,但是卻並沒有其他的問題。看上去不像是什麽疑難雜症,也不像是生病了的模樣。
隻是,若是不能夠盡快找到致使這位夫人昏睡不醒的緣由,恐怕夫人會一直沉睡下去。沉睡之人無法喝水進食,長此以往恐怕夫人的身體會經受不住。老夫醫術不精,恐怕是愛莫能助了。”
老大夫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告訴了澤蘭實情,並非他不願意救人,隻是這種情況並不是簡單的生病。
老大夫以往也給一些大家族裏的人看過病,見慣了後宅陰私手段,這會兒看到這裏是真心關心澤夫人,自然也願意提點一二。
“大夫的意思是,我娘她不是生病了,而是被下了毒?”
澤蘭有些不敢置信的問出了聲,而那個老大夫卻是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不願意牽扯進世家大族之間的後宅爭鬥,老大夫隻能明哲保身的開口請辭。
“罷了,多謝大夫來此一趟。半夏,幫我送送這位大夫。”
澤蘭看出這個老大夫明哲保身不願意摻和進來的意圖,自然不會強人所難,半夏看著澤蘭臉上不是很好的臉色,隻能擔憂的應聲而去,將老大夫給送出了府。
臨別的時候,半夏還是忍不住悄悄地問了一句:“老伯,我家夫人的病您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老大夫搖了搖頭,看出半夏心裏的擔憂難過,看在小丫頭小小年紀卻忠心侍主的份上,老大夫還是開口提了一句:
“貴夫人的病,解鈴還須係鈴人,若是沒有相應的解藥,恐怕很難解開。”
老大夫言盡於此,背著藥箱轉身離開了澤府。而半夏這才有些魂不守舍的轉身回去了後院澤夫人處,將那位老大夫告訴自己的話都轉述給了澤蘭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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