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又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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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意外的睡得很沉,清晨半夏前來叫起澤蘭之時,澤蘭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但是耳邊聽著半夏說著澤夫人已經醒過來了的事兒,澤蘭原本有些昏沉的精神一下子就重新恢複了過來。
“半夏,跟我一起去後院看看母親吧。”
澤蘭雖然沉沉的睡了一個晚上的好覺,但是睜開眼睛之後卻一點兒也沒有酣眠一夜之後的清醒和輕鬆,身子無來由得有些疲憊,臉色看上去也有些蒼白。
半夏看了心裏忍不住有些擔心,她上前將熱帕子遞給換好衣服的澤蘭手中,澤蘭接過帕子往臉上敷了一下,半夏趁機出言說道:
“大小姐,您是不是身子欠安,奴婢看您臉色不太好的樣子,要不小姐您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
澤蘭麵上還敷著熱帕子,她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取下帕子遞到半夏的手裏,聽到半夏這勸慰的話,澤蘭搖了搖頭,輕拍了下臉頰,打起精神來:
“無礙,可能是這幾天累著了,以前在商家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時候,過幾天就沒事了,半夏不必擔心。咱們出吧,母親那裏應該已經起來了。”
澤蘭整理了一下衣襟,推門走了出去,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因著入了冬的緣故,院子裏頭降下了一層厚厚的霜,恐怕不等過了年就要下大雪了。
澤蘭看了一眼院子裏的白霜,心裏漫不經心的想著,身後跟著半夏,半夏看著澤蘭臉上有些難以掩飾的隱隱疲憊,心裏忍不住有些擔憂,可是看資料一副並不以為然的模樣,半夏也隻好暫時按捺住自己對澤蘭的擔憂。
澤蘭帶著半夏到了澤夫人的院子,一進院子就看見了杜鵑站在院子外麵一臉焦急擔憂的模樣。澤蘭腳步一頓,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一分緊張。
澤蘭快步上前,趕到了杜鵑的身邊,攬著杜鵑的肩膀,對著她開口詢問道:“杜鵑姐姐,你怎麽在屋外呢?可是母親她又出了什麽事兒了?是不是那解藥有問題?”
杜鵑看到澤蘭過來了,臉上的焦急擔憂似乎稍稍安定了下來一些,可是卻對澤蘭如連珠炮似的疑問不知如何做答。
杜鵑張了張嘴,看了看澤蘭的臉色又看了看澤夫人緊閉的屋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對著澤蘭開口解釋道:
“夫人已經知道紅姨娘懷孕的事情了,一大早就把自己悶在屋子裏麵,誰喚也不讓進去,大小姐您總算是過來了,咱們這也就隻有大小姐的話,夫人還能聽進去一些,您快進去勸勸夫人吧。”
澤蘭心下了然,原來是知道了紅姨娘懷孕的事,原本紅姨娘就仗著澤父的寵愛在澤府裏橫行無忌的樣子,現在得了這個孩子恐怕更加要目中無人了。
況且紅姨娘懷上這個孩子的時候,正是澤夫人的長子澤杞失蹤已久、下落不明的時候,原本澤父就與澤杞生了嫌隙,不願意認真去尋找這個嫡長子,知道自己最寵愛的紅姨娘懷上了孩子之後,恐怕更加要將澤杞給拋到腦後去了。
澤蘭心下也是長長的一聲歎息,澤府這些日子以來究竟變成了什麽烏煙瘴氣的模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澤蘭臉上還帶著一絲疲憊,卻是來不及休息一會兒,就急急忙忙的趕到門邊上。
澤蘭抬起手試探的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卻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澤蘭心裏有些擔心,開口對著門內,喊了兩聲:
“母親,我是澤蘭啊,您開開門,女兒有些事兒想和您商量一下。”
澤蘭一直得不到屋內澤夫人的回應,心裏放心不下,終於忍不住一咬牙,用力將門往前一推,本來以為很難推開的大門竟然一下子就被澤蘭推開了。
澤蘭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屋子裏的門鎖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澤夫人給打開了,澤蘭一腳踏入屋子裏麵,轉身對著杜鵑和半夏等人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先不要跟進來。
而後,澤蘭就頂著杜鵑半夏兩人擔憂的目光,轉身將大門給關上了。大門合上,將室內與室外的空間徹底隔絕起來。
“母親?”澤蘭開口呼喚了一聲,腳下不停,輕輕的走到了屋子裏麵,就看到了斜躺在小榻上神色黯淡的澤夫人。
澤蘭叫了澤夫人一聲,意料之中的沒有聽到澤夫人的回應,她體諒澤夫人的心情,沒有多說什麽,在澤夫人的身邊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伸手輕輕的握住了澤夫人垂在身側的那隻手腕。
“母親,女兒知道您心裏苦,女兒願意跟您一起分擔,還請母親不要將什麽事情都放在心裏憋著,女兒已經長大了,可以幫您一起分擔。”
澤蘭開口安慰著神色鬱鬱的澤夫人,澤夫人心情自從知道了紅姨娘那裏傳來的消息之後,就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因著對澤杞多日來的擔憂焦心,這會兒腦子裏麵完全是一片混亂。
聽著耳邊澤蘭輕輕的安慰聲,以往澤夫人還能夠從中汲取三分溫度,可是此刻卻是一片嗡嗡作響,然澤夫人不覺心情煩躁。
“紅姨娘有了孩子,杞兒怎麽辦?我的杞兒還生死未卜,你父親怎麽能這樣厚此薄彼,說忘就忘,往日的情分難道能夠說沒就沒嗎?”
澤夫人神色有些激動,也不管澤蘭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語,就將自己積壓在心頭的所有話都一股腦兒的泄了出去。
“老爺怎麽能如此狠心,杞兒可是我唯一的孩子啊!”
澤夫人思緒混亂,也不管這會兒自己說出來的話都是些什麽,不管不顧的全部對著澤蘭倒了出來,而澤蘭聽著卻是心下一跳。
唯一的孩子?澤蘭心裏有些莫名,但是也沒有多想什麽,隻是以為澤夫人傷心之下,語無倫次將唯一的兒子說成了唯一的孩子。
澤蘭盡量忽視了自己心裏那一瞬間的不安,強撐著身體上的疲憊不適,抬手握住澤夫人的手,對著澤夫人溫聲安慰道:
“母親是為哥哥擔心嗎?哥哥畢竟是父親的嫡長子,相信父親不會對哥哥不管不顧的。哥哥雖然不在母親的身邊,可是還有女兒會在母親身邊一直陪著您,母親且放寬心。”
“我隻有杞兒,我隻要我的杞兒,家裏都亂成一團糟了,你怎麽還能這般氣定神閑,果然是不是一家人,就這般養不熟嗎?”
澤夫人氣怒之下,無意之中遷怒於澤蘭,口不擇言的將這樣一番話脫口而出,讓澤蘭一下子僵在了原地,難以置信的望向了澤夫人。
澤夫人一句話出口之後,也是立馬被自己口不擇言的話給驚醒了過來,想起自己頭腦混沌之時不經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的那番話,恨不得將自己的嘴巴給封起來。
而不管澤夫人心下如何暗惱後悔,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澤蘭已經全部都聽進了心裏。看著澤蘭臉上難以置信的受傷神色,澤夫人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來。
“母親,您,您剛才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什麽是不是一家人?什麽叫澤杞才是您唯一的孩子?那我呢,我又算什麽?”
澤蘭的耳邊似乎還在嗡嗡作響,澤夫人方才說出的那一番意料之外的話語,讓澤蘭的耳朵裏麵到現在還是一片鳴聲,似乎有些大受打擊的模樣。
而麵對澤蘭不敢置信的質問,澤夫人心中後悔,嘴上卻是急急忙忙的掩蓋起來:“你說什麽呢?娘方才氣急之下口不擇言,腦子清醒下來之後,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麽,又如何能夠作數?”
看著澤夫人明顯一副裝傻充愣的模樣,澤蘭心裏卻是更加篤定了澤夫人方才不是氣急之下口不擇言的隨口亂說,而是氣怒之下的實話實說。
“母親,您說謊的時候眼神會不自覺的向下看,手指會攥緊衣角,您說謊。正如您了解女兒一般,女兒也了解母親,你什麽時候說的是真話,什麽時候說的是假話,女兒比您自己都要清楚。”
澤蘭聲音十分冷靜,讓心下本就有些心虛的澤夫人頓時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澤夫人本來不想將這個巨大的秘密說出來的,可是澤蘭說的對,正如澤蘭了解自己一般,澤夫人也十分了解澤蘭的性子。
若是澤蘭下定了決心要弄清楚自己所隱藏的那個秘密,恐怕澤夫人就算百般遮掩,也遲早會被澤蘭找出謎底。
與其讓澤蘭這般好無防備的調查那些陳年舊事,空惹得一身傷,澤夫人寧願是由自己告訴澤蘭。
澤蘭看到澤夫人臉上的神色柔和了下來,知道澤夫人這是對自己妥協了,心裏卻仿佛一顆石子落入了冷冷的深潭之中,越墜越深。
“罷了,既然讓你知道了這件事情,恐怕遲早是瞞不住你的,隻不過娘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那就是永遠不要去調查你的身世,若是你能夠做到這一點,娘親就告訴你事實真相。”
澤蘭抬起眼睛與澤夫人認真的視線對上,良久沉默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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