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心病還須心藥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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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人都不方便打擾,澤蘭便讓半夏先帶他們下去,隻留下了澤蘭和澤杞兩兄妹並商6,孟茹想到自己的一手醫術或許可以幫到忙,便自告奮勇也加了進來。

    四人走進燭光大亮的屋子裏麵,就看到坐在裏屋外麵的正廳之內,滿臉焦灼之色的澤夫人,澤蘭便知道必然是父親出了事情。

    “澤蘭,不是叫你趕緊離開嗎?你怎麽回來了?”澤夫人聽到門口的動靜心下一緊,忙抬頭看去,就看到了一馬當前的澤蘭,不由得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還不等澤蘭回應澤夫人的問話,澤夫人順著澤蘭的身影往後麵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在澤蘭身後走出來的澤杞。

    澤夫人手裏的帕子一鬆,就掉到了地上,可是此刻澤夫人心裏十分不平靜,看著失而複得的愛子,全然顧不上別的事情了。

    “母親,兒子回來了,這些日子讓您擔憂了,是兒子不孝。”

    澤杞走上前去,一下子跪在了澤夫人的麵前,看著澤夫人這些日子下來鬢邊生出的白,

    澤蘭看到澤夫人不可置信、又驚又喜的反應,便體諒的將時間讓給了澤夫人和澤杞兩個。趁著這個當口,澤蘭便帶著孟茹找到了候在一旁的管家應伯。

    “應伯,府裏究竟生了些什麽事情?為什麽好端端的父親會突然病倒了?”

    聽到這裏,應伯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有些歎息起來,對屋子裏麵人事不知的澤父十分擔憂,他看了看澤蘭臉上不似作偽的擔憂神色,也沒有多耽擱,直接將澤蘭離開之後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澤蘭。

    “老爺原本還好端端的,從外麵回來之後,在書房待了一會兒,突然就大雷霆的說要見您,可是夫人卻說您已經被她放走了。老爺原本十分生氣,要遷怒於夫人。

    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心口一疼,竟然吐出了一隻黑色的蟲子,真是嚇死人了,好在那蟲子從老爺身體裏一出來就死了,真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

    應伯說到這裏還有些心有餘悸,而澤蘭和孟茹也多少聽明白了一些。應當是澤父回府之後,現另外半張布防圖被澤蘭藏去了,所以才大雷霆。

    後來突然心口疼又吐出帶血的黑色蟲子,應當就是在紅姨娘自盡之後,澤父身上被解開的傀儡蠱了。

    但是,澤蘭記得孟茹曾經說過傀儡蠱入體的人在拔除傀儡蠱蟲之後並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為何到了澤父這裏,就突然被病的這麽嚴重呢?

    正說著,屋裏走出來一個老大夫,是澤父突然吐血昏迷不醒之後,府裏從外麵的醫館裏請回來的坐堂大夫。

    那老大夫看上去有些慚愧,對著澤蘭幾人搖搖頭,擺手說道:“老朽實在慚愧,澤老爺這是身體虧虛,又突逢噩耗急火攻心之下,這才導致吐血昏迷。

    這心病還須心藥醫,若是澤老爺不能解開心結,隻怕鬱結於心之下,什麽靈丹妙藥都救不回澤老爺的命了。”

    老大夫說完,隻留下一副溫補的藥方子,搖搖頭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須,轉身離開了澤家。

    此時,澤夫人也已經從與澤杞重逢的情緒之中找回了往日的冷靜,聽到大夫說的這些話,也是歎息不已。

    澤夫人已經從澤杞那裏知道了這段時間她們身邊的澤父根本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澤父,而是一個受域外細作紅姨娘的傀儡蠱所控製了神智的傀儡。

    澤夫人先前對澤父的背叛和無情還有些痛恨無奈,此時得知真相之後便隻剩下了釋然和複雜。

    在知道了澤父突然一病不起的原因之後,眾人都有些默然無語,想到那半張已經流落到了域外探子手上的布防圖,也難怪一向清正剛直的澤父會鬱結於心,吐血昏迷。

    澤蘭心裏也是唏噓不已,對那紅姨娘和域外探子真是恨之入骨。可是澤父畢竟是無辜的,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受到了那紅姨娘的操控。

    想到這裏,澤蘭便轉身走到了默然不語的澤夫人身邊,抬手扶住了澤夫人的一邊胳膊,而澤杞也默默地看向了身邊的母親澤夫人。

    眾人都在等澤夫人做下決定,澤夫人心中十分複雜,看著一圈小輩們擔憂的眼神,盡管心裏依然有些無法釋懷這段日子澤父被操控之後的所作所為,但是最終心底對澤父的留戀還是讓澤夫人走進了半合著的那扇門扉。

    “我去勸勸他便是,夜深了,你們也都先回屋休息一晚,有什麽事都留待明日再說吧。”

    澤夫人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就轉身走進了屋子裏,反手將大門給合了起來。屋子裏一下子又回歸了平靜。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便各自轉身散去,商6看得出澤蘭麵上雖然不顯,但是心裏必然有些難受,便在眾人散去之後,伸手攬住了神色恍惚的澤蘭。

    感受到身後傳過來的暖意,澤蘭臉上的緊張神色漸漸的散了開來,她微微閉上了眼睛,向後靠在了商6的懷抱之中。

    兩個人之間什麽也沒有說,但是卻有無言的默默溫情縈繞在空氣之中,在兩個人緊靠著的身體周圍,似乎連夜裏寒涼的瑟瑟西風也變得溫柔了下來。

    看著澤蘭和商6相攜著離開的背影,半夏默默地低著頭看向自己的雙手之間,在半夏的雙手之間緊緊的攥著一個藍色的包袱。

    若是澤蘭在這裏多看一眼,就會現這隻藍色包袱有些眼熟,這不正是先前澤蘭跳下馬車之時,被半夏匆忙之間綁在澤蘭腹部保護澤蘭不受撞擊的那個包袱嗎?

    原本在澤蘭往小巷子裏躲避身後車夫抓捕的時候,被澤蘭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可是半夏在順著澤蘭離開的那條路找上去的時候,竟然又將它給撿拾了起來。

    後來不管兩人之間為了躲避身後追殺有多狼狽,半夏都沒有一刻放下這個包袱。包袱裏麵的東西,對半夏來說一定是十分重要的。

    這會兒半夏看著澤蘭大受打擊之下和商6一起回了屋子,自然是機靈的不願意去打擾兩人,她緊了緊自己手裏的那個藍色包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借著黃橙橙的燭火,半夏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那隻被蹂躪的髒兮兮的藍色包袱,在包袱幾乎要看不出來原本顏色的包裹之下,露出了一間折疊的整整齊齊的藍色衣裙。

    半夏看著這身漂亮的衣裙,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神色,好在包裹裏麵的東西沒有絲毫損壞,半夏撫摸著藍色衣裙上麵即將竣工的幾處繡紋,心裏原本有些波瀾起伏的感情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借著今晚受到的這些驚嚇,半夏此時一點兒睡意也沒有,想起方才得知的洛塵公子的真實身份,半夏隻覺得腦中有些繁亂。

    為了不讓自己再這樣瞎想下去,半夏幹脆就拿起針線,在這件沒有竣工的藍色衣裙上麵開始繼續繡下去。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且不管這邊在做些什麽,在眾人離開之後靜下來的屋子裏麵,澤夫人坐在澤父的床邊,麵色沉靜,神色溫和,看著床榻上緊閉著雙眼的澤父良久,才終於開口:

    “我知道你的脾氣一向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紅姨娘那件事情錯不在你,傀儡蠱既然可以控製人的心智,便是防不勝防的。

    我知道你心裏愧疚,不願意原諒自己,可是你是邊疆的駐防將軍,若是連你也倒下了,豈不是要讓邊疆千千萬萬的將士和百姓寒心?”

    澤夫人說著,攥住了澤父垂在身側的手,看著澤父依然緊閉的雙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也不管澤父究竟有沒有聽到,她慢慢地說著自己這些天一直想要告訴澤父的話:

    “做錯了,就去改正,將功補過也好過做一個躊躇不前的懦夫。逃避現實可不是你的作風,老爺,孩子們都在看著咱們,咱們這些做長輩的難道不能給孩子們做好一個榜樣嗎?”

    澤夫人的語氣帶上了一絲明顯的強硬,她看著澤父依然緊閉的雙眼,卻沒有在說些什麽。澤夫人收回手,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澤父,轉身也離開了屋子。

    在澤夫人關上門離開之後,躺在床榻之上,緊閉雙眼的澤父眼角突然滑過了一滴眼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澤父這樣剛硬正直了一生的男人更是如此。

    可是此刻麵對這樣的局麵,聽到被自己傷害的體無完膚的夫人語重心長的開解,澤父還是情不自禁的落下了一滴眼淚。

    屋內的蠟燭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吹滅了,可是在黑暗之中,澤父原本一顆求死的心,終於重新煥出了活下去的鬥誌。

    夫人說的對,他該好好活著,將功補過,那半張布防圖既然已經被域外探子得了去,那麽就要盡快更改布防地形,否則才是真真正正的對不起邊疆千千萬萬的將士和百姓。

    次日天明,澤蘭醒來之後,心裏牽掛澤父和澤夫人的狀況,便早早地起身前來後院請安。還沒有走到院子裏麵,站在外麵就聽到了一陣練武的聲音。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