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瑞雪兆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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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了有些焦躁不安的二王子洛桀,軍師摸著自己下巴上那簇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胡須,神色莫測的走出了二王子的營帳。
聽到身後的營帳之內在自己轉身出來之後,漸漸傳出來的曖昧聲音,軍師眼底不著痕跡的閃過了一絲不屑,二王子果然是個草包腦袋,都快要大禍臨頭了,竟然還這般看不清自己的處境。
比起整日隻知道尋歡作樂沉迷美色的二王子洛桀,還是三王子洛塵更值得效忠,軍師又撫了撫胡須,神色冷淡的抬手攔住了迎麵走來要往二王子營帳之中走去的小兵。
“這是有什麽事情要上報嗎?二王子現在不太方便見人,若是要緊事,你就先把事情交給我吧。”
那小兵顯然知道軍師在二王子麵前的重要性,同時他也聽到了軍師身後,從二王子的營帳之中傳出來的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聲音。
小兵自然知道裏麵的人現在正在做什麽,想到現在將士們都在戰場上奮勇殺敵,這下令的二王子卻還有心思在這裏醉生夢死,小兵眼裏不由得劃過一絲失望和不忿。
軍師看到小兵眼裏的不忿,並沒有絲毫要為二王子解釋的打算,二王子仗著王上的寵愛,一向任性妄為,早就失去了人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這封信先交給軍師大人您吧。這是大王派人傳給二王子殿下的手信,等二王子殿下什麽時候方便了,還請軍師大人代為轉交。”
聽到這封信竟然是王上傳來的,軍師眼底有些許異樣神色,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抬手接過那封信,仔細收了起來,對那小兵擺擺手,應下了這個囑托。
然而軍師卻在那小兵離開之後,回到自己的軍帳之內,直接打開了那封密信,看過信之後,軍師眼底神色變幻莫測,提筆在快在一旁的紙張上麵寫下了一行字,轉身就塞入了信鴿腿上綁著的竹管之內。
飛鴿傳書之後,軍師麵色如常的走回案幾邊,眼底神色變化莫測,手下的動作卻是一點兒也沒有猶豫的撚起那封王上的密信貼近火爐邊上燒的紅紅的銀絲碳上。
一簇火苗蔓延而上,幾下就燒光了那張薄薄的信紙。軍師的臉上已經是一片冷漠,這信根本不需要送到二王子手上了,二王子也不需要再接到這樣的東西了。
軍營這邊一切都在軍師的暗中布置之下,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內裏卻是暗潮湧動,危機四伏。
順著飛出軍帳之外的信鴿,一路送到了城中小院之內剛剛用過午膳在院子裏小憩的洛塵手裏。洛塵拆下信鴿上麵的竹筒,展開密信,粗粗一掃就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冷笑。
沒想到他那個一向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父王竟然對他那個成事不足的二王兄這般上心。
雖然二王子洛桀兵突然,但是他普一兵就立刻會有人將他的動作匯報回遠在都城的烏邑王耳朵裏。烏邑王雖然怒其不爭,卻並沒有大雷霆,反而立刻下密信召回二王子。
想來是這個深諳權謀之術的帝王隱隱猜到了出兵之事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為了保證二王子的安全,他幹脆下令將人召回都城。
可惜洛塵早就已經在二王子身邊做下了完全的準備,根本就沒有打算讓二王子平平安安的回到都城,又怎麽可能願意這封急召密令傳到二王子的手上呢?
洛塵掌心一震,用內力震碎了手上的密信,又提筆寫了一些什麽,將信鴿又放了回去,這個短暫的小插曲根本沒有影響洛塵的任何情緒,他神色如常的繼續在院子裏麵小憩。
邊疆的戰事還沒有停歇,雖然二王子手下的士兵氣勢低落,但是有二王子強硬他們攻城的命令,看來短時間內戰事不會輕易停歇。
澤父和澤杞已經幾日沒有回澤府休息了,澤蘭和澤夫人在府內等著軍營那裏傳回來的消息,既然二王子的毒蠱計謀已被破滅,憑借澤父久經沙場得來的經驗,澤夫人和澤蘭一點兒也不擔心這場戰事的結果會有什麽意外。
梁棲身為六皇子,身份代表了皇家,自然也需要去軍營鼓舞士氣,參與一些戰略計劃,時常不在府裏,這也著實讓澤蘭鬆了一口氣。
澤蘭還沒有做好準備接受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哥哥,若是在府裏日日見麵,澤蘭不敢保證自己可以一直表現得滴水不漏,不讓梁棲察覺到異樣之處。
天氣漸漸轉涼下來,邊疆更是比京城冷的更快。夜裏不知不覺竟然下起了飄飄揚揚的大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意味著瑞雪兆豐年。
清晨的庭院裏格外的清冷,澤蘭起身梳洗完畢,就聽到外麵傳來了半夏興高采烈的聲音。澤蘭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一抹笑意,轉眼向著門外看去。
就見到半夏一把掀開簾子,帶進來一陣迅疾的冷風,半夏旋即轉身仔仔細細的把門簾子給掖得嚴嚴實實,把外頭的寒風都給擋在了大門之外。
“大小姐,外頭下了好大的雪,一路走過來,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好看極了!”
半夏自小生長在氣候較為溫暖的京城,一年四季也不見得會下幾場雪,偶爾一場大雪,也積不了多深的積雪,是以半夏這是第一次見到北方真正的大雪。
澤蘭看著半夏笑的像個孩子似的,即使鼻頭被凍得通紅,也依然樂嗬嗬的笑彎了眉眼,身上裹得嚴嚴實實,活像一隻圓滾滾的粽子。
“瞧你這般興高采烈的模樣,這雪雖然是今年第一場,卻還沒有到邊疆最冷的時候,這就讓你高興成了這樣,往後見得多了,可就不稀罕了。”
澤蘭笑眯眯的看向鼻頭通紅的半夏,也不知道在雪地裏玩耍了多久,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半夏絲毫不減興致的神情,隻能叮囑道:
“雪景雖然好看,但是到底天氣寒涼,非要去雪地裏打滾,記得多添些衣服,別隻顧著玩,讓自己落下了病根子,生一場病可就得不償失了。”
半夏點點頭,笑嘻嘻的看向窗子外麵隱隱約約飄揚的大雪,嘻嘻笑著上前為澤蘭挽。澤蘭看半夏心情愉快,也就由著半夏折騰。
這幾日半夏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究其原因,似乎是從那一日匆忙出逃澤府,從紅姨娘手中脫險回來之後,半夏就一直有些悶悶不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那會兒正是澤府事故頻的時候,先是澤父被紅姨娘用傀儡蠱控製神智差點犯下彌天大罪,後又正逢澤蘭剛剛從澤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世,腦子裏麵一團亂,更是無暇顧及到半夏的異樣。
好在還沒有等到澤蘭從一團亂麻的生活之中恢複往日的從容,半夏竟然自己慢慢恢複了過來。
這會兒澤蘭身邊有關澤家的一切事情都已經漸漸走上了正軌,她舒緩下緊繃的精神,對於自己先前對半夏的疏忽便忍不住有些愧疚。
澤蘭看著半夏一臉興奮,毫無陰霾的笑臉,心裏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隱隱有些不安。
這幾日澤家兵荒馬亂之下,澤蘭也沒有來得及關注到半夏的去向,不知道半夏這幾天都是怎麽過得,這難免讓她有些憂心忡忡。
澤蘭想起來那日在暗巷之中,紅姨娘三言兩語想要挑撥自己懷疑半夏對自己的忠心所說的那些話,眼神漸漸幽深下去。
對於半夏的忠心,澤蘭自然是從未懷疑過,隻是那時紅姨娘說的話卻讓澤蘭沒有辦法就這樣一笑置之。
半夏心思單純,她一定不會對自己起什麽背叛的心思,前世那樣的處境之下,自己又對半夏並沒有全然信任和真心相待,半夏就能夠為了自己給予她的那一點點的好,對自己生死相隨,今生澤蘭自然是絕對不會對半夏的忠心有所質疑。
可是若是半夏被人所騙,利用了半夏的信任誘導她走錯路呢?澤蘭想到前段時間半夏幾乎是每隔幾天就要往府外出去一趟,每次都會去那蘭繡樓待上一陣子,不由得有些眉頭緊鎖。
“大小姐,大小姐?您怎麽了,臉色突然變得好奇怪。”
半夏小心翼翼的看向深思之中的澤蘭,不知道什麽時候注意到了澤蘭的反常,收起了對窗外紛紛細雪的興致和好奇,轉而對澤蘭有些擔憂關切。
澤蘭眼神一怔,立馬收拾好心情,回過神來,對著目露擔憂之色的半夏搖了搖頭,半合著眼睛低頭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決定直接開口問向半夏。
“半夏,我有些擔心,你前幾日頻頻出府,究竟是去蘭繡樓做什麽去了?又見了什麽人?”
半夏心思單純,容易輕信別人,對別人釋放出來的一點兒善意都會十倍相報,澤蘭問出這話隻是想要看半夏的反應。
若是半夏真的毫無所覺,必然不會有絲毫猶豫的就將一切實情一一告知,毫不隱瞞,可是澤蘭卻意外的看向眼神一下子變得遊移心虛起來的半夏,一顆心驀地沉了下去。
“大,大小姐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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