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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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澤蘭突奇想到街上走了一遭,沒想到竟然會看見這些事情,倒也是無巧不成書了。若是任由這些民間風氣助長下去,隻怕來日流言成了氣候,再想要挽回控製就難於登天了。
經過了剛才那件事情,澤蘭也沒了繼續閑逛的心思,這條街就在澤府正門前麵不遠處,澤蘭幹脆帶著影八直接回了澤府。
澤蘭走到門口,正好看見了守門的小廝正牽了門前的一匹棕色駿馬要往府裏牽去,澤蘭一眼就認出了這匹馬正是商6早上離開澤府的時候騎出去的那批馬,心中便料定商6已經回府了。
澤蘭攏了攏身後的紅色大氅,抬起腳步往那個牽著棗紅色大馬就要往府內進去的小廝附近走去。
“大小姐您回來了。”守門的兩個小廝看到澤蘭從外麵慢慢地走了過來,立刻停下手裏的事情,對著澤蘭鞠了一禮,恭聲問安。
澤蘭點了點頭,眼睛放在那匹安安靜靜的棗紅色大馬上麵,開口問了一句:“可是姑爺回來了?”
“回大小姐的話,姑爺剛剛回來,現在已經去了書房,小的正要把姑爺的馬牽到後麵的馬廄裏麵喂點草料。”
澤蘭微微頷,示意那牽著馬的小廝自去無妨,自己也轉身踏進了澤府大門,而影八也在澤蘭走進澤府之後,重新尋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回到了暗中。
澤蘭從前門穿過回廊,到了後院,想著那前院牽馬的小廝說商6已經去了書房,便腳步一轉,往書房走去。
今日生的那些事情不知道商6是否知道,這事兒看上去隻是普通的百姓之間因為戰事緊張而鬧出的一些矛盾誤解,但是澤蘭卻從中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在此刻兩國開戰的緊張關頭,若是一個處理不好隻怕要惹出大亂子來,因此派人引導民間的流言宜早不宜晚,必須盡快重視起來。
澤蘭也不打算等到晚膳眾人齊聚一堂的時候在慢慢的說,立刻便去了商6的書房,敲響了書房的大門。
“大少奶奶有何吩咐?”澤蘭見開門出來應聲的竟然是一向跟在商6身邊的影七,對他緩和了一些神色,輕聲說道:
“幫我給相公知會一聲,就說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與他商討,事關落葉鎮內的百姓動亂,我懷疑還有一股烏邑探子的勢力沒有被一網打盡。”
澤蘭知道商6一向對影七十分器重信任,也沒有瞞著他的打算,對著麵露疑惑之色的影七透露了一些內容。
影七聽懂了澤蘭話語之中的意思,神色也是一凝,他時常幫著商6處理一些事務,自然不會猜不到若是落葉鎮內百姓暴動起來會引什麽樣可怕的後果。
影七點點頭,當下不敢耽擱,立刻轉身進屋向商6稟報了這件事情,澤蘭就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就被重新折返回來的影七恭恭敬敬的引入了書房之內。
澤蘭對影七點了點頭,越過影七往屋內走了進去。澤蘭一走進屋子裏麵,身子上就驀地一暖,屋內的銀絲碳驅散了澤蘭身上的那絲寒意,也把屋外的冰天雪地給隔絕在了一簾之下。
澤蘭走進屋子之後,就順勢結下了身上披著的厚厚大氅,隨手掛在了門口的架子上,轉身踏進了裏屋正室之內。
商6一向不喜歡別人的觸碰,屋子裏麵一向不會留很多伺候的人,因此澤蘭直到走進了裏室才看到坐在書桌後麵麵色沉靜的翻閱著最後一張密信的商6。
“蘭兒,你來了?外麵風大,聽說你午膳之後就出了府,到街上走了走,你身子弱,外頭又冰天雪地的,仔細被寒風入體。”
商6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便匆匆將手中那張密信放下,起身對著澤蘭迎了上去。一邊說著,一邊自然的握上了澤蘭有些冰涼的雙手,用自己手掌上的熱意給澤蘭暖暖手。
澤蘭也沒有跟商6辯駁,隻是溫和的笑笑隨著商6的牽引往書桌旁的位置上坐了下去。商6看著澤蘭坐下來之後,也不急著問澤蘭要告訴自己的那件事情是什麽,而是先給澤蘭泡了一杯熱茶放在澤蘭的手上。
澤蘭看到商6遞過來的那杯熱茶,伸手接了過來,茶壁被裏麵熱烘烘茶水一浸,到了手上就是暖窩窩的溫度,正好讓澤蘭可以抱著暖手。
“這裏沒有暖爐,蘭兒身子弱,怕是一到冬天就手涼,隻能用熱茶暖暖了。”
商6看著澤蘭凍得有些通紅的雙手,頗有些心疼的說道。澤蘭被商6這般重視的態度惹得臉頰有些紅,連忙放下手裏的熱茶,拉了拉商6的衣袖,無奈的說道:
“相公費心了,這屋子裏麵的銀絲碳燒的很足,妾身已經不冷了,相公也趕緊坐下歇一會兒吧。妾身還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與相公知道。”
商6見澤蘭臉上漸漸變得紅潤起來,氣色恢複的還不錯,也就順勢坐了下來,反手握住了澤蘭抓在自己衣袖上的雙手。
“蘭兒說吧,為夫都聽著。”商6幹脆就將澤蘭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之內,用自己的雙手捂著。他們習武之人的身子一向強健,一年四季都不會有手腳冰涼的時候。
澤蘭看商6這般重視自己,心中自然也是喜歡的,但是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討論,澤蘭也就隻能按捺住心底的歡喜羞澀,正色道:
“妾身今日上街,看到了有儒生在酒肆茶鋪之地談及兩國戰事,言辭之間頗為推崇六皇子,又隱隱蠱惑眾人生起邊疆戰事緊迫的恐懼。
又見城內雲翎百姓對烏邑商人所開商鋪抵製破壞,聚眾鬧事,隻因兩國戰事和前段時間王李兩家投敵叛國的罪名而一錘子定音,把城內所有烏邑人都當做探子來仇視。
相公可知道長期下去,不出一個月,城內會變成什麽樣?”
澤蘭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商6隨著澤蘭話語之中隱含的意思而變得越來越凝重的神色,這些事情商6雖然有所耳聞,但是卻與澤蘭口中所提及的嚴重程度相去甚遠。
因此先前商6雖然隱約知道一些城內有百姓聚眾鬧事的事情,卻也僅僅隻是把它們當做了一些普通的民間糾紛,並沒有重視起來。
可是距離商6上一次聽說這件事情才不過兩日時間,城內的風氣竟然已經展到了這樣嚴重的地步。
若是一切都和澤蘭所說的一般,恐怕這件事情真的有些出控製了。商6看著澤蘭眼帶憂色的神情,也不由得微微握緊了澤蘭的雙手,語氣沉重的開口說道:
“要不了一月,最多十日,城內必亂,屆時除了兩國戰事會收到極其嚴重的打擊,就連澤將軍也將腹背受敵,連帶著六皇子也會被牽連進去。”
澤蘭點了點頭,麵對著商6隱隱有些緊的眼神,開口將他們兩人心中共同猜到的那一句話說了出來:
“此事蹊蹺,必然有人在暗中布局推動,其心可誅。”
書房之內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滯,澤蘭和商6都沒有再說什麽,而是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思,屋外的寒風肆虐,好不容易停下來的大雪又紛紛揚揚的飄灑了下來。
室內的門簾和燒的通紅的銀絲碳明明已經隔絕了屋外的嚴寒,可是澤蘭和商6的心裏卻依然是寒風刺骨,一瞬間如墜冰窖。
若是這件事情沒有被澤蘭無意之中碰了個正著,隻怕現在兩人還都被瞞在骨子裏,對這些事情絲毫沒有重視起來。
良久,商6握緊澤蘭的雙手,對澤蘭開口說道:“要不是蘭兒告訴了我這些事情,隻怕在過幾日就來不及挽回了。蘭兒可記下了那幾個在茶鋪散步謠言的儒生是如何模樣?”
澤蘭點了點頭,從手中取出了那根木簪,對著商6比劃了兩下:“當時妾身借由查看手中釵環的當口,將那說話之人的模樣都記了下來。
其中有個叫張明的青袍儒生,似乎才是那個故意煽動眾人談及此事的罪魁禍,若是相公需要,妾身可以直接將那儒生張明的畫像畫出,交給相公去將那人抓回來審問。”
商6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既然可以畫出畫像,就可以先從那幾個儒生身上調查起來,一舉挖出身後那些躲在暗處引導流言四起的罪魁禍。
商6心中清楚,這件事情隻有兩個可能,要麽就是烏邑探子在故意挑撥城內百姓動亂,妄圖製造暴亂,讓澤將軍收到內外夾擊,好一舉拿下雁門關。
要麽,就是有人想要借由烏邑探子的名義,目標卻是陷害六皇子和澤將軍於不利的境地,好坐收漁翁之利,若是這個緣故,那麽動手的人必然遠在京城,除了一直將六皇子視作眼中釘的三皇子,不做第二人選。
商6心中倒是寧願背後主使是第一種情況,也不願意見到同室操戈,為了一己私利就不顧邊疆無辜百姓的性命,做出這樣卑鄙無恥的事情。
商6心中有些緊,那邊澤蘭也起身找來了畫紙和筆墨,將畫紙攤開在了書桌之上,提筆畫了起來。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