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徹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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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衣?”澤蘭沒有想到最後一刻奮不顧身救下自己的人竟然是這個被洛桀識破細作身份而一劍刺傷的彩衣。

    彩衣被洛桀打傷之後就一直忍痛潛伏在一旁,注意著洛桀的一舉一動,也是所有人裏距離澤蘭洛桀兩人最近的。

    洛塵自然是早就看到了彩衣的身影,這才能夠如此不留餘地的激怒洛桀,為的就是給彩衣製造這樣一個機會,盡管這一切都在洛塵的計劃之中,可是此時看到這個結果,洛塵心中卻有些空蕩蕩的。

    彩衣咬牙抓著澤蘭的手腕就要將人拉上來,可是情急之下,彩衣拉人的那隻手正好是被洛桀刺傷的那一隻,現在因為拉扯和重量傷口遭到撕裂,汩汩鮮血順著兩人連在一起的手臂直直的滴了下去。

    澤蘭感受到臉頰上一滴一滴滑下來的鮮血,目光有些怔然,澤蘭看著彩衣明明疼的臉色白卻依然沒有鬆開手的動作,心中有些複雜。

    因為澤蘭先前明明感覺到了彩衣對自己的敵意,雖然彩衣一直掩飾的很好,也一直私下照顧著自己,可是那一絲敵意卻還是被澤蘭捕捉到了。

    聯係到彩衣和洛塵的關係,澤蘭似乎可以猜到一些原因,因此這會兒彩衣竟然能夠舍命來救自己,這就讓澤蘭有些意外了。

    但是澤蘭清楚的知道彩衣救自己並不是因為改變主意喜歡上自己了,而是因為同一個原因,為了洛塵。

    商6斬下方達之後,便立刻上前接過彩衣的動作,一把將澤蘭從崖邊拉了上來,摟在懷中,澤蘭也顧不得去向彩衣和洛塵之間的事情,而是沉浸在商6這個帶著鮮血的溫暖懷抱,兩人都有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和珍惜在脈脈溫情之中蔓延。

    雖然商6身上都是鮮血,但是澤蘭卻依然覺得十分安心,緊繃的心弦也不由得鬆開了一些,這樣放鬆之下,澤蘭便抵擋不住失血過多帶來的暈眩,眼前一黑就沉入了黑暗之中。

    商6感覺到澤蘭的昏迷,神色一緊,立刻查看了一下澤蘭的脈象,確認澤蘭隻是因為太過疲憊,失血過多所以才昏迷過去,商6便鬆了一口氣,將澤蘭打橫抱起。

    “彩衣姑娘,多謝你方才救下蘭兒,這是療傷藥,你先服下一顆,可以緩和一些傷勢。”

    商6給澤蘭喂下梁棲先前準備的治療外傷的藥丸之後,便將剩下的都給了同樣受傷不輕的彩衣,彩衣白著臉道謝接過,服下丹藥之後卻沒有先運功化開藥性,而是走到了洛塵的身後站定。

    商6見彩衣這般動作,也沒有說什麽,對著洛塵沉聲說道:“最後你還是救了蘭兒,我本該向你道謝,可是蘭兒也同樣是因為你對洛桀的算計才會遭此橫禍。

    既然你現在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以後還請不要再出現在蘭兒的麵前,雲翎和烏邑之間的和平,依然可以長存。”

    不用商6明說,洛塵也知道商6是什麽意思,他麵上輕笑一聲,輕輕的點了點頭,一派雲淡風輕之色,隻是眼底卻還是閃過了一絲苦笑:

    “商兄放心,我洛塵一向不喜歡做承諾也不喜歡守承諾,但是對朋友,我一旦說出便會做到,洛桀的事情是我思慮不周,這次回烏邑,恐怕下一次再見遙遙無期,代我向澤姑娘說一聲抱歉。”

    洛塵勾唇彎出了一抹弧度,說完也不管商6的反應,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了山頂,彩衣看了一眼商6和澤蘭,似乎有些羨慕的神情,但是轉瞬即逝,她轉身亦步亦趨的跟上了洛塵的腳步,每一步都走的那樣義無反顧。

    辭別了洛塵,商6帶著澤蘭回到了山腳下,與兵分兩路的澤杞匯合,澤杞帶人從另一條路到了洛桀原本選定的那處落腳地,剿滅了洛桀剩下所有的餘黨,隨後便帶上馬車趕到了山腳下。

    看著商6和澤蘭兩人渾身浴血的模樣,澤杞眼皮子一跳,趕忙迎上前來,接過商6懷裏的澤蘭,忍不住擔憂的問道:

    “你們倆這是遇到了什麽,怎麽渾身都是血,妹妹這是怎麽了?”

    “此事說來話長了,那洛桀已經伏誅,蘭兒受了些皮外傷,隻是有些失血過多,我已經為她止過血,吃過療傷藥了,隻要好生調養著,很快就會恢複健康。”

    商6看著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的澤蘭,輕聲說道,似乎是怕自己的聲音太大,吵醒了昏睡之中的澤蘭。

    澤杞原本還打算問問商6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但是看到商6滿腹心思都掛在了澤蘭的身上,也就歎息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麽。

    澤杞將澤蘭安排上了馬車之後,又讓商6坐進馬車先給自己調息一陣,自己坐在馬車前板上,驅使著馬車慢慢地往城內駛去。

    在三人駕著馬車離開之後,遠處的山坡上彩衣站在洛塵的身後,順著他的視線往離開的馬車處看了一眼,雖然心中有些酸澀但是卻還是對洛塵問出了口:

    “殿下就這樣放手了嗎?此去烏邑,便要徹底與澤姑娘斬斷一切情絲,為何方才殿下不向他們解釋清楚澤姑娘的事情真的隻是一場意外?”

    洛塵深深地看了一眼漸漸遠去的馬車,這才轉身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身後目露不解的彩衣,一字一頓的看著彩衣的雙眼說道:

    “你既然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也該知道我的規矩,念在你最後一刻還是選擇救下了澤蘭,我便不與你計較了。你隻要知道,在本王的心裏,兒女情長永遠比不過江山社稷就夠了,以後便不要再提起澤蘭這個名字了。”

    洛塵的話讓彩衣心頭一顫,她連忙單膝跪地,匍匐在地上聲音顫抖的說道:“彩衣知錯了,謝殿下不殺之恩。彩衣以後定然謹遵教誨,絕不再起不該起的心思。”

    洛塵看了一眼低眉順眼的彩衣,良久意味不明的輕嗤一聲:“但願如此。”隨後便越過匍匐在地上的彩衣往身後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待到洛塵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了馬車之後,彩衣這才顫抖著緩緩站了起來,她心中大震,沒想到自己自以為掩飾的很好的小心思在洛塵的麵前竟然早就是無所遁形。

    先前在洛桀突然改變路線往山頂而去之時,彩衣雖然在路口悄悄地做了記號,但是卻故意將第一個竹筒丟錯了地方,故意誤導身後追來的商6等人。

    卻沒有想到洛塵察覺到不對勁之後,便讓澤杞和他們兵分兩路,自己帶著商6一起往山上走去,因此彩衣才會在看到洛塵和商6出現在山頂之時,因為心中的意外而露出馬腳,被洛桀現了細作的身份。

    好在最後一刻彩衣自知犯下打錯,若是澤蘭就這樣死了,洛塵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因此便拚死救下了澤蘭,殊不知這些事情都被洛塵看在了眼中。

    而洛塵坐進馬車之後,卻是自嘲的笑了笑,彩衣的心思不幹淨,他自己的又何嚐幹淨過,說到底,洛塵一開始也打算將計就計,用澤蘭引出洛桀。

    最後那一箭,洛塵射出去的時候腦子裏麵全部都是殺死洛桀的信念,絲毫沒有顧慮到澤蘭的安危,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洛塵才會這般幹脆利落的選擇放手。

    什麽臨危不亂的理智,說到底不過是愛的不夠深,洛塵終於不得不承認在自己的心裏,縱然對澤蘭的好感十分真摯,卻敵不過權勢和皇位讓他更加醉心。

    洛塵帶著所有的人離開了落葉鎮,也徹底離開了邊疆,隻是在他離開之後沒多久,烏邑就傳來了烏邑王因為喪子之痛一病不起,禪位於三王子洛塵的消息。

    澤蘭知道之後想起當日懸崖上的對峙,也隻是感歎一聲造化弄人,便沒有在心上留下一絲漣漪,此時距離那一日從崖上脫險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的時間,因為那件事情,澤蘭的生辰宴便就此擱置了。

    原本打算瞞住澤夫人這個消息,可是沒想到最後澤蘭和商6竟然全部都掛了傷,這樣一來便瞞不住澤夫人了,幾人都沒少因為這件事情自作主張的瞞著澤夫人,受到澤夫人的嘮叨。

    可是安生的日子過不了幾日,全部因為七皇子趙狄帶來的那一封染血的先皇後手信而打破了所有的平靜。

    邊疆因為洛塵回京繼位的緣故,暫時都不會有什麽大動作,商6與洛塵有過盟約,因此澤將軍也就不需要太過顧慮邊疆的防塞。

    梁棲在看到那張傳位的聖旨和盒子中靜靜放置著的那枚玉璽之後,便知道這雲翎國的責任必定要擔在他的肩膀上了。

    此時邊疆與京城之間連通著的最重要的一塊地方——嶺南,突然亂了起來,洛桀殘部在失去洛桀這個主子之後,便各自亂成了一盤散沙。

    若是僅僅如此也便罷了,那些人竟然投靠了當地的土匪,聯合了不少當地豪紳,憑借著土匪和私軍,竟然整合成了一股不小的力量,打著清君側的名義在嶺南一帶為非作歹,攪得民不聊生。

    商6和梁棲商量之後,便也打算趁著這股勢頭,一舉推動三皇子弑父篡位的陰謀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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