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太雖然沒有和楊帆說過話，但是病房裏的所有人，除了楊帆之外，她都聽過他們的聲音，所以這聲音一傳進她耳朵，她立刻就知道是楊帆在叫她。

    “你想要怎樣？”

    莫太太從容轉身，冷笑著一臉傲慢的看著楊帆，她倒要看看，一個半大小子能折騰出什麽花樣來。

    “首先，醫院是看病的地方，他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消費場所，在這裏隻有醫生和病人的關係，並沒有fú wù員和顧客的關係，所以沒有顧客是上帝的說法。”

    將腦袋從透明頭罩中探出來，半坐著的楊帆右手拿著那張銀行卡一邊把玩，一邊微笑著對莫太太說道。

    “其次，你不是這家醫院，更不是主任的病人，連醫生和病人的關係都不是，怎麽談得上什麽上帝不上帝的呢？當然，如果你這時候羊癲瘋發作，或者一頭撞在牆上，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主任不得不收治了你，那麽你們就是病人和醫生的關係。如果你願意這麽做，倒是可以按著你的想法考慮一下自己是不是擁有上帝的地位。”

    “當然，我相信就算主任的醫術再高，那也不可能高到能給上帝看病的程度。再說了，你既然自認是上帝，怎麽又會生病呢？那不是自相矛盾了麽？”

    “你！……”

    論錢財，楊帆自然不夠莫太太一根手指，但是要說辯論，楊帆那絕對是碾壓對方的。

    所以楊帆這一通說，莫太太別說辯論，就是連反應都沒能反應過來，隻好滿臉怒容的又拿著那帶了碩大鑽石的食指直指著楊帆。

    “人生有命，人死亦有命，斤斤計較，蠅營狗苟的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說到這裏，楊帆冷冷一笑，兩個手指夾著銀行卡舉起，淡淡地看了一眼，接著道：“十萬塊，延遲幾個月的壽命，有什麽意義？”

    話音一落，楊帆手指卷起，銀行卡就被握在了手心，猛一較勁，“哢”地一聲脆響，銀行卡被捏成了碎片。

    “我楊帆就算明天就死，也不花你的臭錢！”

    看著楊帆的動作，聽著他冷冷地聲音，莫太太臉色數變，嘴角抽搐的氣了個半死，最終，還是在滿屋子鄙夷的目光中一跺腳，倉皇而出，摔門而去。

    ……

    “你這小子，怎麽說那也是十萬塊錢，你怎麽就把卡給折了呢。唉！”

    莫太太走了之後，就連jǐng chá也走了，屋子裏安靜了半晌之後，急診主任輕輕歎了口氣，悠悠說道。

    “我反正要死，活一個月還是活三個月能有什麽區別啊？”

    楊帆也歎了口氣，說實話，這時候想想確實有些可惜。

    這錢就算自己用不上，但是爺爺用得上啊……

    “你這孩子，哪裏來的這麽大力氣？你看看，碎成這個樣子，就算拚也拚不回去了。”主任看了眼滿地碎屑，痛心疾首。

    “我這不是一時氣憤麽……”

    楊帆無力地說著，突然想起腦中的瘤子，一轉身，看著主任問道：“主任，您跟我說實話，我還能活多久？我得想想怎麽跟爺爺說，還得想想怎麽安排爺爺以後的生活。”

    “還怎麽安排爺爺以後的生活，沒錢你安排個屁！現在知道錢的好處了吧？”主任在楊帆頭上輕敲了個爆栗，笑罵道：“你個小兔崽子！”然後接著說道：“放心吧，長命百歲不敢說，但是你還能活很多年。”

    “哦，嗯？”聽主任這麽說，楊帆一愣證，立刻回過神來。

    這明顯話裏有話啊！於是一伸手，扯住了主任的胳膊，急急忙忙地問道：“主任，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哎哎哎，疼！”

    主任被楊帆握的哇哇直叫：“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大力氣。”

    楊帆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手，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主任。

    “哎，跟你說實話，之前你腦子裏有個瘤子是真的，而且是最麻煩的伴生腫瘤。”主任一邊揉著胳膊，一邊說道：“但是現在不知道怎麽回事，那瘤子沒有了。”

    “沒有了？”一聽說瘤子沒了，楊帆哪裏還坐得住？蹭的一下從病床上跳了下來，站在主任麵前急急問道：“怎麽會沒有了？是被雷給劈掉了？是被震碎了？還是，……擴散轉移了？”

    被楊帆著急的樣子給逗樂了，笑著搖搖頭，說道：“還擴散轉移，實話告訴你，我也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你那瘤子怎麽就不見了。”

    說著，在床邊ct上操作了一下，調出之前細細sǎo miáo留存的tú piàn，然後指著tú piàn跟楊帆說道：“你看，你那腫瘤原先就長在這裏，但是現在你看看，哪裏還看得到一絲腫瘤的痕跡？所以，之前你隻要一用腦，血液往頭上匯集，這腫瘤就壓迫你的血管和神經，你就會覺得頭疼了，可是現在你還會覺得頭疼麽？”

    “嗯，不疼了，不疼了，現在真不疼了。呃，我的腦子長這樣啊？”楊帆明顯的沒有關注到腫瘤，而是被自己的大腦結構給吸引住了。

    “什麽叫你的腦子長這樣，所有人的腦子都長這樣。”

    對於視十萬塊錢如糞土，為了自己敢於和財大氣粗的莫太太頂牛的楊帆，主任還是很有好感的，所以笑著糾正道。

    於是，這一大一小就開始討論起楊帆腦袋裏那莫名其妙消失了的瘤子來。

    “主任，楊帆這樣子應該沒事了吧？”

    邊上，何珊珊細聲細氣的問道。

    ct顯示屏上的那大腦組織結構的片子，對楊帆和主任來說不算什麽，但何珊珊卻是接受不了的，再說她得把楊帆不是搶劫犯的消息帶回學校裏去。這時候，誰知道校裏麵傳成什麽樣子了呢。

    再說了，有關楊帆學籍的事情，她還得著緊回去跟校長以及教導處主任好好掰扯掰扯呢。

    “嗯，何老師，楊帆目前應該沒問題了，觀察個一兩天也就可以出院了。”主任心情甚好，點點頭回答道。

    “那成，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珊珊老師慢走，真是太謝謝您了。”楊帆發自肺腑的感謝，卻換來何珊珊一個略帶著些羞澀的白眼。

    珊珊老師這是怎麽了？

    楊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百思不得其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