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美麗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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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和徐漠是這種關係,薑沅君也不想叫他知道自己當年的不堪,可她昨晚醉酒,可能自己主動暴露了。以徐漠那德性,等下會不會逼問自己啊。他要逼問的話,自己要怎麽應對,薑沅君想起來就頭大。
哦,讓她去死好了!薑沅君撫著仍舊脹痛的太陽穴,哀嚎起來。狠狠在自己腦袋上打了幾下。薑沅君再次發誓,此生再不沾酒,管他啤酒還是紅酒,但凡帶個酒字,從今往後一概不沾。
沒精打采地起身洗漱之後,薑沅君懨懨地坐在沙發上,一點做早餐的心思也沒有。沒多久徐漠從那邊過來,眼眶泛青,顯然昨晚沒睡好。
身旁沙發下陷,徐漠在離薑沅君很近的地方坐了下來,轉頭看著薑沅君,一副要問話的架勢。薑沅君悄悄咽了下口水,拳頭握住,準備應對徐漠稍後的盤問。
薑沅君心裏做了最壞的打算,稍後若是實在搪塞不過,大不了就將當年之事告訴徐漠。她想橫豎自己在姓徐的心目中不過一個玩物,不值得尊重,多段那樣的曆史也沒什麽。如果徐漠因為那段不堪的經曆對她生出厭惡之心,她說不定還能因禍得福提早得到自由。
薑沅君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徐漠卻一直不開口,兩個人就這麽默然相對。薑沅君心裏有鬼,這種安靜的氛圍於她來說格外難熬,忍不住先開口:“呃,昨晚謝謝你啊。”
徐漠揚了揚傷痕累累的手,譏誚道:“當不起,薑老師這九陰白骨爪能手下留情,徐某人已經感激不盡了。”
薑沅君看著徐漠手背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羞赧道:“對不起,我沒想到自己喝醉了還要打人,那個,你消了毒了嗎?不然我去給你買點藥膏抹一抹吧。”
徐漠沒好氣地道:“不用麻煩薑老師了,我昨晚就塗了碘酒了。我還沒那麽嬌氣,不過一些抓傷而已,很快就好。不過也幸好是手上,如果是臉上的話,我周一如何去公司見那些員工。你說我要是結婚了倒好,大可以說是老婆撓的,無非落個怕老婆的名聲。可我沒結婚,明麵上女朋友也沒有,臉上卻給女人撓了幾道血口子,人家會怎麽想我?”
薑沅君訕訕地笑:“未來的徐太太肯定是與徐總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教養良好,哪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徐漠鄙夷道:“大家閨秀不見得,不過至少不會像某些人十足的潑婦相,對著人又是罵又是撓地。”
徐漠終於說到自己罵他了,薑沅君心裏跳得厲害,麵上卻努力裝作隨意的樣子問:“我還罵你了啊,呃,我都罵了些什麽啊。”
“罵什麽,無非是滾開別碰我,你個壞人又想像當年一樣,趁我醉酒不省人事占我便宜之類的。什麽叫當年趁你醉酒占你便宜,明明是你媽媽在你飲料裏下藥,然後把你送到我床上的!”徐漠越說越氣的樣子。
薑沅君大感意外,想不到徐漠竟然誤解了自己話裏的意思,以為自己昨晚罵的人是他,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薑沅君一陣竊喜。轉而又想,昨晚自己隻說了這幾句話嗎?有沒有多說了什麽?她心裏沒底,又問:“我就罵了你這些?”
“怎麽,你還嫌罵得不夠多?”徐漠閑閑地看過來。薑沅君心口一跳,忙道:“沒有,我不是那意思。”心口那塊大石徹底落地,薑沅君長出一口氣,起身問徐漠:“做早餐了,你想吃什麽?”
徐漠道:“隨便你做,隻要可口就行。”隨便做,那就熬粥,再蒸幾個饅頭好了。薑沅君昨晚醉酒,這會兒就想吃清淡一些。
吃完早餐,薑沅君還是懨懨地沒精神,一點也不想出去。有人打diàn huà給徐漠,喊他出去玩兒,徐漠說自己另有安排,拒絕了。可眼看著都十點多了,這人還靠在沙發上看電視,不見任何出門的跡象,薑沅君忍不住道:“你不是說有安排,怎麽還不走?”
徐漠挑眉:“怎麽,如今酒醒了,就不想看到我這張臉了?”薑沅君訕訕道:“不是,那不是你自己說有安排嘛。”徐漠沒好氣地道:“拒絕人的套話而已,你還當真了。我昨晚被你鬧得沒睡好,哪有精神出去。”
好吧,還真是自己給害得,薑沅君看著徐漠泛青的眼眶,心裏頗有些不自在,又說了句“對不起”。徐漠卻湊過來壓住她,低聲道:“對不起光隻是口頭道歉不夠啊,我需要你更進一步的誠意。”
徐漠貼著薑沅君的耳朵說話,熱熱的氣息打在薑沅君頸間,薑沅君聽出了徐漠話裏的意思,臉一下紅了,邊伸手推他邊道:“大白天的,你做什麽!”
徐漠拉下薑沅君的手,一邊啃咬一邊道:“你說做什麽?”這事兒薑沅君向來是拗不過徐漠的,不過她不想在這邊,像過去一樣打算哄著徐漠去他那邊去,借口還是這邊沒套套。
徐漠按住薑沅君道:“我知道你害怕懷上,我也知道我自己本事大,可今天我就是本事再大,也架不住你家親戚上前天才走好吧。”薑沅君今天確實是妥妥的安全期,她詞窮了,最終隻好妥協。
這陣子薑沅君忙,徐漠公司那邊也事多,兩人已然隔了十多天沒親熱,徐漠未免有些激動。薑沅君給翻來覆去地折騰,累得回房午睡的勁兒都沒有了,還是徐漠抱她去的。
徐漠沒回自己那邊,就勢抱著薑沅君睡下了。兩人一覺醒來,差不多四點鍾了。中飯沒吃,肚子都餓扁了,好在昨晚還剩下還多菜,晚飯做起來也快。
第二天,薑沅君一大早起來就拆了自己這邊的沙發套,換洗自己床上的被褥。徐漠看著她忙碌的身影,臉色很難看。沙發昨晚狼藉一片,洗一下無所厚非,可薑沅君的被褥上前天才換過的,這會兒又換,無非是因為自己昨天在她那邊睡過。他徐漠是什麽人,這女人竟敢這麽嫌棄!
徐漠心裏窩火,對薑沅君又惡聲惡氣起來,薑沅君對他上一刻還和風麗日,下一刻便烏雲密布的作風已經習慣了,絲毫也不受影響。徐漠越加生氣,氣呼呼出門找樂子去了。薑沅君樂得自在。
當晚徐漠很晚才回家,也沒喊薑沅君過去,薑沅君一夜好夢,第二天精神抖擻地去上班。她這陣子忙於工作,外婆那裏也好些天沒去了。於是本周選了個沒晚自習的日子,給徐漠發了信息,上完課後帶著試卷去河街看外婆。
“都這時候了,怎麽還不回來,又去哪裏鬼混去了,我記得你你今晚沒晚自習!”誰知晚上九點多鍾,薑沅君改完試卷正陪著外婆看電視的時候,收到了徐漠發過來的信息,言語怒氣衝衝地。
薑沅君看到“鬼混”兩字就窩火,怒回:“你眼睛瞎了不成,不是發給你信息說我今晚回河街看外婆了嗎?”“今天事多,誰顧得上看什麽鬼信息!”徐漠倒理直氣壯,接著又說“你和老太太在做什麽,讓我聽聽”,儼然聯邦調查局的。
薑沅君氣得肝疼,咬牙打了過去,然後和外婆討論起電視劇情,電視畫麵上小白花女主正在向愚孝男主傾訴自己的委屈,徐漠可能是被那嬌嗲狗血的對白給雷到了,發了句“明天回來”就不再糾纏了。
“世上怎麽有這麽可惡的婆婆,不過這媳婦也太不中用了,就是個受氣包!”外婆指著電視裏頭的惡婆婆對薑沅君道,薑沅君點頭讚同。薑沅君許久沒過來,外婆今天有外孫女陪著很高興,討論劇情的興致格外高昂。
看著老太太慈祥的笑臉,日漸蹣跚的身影,薑沅君再次痛恨自己被徐漠霸占不得自由的現狀。
市的人一說到紫藤雅苑,就會想到“品味社區”“臨江美宅”“綠化典範”這些廣告語,然而薑沅君一點都不稀罕那地方。
在薑沅君心裏,那裏連給河街提鞋都不配。河街是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溫馨有人情味,更重要的是這裏有外婆和舅舅一家,她一聽到這名字就覺得親切。
如果沒有徐漠這瘟神,她哪裏會離開河街,離開外婆。如今薑沅君隻巴望三年時間快點過去,然後搬回來和外婆住在一起。老人家雖然身子硬朗,可到底年紀大了,薑沅君有責任照顧她。
六月七號,一年一度的高考日終於到了,社會各界都如臨大敵。可能是事先做了工作,小區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們這幾天自發歇息了,本市通往幾個考點的道路也嚴格進行了交通管製。
五中因為不是考點,不用放假。不過高一老師大多抽去監考,不得不放假,結果全校就隻有薑沅君他們高二繼續上課。依照慣例,高考完跟著就學考,所以這兩天薑沅君他們說是上課,其實也就是教育學生kǎo shì要注意什麽,讓他們自己看書了。
因為隻有高二上課且學考在即,大家不用坐班了。薑沅君上完兩節課正打算回家,卻接到劉婧的diàn huà,劉婧在diàn huà裏大哭道:“沅沅,我難受得要死掉了,你來陪我說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