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藥物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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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豔秋那種老司機的神色讓薑沅君身上的雞皮疙瘩突突直冒,她忍不住咬牙道:“時至今日,你還好意思提趙振華!我那位便宜爸爸待你那麽好,你卻紅杏出牆給人家戴綠帽子!這麽多年了,我一直想問你,那和你生下我的家夥究竟是個怎樣了不得的人物,以至於你要婚內出軌。不然薑老板今天大發慈悲,解答一下這一直縈繞在我心頭的疑惑?你看,我都是奔三的人了,卻至今父不祥,有時候自己想起來都覺得諷刺!”

    薑豔秋那張完美無缺精明算計的女強rén miàn孔,總算出現了一絲裂痕,她沉默半晌後歎了口氣道:“提他做什麽,我那時候與他舊qíng rén重逢,情緒激蕩,又喝了點酒,誰知道和他那一次就有了你。”

    舊qíng rén重逢,一次就有了自己,如果薑豔秋說的是實話,那麽這個生了自己的女人倒不是tōu qíng的慣犯,若不是製造出了自己這個“活證據”叫趙振華發覺了,薑豔秋還真的不會被趕出趙家。薑沅君看著薑豔秋那張神色黯然的臉,心頭五味雜陳。

    她轉而又想,自己那位生理上的父親既然和薑豔秋是舊qíng rén,以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的社會風氣來看,與薑豔秋是中專同學的可能性比較大。

    然而她向薑豔秋求證,薑豔秋卻不耐煩地道:“都過去了,那麽多年了,那種見異思遷的貨色提他幹什麽。我當初豬油蒙了心一時糊塗犯下大錯,害了自己一輩子。你如今不能再犯錯誤,一定要用孩子套住徐漠,你聽我說沅沅,你要……”

    這個女人就是這樣,每當你好不容易對她生出些憐憫之心的時候,她總有本事讓你下一刻又生出厭惡之感來。價值觀不同,薑沅君實在不想再聽薑豔秋傳授她的所謂經驗之談,再聽下去她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一口老血當場噴出,於是硬著心腸道:“我感興趣的薑老板不願提,薑老板想說的我又厭惡,話不投機,你還是趕緊走吧,我這裏廟小,容不下薑老板這尊大佛。”

    “你,薑沅君,不要忘記這房子最初可是我付的首付!”想不到薑沅君居然開口趕人,薑豔秋這下是真的氣著了。

    薑沅君冷笑:“最初的確是薑老板付的首付,可誰叫你眼光那麽準,一下就給我挑中了徐漠這樣的大款,人家一抬手就買下這房子送給了我,如今的房產證上寫的可是我薑沅君的名字。”

    還沒見到徐漠,薑豔秋不甘心走,但薑沅君有了孩子且不想留,她怕自己繼續說下去惹惱了薑沅君反倒不美,還是明天想法子見徐漠,順便把薑沅君有孕這件事告訴他吧。

    這是個極好的機會,一定要好生把握,千萬不能操之過急。這樣一想薑豔秋幹脆利落地走了,再不糾纏薑沅君。

    薑豔秋一走,薑沅君便跑進廚房打火繼續煮麵條,到這時候她是真的餓了。

    誰知薑豔秋在樓洞口那裏竟然與剛巧回家的徐漠打了照麵,她一看到徐漠,眼睛就亮了,飛快地奔過去道:“徐總,你回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情要找你。”

    徐漠眉毛微不可查地皺了下,飛速看了下周圍,見沒有人方低聲道:“薑女士為了何事找我?哦,聽說你新店那邊想擴展規模,資金有些緊張,是不是想找我借些周轉?如果是為這事的話,薑老板diàn huà裏說一下就好,或者托令愛轉告也行,何須你自己親自出馬。”

    薑豔秋神秘一笑,低笑道:“這回不是一般的事,我得自己當麵和你說。”

    “不是一般的事?”徐漠頓了一下,嘴角微撇,然後似乎有了幾分興致,點頭道,“那,薑女士跟我上去吧。”

    不知道薑豔秋和徐漠究竟是如何說的,反正薑沅君一碗麵條堪堪吃完,徐漠就鐵青著臉色過來了,劈頭就吼:“薑沅君,你這個女人真讓我惡心!上回還一副擔心自己懷孕,怕得不得了的樣子,轉眼間卻通知你那個媽過來,嘖嘖,要不要我學一學方才薑女士方才那番精彩言論給你聽?”

    徐漠驟然發飆,薑沅君不提防,懵了一陣後方羞怒交加地道:“薑豔秋這麽快就去找你了?”

    徐漠似笑非笑:“這種事情,薑豔秋女士自來是雷厲風行!隻是你們母女這手算盤打得再好又有什麽用,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被人當傻子算計的感覺!我還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吧,你聽好了:這孩子我是不會讓你生下來的,你們母女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

    這兩年來,薑沅君從徐漠這裏感受到的大大小小的羞辱不知凡幾,但從來不像此刻這麽叫她憤怒羞恥。薑沅君氣得臉都紅了,她怒極反笑道:“徐漠,我不知道你上哪裏得的自信,不過是有幾個臭錢,還真以為人人都稀罕你了。現在,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孩子我是不會留的,你不要想太多!”

    薑沅君針鋒相對,半分麵子也不給徐漠留,徐漠臉色越加難看,稍後譏誚道:“不稀罕,如果是以往興許我還相信,如今嘛,你心心念念的那位高鴻飛跟你是不可能了,那頭丟了就想回身抓牢我這邊。”

    徐漠越說越不堪,薑沅君氣得渾身哆嗦,她連著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方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盯著徐漠,一字一句地道:“徐總,薑豔秋和你怎麽說我不知道,但我告訴你,我隻想給我愛的男人生孩子,所以我薑沅君過去現在未來都不會給你生孩子,徐總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薑沅君,你……”徐漠氣得語無倫次,驟然伸手扼住薑沅君的肩膀,冷笑道:“給你愛的男人,高鴻飛嗎?可惜人家很快就要和李曼曼訂婚了,你再不情願,也隻能在我徐某人的床上躺著!”

    徐漠麵目猙獰,手上青筋畢露,正當薑沅君覺得自己的肩胛骨要被他捏碎了之際,他忽然大力一推將薑沅君推倒在沙發上,然後大步走了。

    都怪薑豔秋多事,不然自己哪裏會受到這種羞辱!徐漠一走,薑沅君立馬撥打薑豔秋的手機,惡狠狠地告訴對方,自己剛才已經服了一次打胎的藥,叫她別枉費心機了,說完狠狠摁斷diàn huà。

    薑豔秋隨即又打過來,薑沅君不接。她不死心連續打,薑沅君煩不過,索性關機了事。她原本以為薑豔秋會連夜跑過來鬧,已然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但一夜平靜,薑豔秋不但晚上沒來,第二天也不見人影,薑沅君暗自奇怪。

    薑沅君第二天早上又拿早孕試紙測了一下,還是兩道杠。到了這地步她反倒鎮靜下來,下午從學校出來後,照舊坐車去郊外的藥店買藥。她昨晚已經在網絡上反複查看了,知道要買什麽藥物,對注意事項,可能出現的情況都清楚明白。

    為防萬一,她和上次一樣,戴了個大口罩走進藥店。雖然是郊區的小藥店,賣藥的小妹卻很人道,問了她一些生理情況,又告知了一些可能的壞結果,建議她還是去醫院婦科聽從醫生的指導。

    最後還是薑沅君說自己身體沒有任何需要禁忌的地方,態度非常堅決地要買藥回家服用,那小妹才同意賣藥給她,又不放心地反複叮囑她一旦覺得不對勁就趕緊去醫院,拳拳愛護之心,薑沅君不感動都不行。

    徐漠不知道是因為昨晚兩人大吵了一架還是有應酬,今天沒說回家吃飯,薑沅君便隻要準備自己一個人的。想著藥流對身體的傷害和消耗都很大,薑沅君給自己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吃完後休息了一陣才開始服藥。

    薑沅君都算好了,今明兩天月考,她明天沒監考任務,試卷反正是網評,可以在家裏改,加上周末兩天,這樣一來服藥後出血量最多的兩三天她就剛好可以在家裏。

    徐漠十二點多才回家,帶著一身的酒氣跑了過來。薑沅君這時候已然開始覺得腹痛,弓著身子蜷縮在床上模模糊糊地,看到徐漠進來,沒好氣地道:“我吃了流產的藥,這會兒難受得要命,實在是沒精力應付徐總,你還是回你自己那……嘔……”

    薑沅君話沒說完,一陣惡心感襲來,她趕緊翻身坐起,捂住嘴巴跑向衛生間。徐漠愣了片刻,跟著轉向衛生間,站在門口,看著薑沅君趴在馬桶邊狼狽地嘔吐。

    薑沅君吐完,抬頭看到他,哐地一聲關上了門。徐漠伸手欲敲門,跟著手又放下,不久他就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從門縫裏傳來。

    裏頭薑沅君仔細觀察了一下馬桶,沒看到賣藥小妹說的圓圓的肉樣血團,不禁有些失望。妊娠囊還沒排出,看來今晚還有得磨。

    懨懨地按了衝洗按鈕,薑沅君腳步虛浮地打開門,抬頭卻看到徐漠還堵在門口。她先是意外,跟著冷笑:“對不起,剛才衝掉那東西之前,竟然忘記先讓徐總過過眼。徐總候在這裏,不就是擔心我演戲假裝流產,其實卻想留下孩子以圖母憑子貴,麻雀變鳳凰嫁入豪門嘛。”

    徐漠神色僵硬,欲言又止。薑沅君還是腹疼,額頭冷汗直冒,諷刺完徐漠,再也顧不上他了,隻想回床上躺著。徐漠見她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下意識伸手去扶,卻被薑沅君一把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