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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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一天,原本麥成還是想要將麥洛留在麥家,但是,卻怎麽都沒有想到,慕曦竟然會帶著人突然闖入麥家,這讓原本就沒有任何準備的麥成徹底的慌了神。
以至於,當慕曦手持bǐ shǒu在麥成的脖子上威脅時,他是沒有半點猶豫的便答應了。
這個人,雖然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風光無限,加上現在的地位,是個活脫脫的硬漢形象,但其實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不過是個惜命的老頭子罷了,盡管一輩子作惡多端,但是對於自己的身體,還是最為在意的。
但是,麥成卻跟慕曦交易,他隻要帶走那個輪椅上的女人。
說到這裏,麥洛也顧不上自己肩膀上的傷口,一下子掙紮著坐了起來。
“那個女人,淩天琪,我媽媽,她還在麥成的手上?”
淩天琪猶豫了一下,隨後點點頭,其實,自從那天麥洛撲在那女人的身上替她承受著剩餘的硫酸開始,他就已經很清楚,那個女人,盡管自幼從未謀麵,但是從此以後,都會在麥洛的心裏留下最深的烙印,她始終不可能棄她不顧的。
隨後,麥洛便一把將自己手上還在注射的點滴拔出,滴滴鮮血便一下子流淌出來,淩天琪趕忙上前壓住麥洛,另一邊趕忙將麵前壓在麥洛的針孔上。
“淩天琪,你放開我,麥成究竟會對我媽媽做什麽,那天你都已經看見了不是嗎?現在我們怎麽可以將媽媽還留在那個人手上,她已經很可憐了,再這麽下去,她會沒命的!”
麥洛死命的掙紮著,淩天琪眼見著壓製不住,幹脆一個吻,落在麥洛的唇上,片刻,她才稍作安靜。
“現在不是該著急的時候,你身上之前也受了傷,再加上你以前還做過那些危險的手術,這一次的槍傷幾乎已經是破壞了你身體的根本,你不能再衝動了,要不然,你非但救不了你媽,連你自己的命也要搭進去。”
淩天琪趕忙按下了床頭的急救鈴,醫生護士瞬間一大批人闖了進來,將麥洛的身體完全的檢查一遍,又重新將點滴掛好,這才離開。
但是麥洛卻將自己的臉別到一旁,不肯看淩天琪,說是心裏一點責備都沒有,那也是騙人的。
麥洛因為剛剛的折騰,此刻已經疼的全身是汗,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不斷的湧現,淩天琪隻好用幹淨的毛巾將他們係數擦去。
麥洛始終沉默著,也不知為何,眼淚竟然不由自主的便落了下來。
淩天琪想到那天將麥洛送到醫院的時候,她身上不僅僅是槍傷,兩次手術,還有之前米茜的刀傷,在麥洛的身上已經留下了再也無法抹去的傷痕。
其實淩天琪這個人,原本也是有著特殊癖好的,明明最無法容忍的就是一個女人身上的疤痕,但是因為對方是麥洛,他反而覺得,哪怕是這疤痕,也都是那樣的美好。
“麥洛,我知道你怪我,但是現在,你還是要以自己為重,不是嗎?你想想,就算是你的母親,恐怕也不希望你為了救她而搭上自己的命,更何況,已經這麽多年,我想,麥成一定沒想過讓她去死,你覺得呢?”
麥洛其實從來不擔心母親的生命,但是,對她而言,母親哪怕有一點點的痛苦難過會令她心如刀絞。
“淩天琪,我不是個好女兒,我是不是活的很失敗?”
麥洛漸漸的平靜,外麵的天空已經開始漸漸的泛起魚肚白,這才發現,這一夜的時間,竟然如此快的便要過去了。
“我不是個好女兒,不是個好母親,甚至不是個好妻子。”
頹廢的捶打著病床,淩天琪沒有阻止她,淩天琪沒有資格去責怪她的,因為,她是他的女人,但是,他卻不能保護好她,還讓她承受這麽多的苦難,他才是最該死的哪一個。
“麥洛,你不要這麽說自己,這些本來就不能怪你。”
正在此時,病房的門再一次的被打開,慕曦躡手躡腳的走進來,靜靜的將保溫飯盒放在醫療櫃上,看著這兩個人這幅模樣,慕曦的心中也很不好受。
“洛洛,你已經睡了幾天了,是不是獨自餓了?我燉了排骨湯,是最能補養身體的。”
但是麥洛始終沒有回答,淩天琪也是朝著慕曦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出去,但是,慕曦卻固執的直接坐在麥洛的病床邊上。
其實麥洛的心情,慕曦是最能夠理解的哪一個。
當初,她也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母被人抓走,自己的哥哥不知去向,但是看,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哭著,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救救自己。
“麥洛,你不需要自責的,發生這些事,都不是你的錯。”
其實,這些道理,麥洛全都明白,但是,她現在需要的並不是安慰,她需要方法,來救出她母親的方法。
突然,麥洛轉過頭,給了慕曦和淩天琪一個笑容。
“我沒事的,你們不用擔心我。”
說完,便輕輕的閉上眼睛,假裝睡去。
慕曦跟淩天琪兩個人相視一眼,紛紛歎氣,將麥洛身上的被子蓋好,便一起離開了病房。
慕曦原本想要說些什麽安慰一下淩天琪,但是淩天琪也隻是背部靠牆,靜靜的抽煙。
“天琪哥哥,麥洛現在的樣子,到底該怎麽辦?你是最了解她的人,你肯定知道有什麽辦法能夠讓她重新站起來。”
淩天琪重重的吸了一口煙,隨即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了解麥洛嗎?如果真的了解,為什麽又會對她的心痛如此的無能為力。
“慕曦,謝謝你,你已經幫了我們太多了,許多東西,麥洛遲早要學會割舍。”
割舍這兩個字,讓慕曦的心中緊緊的抽搐了一下。
她突然一個巴掌打在淩天琪的臉上,不痛,但是卻足以讓他徹底的清醒過來。
“淩天琪,你現在說的是什麽話?割舍?你憑什麽覺得麥洛該跟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割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