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口技絕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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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坐在滿園春的穆雨冉表情淡定,即使對麵坐著一個她打心底不喜的人,她也能麵不改色地等著上菜。
“在下見冉姑娘有幾分麵熟,是不是曾在哪裏見過?”冥軒坐在穆雨冉的對麵,陸右站在他的身後。
穆雨冉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這個語氣,這個內容,不說搭訕她都不信!沒想到古代也這麽俗套,遇到個好看姑娘,就上去巧言令色地搭話。
顯然穆雨冉忘了,最開始冥軒對她的無所謂了,以及不放在眼裏的事。
“嗬嗬,也許是在夢裏。”穆雨冉一點也沒有搭話的心思,直接敷衍地說道。
冥軒身後的陸右見穆雨冉這般輕浮的回答,一陣眼刀子飛向了她,隻是冥軒一個眼神,叫他按耐住了性子。
“穆姑娘,可真是逗趣。”冥軒一愣,似乎有一瞬間的走神,隻是並未被人察覺。
穆雨冉實在不想理這人,她明白不僅僅是因為街上撞到他的那回事,更多的是她心裏的直覺,她內心在自動排斥眼前的人。
正好上菜的來了,穆雨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上,沒有半分注意那個臉色怪異的冥軒以及隱忍著怒火的陸右。
陸右簡直不敢相信京城會有如此不知禮數的女子,怠慢了自家主子不說,而且說話輕浮、吃相難看!
冥軒沒有不知趣地在穆雨冉吃飯的時候打擾,隻是時不時會看上她一眼,目光裏滿含著懷疑與打量。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鍾頭,等穆雨冉吃完了擦擦嘴拍拍屁股一溜煙地就離開了,隻留下滿臉愕然的冥軒和沒回過神的陸右。
“大膽!主上,要不要屬下”陸右暴戾的眉眼恭敬地看著冥軒的衣角,語氣裏濃濃的殺意。
“不要多生事端,去查查那是哪家的女兒。”冥軒端起了茶碗,啄飲一杯,輕聲說道。
陸右頓時不敢多話,隻是順從地應了聲“是”。
坐在窗邊的位置,冥軒透過那扇窗看向了外麵街市,目光氤氳,看不到他的真實。
穆雨冉貫徹做到“吃完就抹嘴跑”的方針,等到她一陣風似的插腰站在滿園春那少有人去的hòu mén時,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
一想到她坑到了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敗家子,心裏就一陣得意。她這也算是側麵為民除害了吧,她還真是個好人!呸,好鬼。
穆雨冉豐富的表情變化讓每個路過的人都搖了搖頭,這般精致毓秀的人兒,怎麽就是個傻子呢?!
“是她。”藍衣男子坐在二樓靠窗的地方,目光幽然地看著穆雨冉,喃喃地說道。
“咦?苗兄是看到了什麽熟人麽?”藍衣男子對麵的青衣人疑惑地問道,嘴角挑著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隻不過是一麵之緣罷了。”苗明崇,也就是藍衣男子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說道。
“那也是難得啊,苗兄什麽時候會對一個一麵之緣的人這般好奇了?”青衣人半是調侃半是試探地問道。
苗明崇避而不答,青衣人是他的好友,卻也並不是無話不談,隻是相交甚篤,有些話可說有些話卻是不適合與之交談。
“喂,不是吧,苗兄難道看到的是什麽美人,這才印象深刻?”說著青衣人將頭伸出了窗外,目光掃視了寥寥幾人的街道,卻並未看到容貌姝色的人。
“元兄,我們今日之約可不是議論什麽美人。”苗明崇意有所指地說道,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手裏撚著一個黑色的棋子,倏得落下。
元秉遊臉上表情猛地一邊,詫異地看著這棋盤上陡然扭轉的局勢,目光猶如猛虎下山的威猛,隻是刹那,消失不見,又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苗兄,趁人之危不太好吧。”元秉遊手裏撚著白子,磨蹭了兩下,望著棋局深思熟慮起來。
“元兄說錯了,兵家有雲,乘勝追擊,此乃順勢而為才是。”苗明崇麵色不改,銳利的眼沒有一刻放鬆,看起來時刻緊繃,卻又尋不到弱點。
元秉遊謹慎的臉上,突然笑了。
“苗兄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小弟便搭一程苗兄的順風車。隻是,這事成以後,苗兄可有打算?”元秉遊從不做虧本的生意,他走南闖北已有三年,可是就這三年,他的生意已經遍布軒轅大陸。
“杭州那片海運,可是林府的專屬。”苗明崇並未正麵回答,但此話說出口便相當於給元秉遊一個承諾。
“苗兄既然如此慷慨,小弟自然全力以赴。”元秉遊笑的像個花花公子,但是眼裏卻是極不符合的精光。
要說元秉遊的身份,那是除京城以外第二大都城鄴城的第一富商元家之子。京城在北,而鄴城在南。他與苗明崇的結識,還是在軒轅大陸與比鄰的匈奴之戰上認識,那時候元秉遊恰好在往邊城運送糧草,走私兵器。苗明崇對那些走私物品的一向深惡痛絕,隻是在一次戰役裏,丞相以一己之私克扣了他們的糧餉,恰好這時元秉遊及時送來了救助的糧草,才解了他們的後顧之憂。最終,苗明崇對元秉遊的走私現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也控製有度。兩人也因此結交,在此後的每一場戰役裏,苗明崇都會跟元秉遊做一筆生意。
“有一事小弟十分不解,不知苗兄可否為其解惑?”元秉遊目光閃了閃,明明是輕柔的嗓音,卻每每在談生意的時候爆發出驚人的引導力,讓人不敢小視。
“什麽事。”苗明崇心裏有所論斷,才會接下元秉遊的話頭,否則他不想說的,元秉遊無論怎麽問,都不會有結果。
“這林府子嗣絕脈一事,其中摻和的人恐怕不止一個吧?”元秉遊甚是篤定地說道,他的情報雖然沒有苗明崇完整,但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
“嗬,連邪魔都來插一腳了,更何況是人。”苗明崇自然知道,那些死去的林家少爺都是惡鬼作祟,但真正讓惡鬼做刀的卻是背後的人。
元秉遊突然就沉默了,邪魔的事本就忌諱,而他們做生意的,沒有幾個護身符,都不敢出門。這世道,亂的很,不僅僅是朝廷亂,戰事亂,就連百姓民間還有鬼怪肆虐。
“不說這些了,苗兄,我們這一局已見分曉,不若再戰一局吧!”元秉遊沒了詢問的心思,看著棋局眼神亮了亮,略帶興趣地說道。
元秉遊並不是隻顧著做生意,他的興趣愛好那是豐富多彩,平生第一大興趣便是愛看戲,第二大興趣便是下棋。他與苗明崇的棋局勝負參半,有時候勢均力敵,有時候也會被壓無力。
“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府了。”苗明崇淡定地收了手。這個屋子裏點著禪香,擺設雅致,一看就是懂得享受的人布置出來的。
元秉遊額角跳了跳,他朝著窗外看去,天氣晴好,哪來的天色不早了?!沒想到苗明崇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是越來越強了。
“不留下吃個飯?”元秉遊客套地說了一句,他自然清楚苗明崇不會留下,正是因為苗明崇不會他才邀請。
“不了。”苗明崇看了元秉遊一眼,那一眼直白到透徹,而元秉遊卻沒有絲毫心虛在意,依然笑的虛假。
穆雨冉在滿園春的hòu mén沒待一會,便沿著街道走了出去,這也是元秉遊伸頭不見美人的原因。
坑人以後的心情總是特別好,所以穆雨冉一臉溫柔笑意,看誰都順眼。每每看到別人看她,她也不惱,反而回贈一個明媚豔麗的微笑,讓不少人沉迷其中,閃了神失了心。
直到她看到一個眼熟的背影,立馬小心翼翼地躲在了柱子後麵,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兩人。
“我靠,那不是道士麽?他旁邊那是誰,轉過來,轉過來臥槽!人渣也在?君子遠怎麽跟人渣玩在一起了,不對勁!”穆雨冉瞪大了眼睛,君子遠與那個知府府胤蕭山相談甚歡的樣子簡直讓她懷疑自己的視力。
雖然那個知府蕭山一臉和心藹懷可不親軌,君子遠依然冰山,但是穆雨冉就是從中看到了一抹和諧。
她看到兩個人進了一個比滿園春還要大的酒樓,立馬心裏小心思翻滾起來,眼珠一轉,便暗下決定,要去好好探個究竟!
穆雨冉也不敢把義骸收起來,她還是選擇穿著這個骨架皮囊跟在他們身後,不然的話,化作鬼魂之體的她很容易遭遇什麽不測。
“這個道士,要是讓我知道你跟這人渣同流合汙,我就這樣那樣你!”穆雨冉恨恨地小聲嘀咕,極其可疑地走進了酒樓。
“xiǎo jiě,是來打尖還是住店?”一個眉目清秀的小二在穆雨冉出現,便迎了上來,語氣諂媚卻不讓人討厭地說道。
“等會,你們這有什麽好吃的?”穆雨冉眼神沒有從君子遠他們身上離開,一邊漫不經心地應付著小二。
“呦,我們這好吃的那就多的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爐豬、爐鴨、醬雞、臘肉、鬆花、小肚兒、醬肉、香腸、什錦酥盤兒、熏雞白臉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罐兒野雞、罐兒鵪鶉、鹵什件兒”小二一道菜名接著一道菜名地說著,中間都不帶歇氣的,這讓穆雨冉目瞪口呆地轉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