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幸好遮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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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冥軒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疑惑地望向穆雨冉,眼神裏多了一點不易察覺的晦澀。

    “咳咳,我出來的時間夠久了,家人該擔憂了。”以穆雨冉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本來見到傅冥軒疑惑的眼神時,應該很容易應對,但是此刻她卻感到有些心虛。

    這個理由比“天色晚了”要好,傅冥軒的眼神柔和了許多,好像相信了穆雨冉的說詞一樣。

    站在那裏的陸右,以及暗處的那些護衛,都巴不得穆雨冉趕緊離開,他們主子要是再不走,估計就要被發現了!

    “既然如此,冉姑娘告辭。來日方長,我們日後再聚。”傅冥軒眼裏染上笑意,心情頗好地看著穆雨冉垮下來的臉色。

    “那我就先走了。”穆雨冉一臉菜色,眼中的焦急越來越深,急匆匆地道別,急匆匆地離開。

    “派幾個人跟著她。”見穆雨冉的身影從茶樓離開,已經看不到一絲一毫以後,傅冥軒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了起來,眼中的情緒變得晦暗不明,朝著陸右如此吩咐道。

    陸右領命,對著暗處的護衛打了個手勢,就有兩個暗衛跟了上去,當然,這一切都是隱藏在暗處進行。

    穆雨冉離開茶樓後,焦急之中根本沒發現後麵有人追蹤自己,更何況暗衛的隱藏能力非比尋常。即使是穆雨冉,在並不注意的情況下,也無法察覺。

    “臥槽,腿沒了幸好我這裙子夠長,都拖地了,要不然早就被人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了,到時候我肯定會被捉起來,真特麽心累啊!”穆雨冉碎碎念地說道,靈光一閃中想到了君子遠製作的義骸,頓時更加氣悶了。

    如果她沒惹惱君子遠,那套義骸就還在她身上,哪會遭遇自己現在這事,簡直像個喪家犬一樣逃跑!

    聖人河這裏雖說人少,但也不是沒有,穆雨冉不敢放鬆警惕,隻能用自己的修為維持自己顯形的狀態。

    但修為是用一點少一點的,穆雨冉心疼地不得了,心裏隻想著趕緊找到大胡子,吃一顆維持人樣的丹藥。

    離大胡子那條街道就差拐過一條巷子,就能到了。穆雨冉心裏一鬆,突然發現周圍有兩道氣息,跟她在茶樓那裏發現的暗中守衛有些相似,頓時起了警惕的心思,可臉上卻無半點變化。

    “哼,禦醫還有暗衛,特麽是想造反吧!”穆雨冉忿忿地埋怨道,本來她就心情不好,竟然還派人跟蹤她,這不是往她的心裏火上澆油麽!

    到了那個巷子口,穆雨冉眼睛一轉,計上心頭。甩掉他們,分分鍾的事!

    幾個暗衛跟著到了無人的巷子,卻發現他們追蹤的那道人影早就沒了蹤跡,兩rén miàn麵相覷,眼裏的疑惑同樣深厚。

    穆雨冉甩掉他們以後,直奔大胡子的擺攤地點,此時他的攤前沒有人,大胡子正拿著一壺清酒暢飲一二。

    “大胡子,快,我快消失了。”穆雨冉猶如一陣風似的刮到大胡子身邊,一臉焦急的樣子。

    “呃”大胡子一臉胡渣,淩亂的頭發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絡腮胡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穆雨冉才覺得,原來大胡子一臉的毛啊。

    “拿去!”大胡子隨手扔出一個瓷**,穆雨冉立馬倒出一粒土huáng sè的丹藥出來,吃了下去。

    “你這丫頭,到處亂跑什麽,要是碰上了有點道行的,我看你這小命就不保了!”大胡子橫眉豎眼地說道,眼裏卻是實打實的關心。

    穆雨冉訕訕地笑了起來,大胡子是為了她著想,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做好了思想準備的穆雨冉十分乖巧地聽著大胡子的教訓,時不時地點了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去幫我買一壺酒,就在街頭那家酒館,記得打二兩酒。”大胡子說完,酒壺裏的清酒已經沒有了,理直氣壯地指使穆雨冉去給他買酒。

    穆雨冉絲毫沒有怨言,大胡子幫她那麽多,她幫大胡子買多少次酒,都行!

    “好嘞,等我凱旋而歸吧!”穆雨冉做了個敬禮的手勢,歡快地飛奔出去,臉上一時興起地戴上了麵紗,不想再遇到傅冥軒那些人了!

    大胡子看不懂穆雨冉的手勢,卻覺得她的動作有些搞怪,好一陣笑罵。

    穆雨冉大踏步地走向街頭的酒館,剛踏入酒館的大門,朝著櫃台後麵的掌櫃走去,一個右拐,她看到了幾個十分眼熟的背影。

    下意識地,她想轉身,幸好她克製住了自己的本能。不然這樣突兀的動作,肯定會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坐在穆雨冉正前麵的那張桌子上,一個背對著她的靈均,和側對著她的君子遠,剩下那個讓她心裏有所觸動的中年人,她已經隱約猜到了是誰。

    君子遠仿佛隻是隨意地一瞟,目光並未在穆雨冉的身上逗留片刻,但是他們眼神想接觸的一瞬間,便已經傳遞了消息。

    穆博文看著帶著麵紗的那個女子,他看到她那雙靈動熟悉的眼睛,腦海裏第一個想起的就是自己的女兒,穆雨冉。

    他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地說了兩個字。

    “冉冉”

    君子遠和靈均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看向穆博文,將他的注意力暫時拉了回來。

    “伯父,你說的冉冉是?”靈均的目光閃了閃,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回頭看了一眼穆雨冉,露出了一個謙謙君子的笑容來,隨後淡定地轉身,將穆博文的心思拉過來。

    靈均認出了穆雨冉,卻沒有與之相認,一笑盡在不言中,穆雨冉懂,他也清楚穆雨冉肯定知道他的意思。

    “哦。冉冉是我的女兒,今年恰是她出宮的日子,我來京城就是為了接她回家的。”穆博文提到穆雨冉的時候,整張臉上都是寵愛與淡淡的自豪。

    穆雨冉趁著他們不看自己的那會,迅速地走到了掌櫃的麵前,壓低了聲音,招呼掌櫃的給她打二兩酒。

    “既要出宮,那為何又要入宮?”這個問題靈均已經放在心裏很久了,問穆雨冉,她失去了記憶無法給個準確dá àn。所以此刻,問穆博文卻是再好不過。

    君子遠我聚精會神地聽穆博文回答,他也想知道穆雨冉進宮的真正原因呢,當然他給自己找的理由是,為了尋找更多的線索,更有利於穆雨冉轉世投胎。

    “其實啊,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冉冉的娘親曾經受過宮裏一個貴人的恩惠,拙荊想要報恩,卻因為生冉冉之前落下了病根,在冉冉出生後沒多久,便不治身亡了臨終前曾有言,囑咐冉冉入宮報恩。”穆博文說這些的時候,臉上隱隱有著哀戚,他對自己妻子的愛意不曾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反而觸之極深。

    “那看來是天大的恩惠了。”靈均思索了片刻,覺得若不是大恩,尋常人家怎舍得自己女兒去宮中當宮女呢。

    穆博文苦笑,是啊,大恩大德,他們不得不報哇。

    “姑娘”穆雨冉本來行動如風般地想要出門,卻在經過穆博文身邊的時候,遲疑了幾分鍾。

    卻沒想到,就這幾分鍾,她就被喊住了。

    穆雨冉打完酒路過君子遠他們那的時候,她早就隱約地聽到了穆博文與靈均的對話,所以才會腳步放慢地停下。

    被喊住的那一刻,穆雨冉的身體微不可查地僵了僵。

    “大叔,有事麽?”穆雨冉刻意變了音調地說話。轉過身,一雙美目盈盈如水地看向穆博文,眼裏全然陌生。

    穆博文喊完人之後,才覺得自己做的有點唐突了,眼前的女子縱然帶著麵紗,與他的冉冉有幾分相似,但一定不會是他的女兒。

    “抱歉,打擾了姑娘,無事。”穆博文搖了搖頭,心下苦笑,等了三天未等到冉冉出宮門,他有些癔症了。

    穆雨冉怔愣,如果有心跳,她早就心跳過速而暴露自己的情緒了。可是現在,她的體溫是溫涼的,她的心跳是wěi zhuāng勻速的

    “無礙。”穆雨冉搖了搖頭,眼中一片溫潤的複雜,隻是她很快收斂了自己的表情,務必不讓穆博文看到自己的失態。

    此時此刻,穆雨冉心裏慶幸,自己一時興起帶了麵紗,不然自己鐵定端不住了,露出了馬腳,更何況此時她咬著嘴唇,有些話想要說出口,卻在硬生生地忍耐。

    穆博文真的覺得穆雨冉越看越像自己的女兒,隻是穆雨冉那般陌生的眼神,讓他頻頻搖頭。不可能是冉冉的

    穆雨冉轉身離開的時候,穆博文還在看著她的背影,半天回不過神來。

    靈均與君子遠相互看了一眼,心裏都不由自主地呼出了一口氣。父女之間的聯係,並不是一個麵紗可以阻擋的,他們原先以為,差點就要露餡。

    “那姑娘,與我家冉冉單那眼睛便有八分相似,也不知麵紗下的模樣會和我家冉冉相似到什麽程度”穆博文感慨地說道,神奇恍惚。

    “人有相似,不足為奇。”君子遠鎮定地說道,不著痕跡地將穆博文心裏的疑惑打消。

    “是啊,更何況一張麵紗,便能引發無限遐想。”靈均補充說道,沉穩的氣質讓他所說的都一切都多了許多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