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師是禿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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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長風帶著二十多個靈山弟子離開了,剩下的都是皇城護衛隊的道士們,原本緊繃著裝嚴肅的各位道長,都幾不可聞地鬆了口氣,小聲悉索地聊起天來,主題就是那群神秘的有組織有紀律的靈山道士。

    聽到後頭的閑言碎語,徐承言臉上的笑意也越發明顯。揚名天下的事,其實也不太難,不是麽?

    “笑什麽?”君子遠忍了又忍,最終沒有忍住冷硬地瞥了一眼徐承言,開口問道。穆雨冉的刻意疏冷讓他心裏苦悶煩躁,這時突然看到自己師弟在一旁笑的歡暢,怎能不讓他氣惱不舒服。

    徐承言一頭霧水地轉頭看向了他崇敬的大師兄,他仿佛從大師兄的話裏聽出了惱怒?他笑笑又怎麽啦,大師兄一路上是在刻意針對他?

    心裏思索萬千,徐承言卻沒有將他的想法問出口,免得不對勁的大師兄更加不對勁,隻是小心地收斂笑意,不著痕跡地轉移起話題來。

    “大師兄,不知道京城是個怎樣的情況,你能給我講講麽?”徐承言說正事的時候,表情格外嚴肅認真,那張俊朗的臉魅力加倍。

    君子遠冷若冰霜的臉上不起波瀾,但他的注意力確實被徐承言給轉移了,想到京城那渾水一攤的情形,也沒心思去想穆雨冉如何如何了。

    “師弟,朝廷頒布,國師大選即將在六月初開始。”君子遠板著臉說道,眉眼間絲毫不輕鬆的樣子讓徐承言隱約察覺到,國師大選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穆雨冉在一旁聽到“國師大選”的話題,立馬興致勃勃地加快了腳步,插到了君子遠和徐承言之間,麵帶好奇地提出自己的疑惑。

    “國師大選,我能參加麽?”穆雨冉能感覺到京城的宮廷對她的巨大吸引力,可是似乎當今天子真的有真龍護體一樣,所有妖魔鬼怪都不得靠近分毫。所以她想找辦法進宮,而國師大選就是她渾水摸魚的最好時候。

    君子遠沒有說話,隻是用他那十分具有威懾力的眼神看了一眼穆雨冉,便讓穆雨冉無話可說地冷靜了。

    她突然記起來,自己就算穿了義骸,也隻是個小小鬼珠級別的鬼修,這要遇上真有點實力的道士,恐怕她的身份分分鍾被戳穿。

    徐承言奇怪地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心裏有些不解。一開始聽到穆雨冉說要參加“國師大選”的豪言壯語時,他心裏是震驚的,但是他大師兄的反應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不知道科舉kǎo shì是哪一天?”穆雨冉思維跳躍的非常快,上一秒還在為自己不能接近皇宮傷心,下一秒就想到了即將科舉kǎo shì的書生身上。

    徐承言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大師兄在聽到穆姑娘這句話後,臉更加黑了。不由得納悶,怎麽大師兄這次下山,情緒如此變化無常啊。

    “八月鄉試,次年二月會試,名次出來而後三月殿試。”徐承言見君子遠沒有回答,眼中閃過看好戲一般的興味,科普似的為穆雨冉解答了。

    “咦,君子遠,你還記得書生是要進京考什麽試嘛?”穆雨冉之前也沒在意,便沒有問過這個問題,隻盲目覺得以書生那般刻苦自信的性子,應當能撐到殿試。

    “我怎麽知道?”君子遠冰冷地回答,說完便加快腳步把她甩在了身後,那舉動在徐承言看來就跟“惱羞成怒”一般。

    徐承言在一旁看戲看的十分歡樂,見大師兄提步先走,也沒追上去,反而一直待在穆雨冉旁邊,如和風細雨地跟她交談起來。

    穆雨冉看著君子遠的背影,心裏那叫一個莫名其妙啊。好端端的,鬧什麽脾氣,她還沒生氣呢!

    所以當徐承言再次問起他大師兄在山下做了些什麽的時候,穆雨冉就一臉憤憤不平地開始往死裏黑他,聲音還刻意地保持在能讓君子遠聽見其他的人聽不見的範圍。

    城門很快就到了,駱天笑這一路都在暗暗觀察穆雨冉,他很清楚她是個鬼修,可如今她的身體也是實實在在的,這讓他好奇也升起了探究到底的興趣。

    穆雨冉心大的很,就算知道有人在看她,她也不在意。

    “爹?”穆雨冉一眼就看到了那麽多人群裏的老父親,直接把徐承言給扔下,飛快地朝著穆老爹奔去。

    穆博文帶著阿三站在城門邊上,殷切期盼地望著門外,在穆雨冉出現的那刻,他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提起的心終於落回了原處。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穆老爹慈愛地笑了,鬆了一口氣的他臉上的細紋也展開,從這一笑就能看出,穆老爹年輕時候還是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

    “前輩。”君子遠和大胡子走了過來,這都是熟人的緣故,穆老爹對他們的態度也比對其他人親昵。而且,這次穆雨冉能夠安全歸來,穆老爹在心裏其實暗暗感激著他們。

    “峰弟,子遠啊。多日不聚,今日可有時間小聚一下?”穆老爹對君子遠的態度更加親和了,穆雨冉有些不明所以,怎麽她回來,她爹這般感激地看著這兩個呢?

    君子遠那張冷漠的臉在穆老爹麵前,便是恰到好處的禮貌與溫和,既不顯得過於熱絡,也不至於冷淡了他。

    “前輩邀請,晚輩卻之不恭。”

    穆老爹立馬笑開懷,顯然君子遠的不推脫很得他心意。

    “滿園春?”大胡子眼前一亮,一想到吃吃喝喝,他的腦子裏就隻記得滿園春了,穆老爹臉色一僵,很快就沒了蹤跡。

    “峰老弟,改日再聚滿園春吧,那裏人滿為患哪裏還有空位。”穆老爹和氣地說道,不過卻也是實話實說。

    穆雨冉朝著大胡子翻了個白眼,她也顧忌著大庭廣眾之下,沒有翻的明顯。

    大胡子點了點頭,徐承言卻在後頭等著他師兄介紹自己呢,誰知道他大師兄就跟把他忘了一樣,看都不看他一眼。

    “咳咳大師兄,這位是”徐承言隻好自己上前,朝著穆老爹有禮地點頭示意,佯裝詢問地開口。

    之前他可是耳尖的聽到穆雨冉喊這位老前輩為“爹”的,所以他大師兄這是在和長輩打好關係,來個曲線救國?

    “前輩,這是我六師弟徐承言,你就叫他小徐吧。”君子遠這話一出,徐承言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可是他不會在這種小問題上糾結,落落大方地朝著穆老爹點點頭。

    穆老爹隻是嘴角含笑,目光冷冷淡淡的,對比君子遠要疏離許多,不過目光中有著習慣性的不冒失的打量。

    心裏隻留下大概的印象:倒是一個英俊挺拔的小夥子。

    這邊其樂融融地聊些家常,那邊駱天笑看到穆雨冉與穆博文的親密,想起記憶裏那相似的長相,眼裏閃過了幾縷思索。

    穆老爹順帶邀請了徐承言,一行人回到了穆府,就在穆府門口,徐承言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塊地方的與眾不同。

    那是結界的力量。

    他有些疑慮地看向了君子遠,莫不是這裏的結界是大師兄布下的?

    君子遠一眼就看出了徐承言的疑問,微微地搖了搖頭,沒有解釋就跟著穆老爹進了門。留下徐承言還在苦苦思考,這結界不是他大師兄布下的,還能是誰呢?

    回到家的穆雨冉立馬放飛了自我,在人群裏一舉一動都格外優雅做作的她放開了束縛,大跨步,甩袖子地走路。

    下人們和君子遠他們早就習慣了,但是第一次看到的徐承言目瞪口呆。他一直以為穆姑娘隻是個言語出格的奇女子,沒想到連行為舉止,都這麽,這麽豪放。

    穆雨冉他們回來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靈均和羽孟然那裏,這兩人很快就到了待客的正堂那裏。

    大胡子看到羽孟然以後,就自然地朝著他走了過去,當他注意到羽孟然臉上那嚴肅的表情,立馬疑惑地看了過去。

    這也就過了一個上午,還能出什麽大事不成?

    “玄明大師今日透露出自己即將參與國師大選的消息,聽他說一些德高望重的大師也都即將趕往京城,參與此次盛典。”羽孟然眉頭微皺,語氣隱約排斥地說道。

    玄明大師修禪,與道士們不是一個派係,如果國師大選讓一個和尚當了去,那所有道士都會不甘心。

    大胡子脾氣很直,乍聽聞這個消息,就覺得很不爽,聲音不由得大了點,惹得穆雨冉他們都看了過來。

    “以前哪一屆國師是禿驢了,怎麽能讓他們當上國師?不行不行!”大胡子知道玄明大師有真本事,可是就憑他是和尚這一點,就讓自己很不讚同。

    羽孟然歎了口氣,一是為道士的未來歎氣,現在係統修道的人越來越少,許多都是跟他一樣,散修而已,能成大氣候的寥寥無幾二是為大胡子這直白的性子歎氣,就他這種嗓門大還不會委婉說話的,一出門準得罪人!

    君子遠和徐承言對這個話題很敏感,很快就朝羽孟然他們看了過去,等待他們的下文。至於主人家穆老爹,大概是去廚房看火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