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輩分這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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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言感覺自己後背發涼,表情動作越發端正,臉上做出一副對穆雨冉打趣話語不滿的反應來,冠冕堂皇地說出拒絕的話來。
“穆姑娘,請自重。”
這話一出口,頓時空氣有些靜默了,大胡子和羽孟然兩個年紀大心中都歎了口氣,都覺得徐承言的反應有些過了。
可是徐承言心裏苦啊,他要是不這樣,自家大師兄還不知道給他穿多少次小鞋,沒看他大師兄眼神都綠啦?
穆雨冉聽到徐承言的話,感覺很尷尬,有一時沒反應過來站在那裏麵露茫然地看著徐承言。總覺得哪裏不對啊,明明這家夥不該是這樣的,難道是她看錯人了?
“師弟,還不快給穆姑娘道歉,堂堂男兒怎能如此對姑娘家無禮?”君子遠看到穆雨冉的反應,心裏的酸陡然變成了心疼,至今為止,他還沒見過誰讓穆雨冉吃過苦頭,因而徐承言的這番舉動,讓他心生惱怒。
君子遠語氣冷漠嚴肅,表情帶著滿滿地不讚同與教訓,平日裏不動聲色的麵貌這下黑著臉格外讓人不敢反抗。
徐承言:“”
他不由得在心裏苦笑,一開始他就是擔心大師兄吃醋拿他開刀,誰知道對穆雨冉嚴厲拒絕,大師兄還是不放過他,所以,到底是要他怎樣啊?
“咳咳,那個,我們什麽時候去演武場啊,再不去會不會遲到了?”穆雨冉看著徐承言被教訓的無精打采的樣子,也沒想追究,畢竟徐承言跟她也才認識幾天時間,陌生人的評價她一向不放在心上。
她有意轉移話題,君子遠也就收斂了自己的脾氣,隻是用目光警告了一下自己的師弟,隨後恢複了以往的淡漠神色。
“哎呀,丫頭啊,別急,未時將過才是開始時間。”大胡子摸著胡子開口,將剛才空氣的尷尬與寂靜都打破了。
羽孟然也捏著胡子順了起來,一副附和的模樣。
“早點去不好麽,要不然又要像上午那樣去都沒處下腳了。”穆雨冉一想到上午在人堆裏擠來擠去的感覺,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既然穆雨冉已經開口有想去的意向,君子遠他們也都沒有異議,很快就一起出門,叫了馬車朝演武場趕去。
這輛馬車顯然空間不裝下穆雨冉五個綽綽有餘,大胡子和羽孟然坐在一起,正對著進去的位置,君子遠和徐承言坐在一起,正在穆雨冉的對麵。
“唉,還是羽大哥想的周到,坐馬車比走路可要省勁多了。”穆雨冉感慨地說道,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羽孟然,眼裏帶著謝意與恣意。
上午去演武場的事是大胡子安排的,他現在聽到穆雨冉的這話,就裝作自己聽不到的樣子,眼神在馬車裏的流蘇上打轉。
“哦?你們上午是走路去的?”羽孟然看了大胡子一眼,啼笑皆非地看著他裝模作樣的情況,心裏頓時一陣無力。
穆雨冉積極地點頭,她也有懶惰的性子,能坐著幹嘛要站著,能躺著幹嘛要坐著,之前鬼魂的形式好歹是飄著,一點都不累。現在穿了義骸,反而感覺都回來了,什麽累啊酸啊痛啊,讓她格外受不了。
“丫頭啊,你胡子叔叔我窮的很,哪有錢買一輛馬車呢。”大胡子裝不下去了,卻揪著自己的胡子故意哭窮,這副作態讓穆雨冉立馬翻了個白眼。
哦,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說自己窮了。怎麽沒見,他喝酒吃好菜的時候說窮呢?
“峰弟,你這輩分亂了,如果你是丫頭的叔叔,我這個大哥不就差輩了?”羽孟然臉上帶著柔和的微笑,眼神犀利地看向大胡子,那眼裏似乎多了一抹威脅,不怒自威。
“哎呦,那感情好哇,你也跟著丫頭喊我叔叔的嘞!”大胡子一聽,立馬笑了,完全沒看見羽孟然那僵硬的臉色自己威脅地眼神。
穆雨冉在一旁看的好笑,她可是看見羽孟然眼底的鋒芒,但她也知道羽孟然不會對大胡子有壞心,所以淡定地看著戲。
“哦,看來你還很得意呢?”羽孟然說的意味深長,粗神經的大胡子終於反應過來,怔愣地看著幽深眼神的羽孟然。
“呃沒有沒有,哪能呢。大哥我剛剛說笑呢,切莫當真,切莫當真。”大胡子忙不迭地解釋,他在羽孟然麵前一向沒個正形,卻也知道見好就收是什麽道理。
羽孟然沒再開口,但是大胡子卻揣揣不安,他一個直腸子還真搞不定羽孟然這文弱用腦的權謀人物。
君子遠和徐承言在一旁都沒有說話,一個是因為此時不適合開口,一個還沉浸在被打擊的情緒裏。
直到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丫頭,以後喚我羽大叔吧。”羽孟然轉而對穆雨冉說道,一副諄諄教導的模樣。
穆雨冉一點也沒有反應過來,懵著一張臉看著羽孟然,隨即皺了皺眉,思考了一番才開口。
“這,君子遠也要喊你們大叔才行。”穆雨冉心裏也有小心思,如果君子遠喊他們“大哥”,她喊“大叔”,豈不是君子遠占她便宜了?
徐承言也被穆雨冉這話拉回了心神,目光在君子遠和穆雨冉的臉上流連,心裏在想什麽暫且不清楚,眼中蒙昧的神色擋住了許多。
大概沒想到話題會引到自己身上,君子遠清冷淡漠的臉上陡然出現一抹茫然,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就黑沉了下來。
羽孟然臉色不變,當初也是他們與君子遠一見如故,交了這個忘年交的朋友,這才有兄弟之稱這一出,沒想到現在又要因為穆雨冉恢複正常的輩分。
“如何與我扯上關係?”君子遠實在不解,主動開口詢問。
穆雨冉眉頭一挑,想了想還是解釋了。
“我可不想跟你差輩了。難道你想讓我喊你君大叔?”穆雨冉一陣惡寒,按照她的邏輯來,必須得跟君子遠喊一樣的。
君子遠沉默了下來,他被穆雨冉說的一陣無奈,他心裏沒想清楚如何他與羽孟然的幹係會關聯到她與羽孟然的幹係上來
“我與你”無甚聯係。後麵四個字卡在嗓子眼出不來,君子遠的目光落在穆雨冉的側側臉上,微微出神。
穆雨冉沒聽到下文,頓時好奇地轉過頭看著君子遠,之前她一直看窗外,此刻的動作突兀卻靈動。
“羽叔,峰叔。”君子遠朝著羽孟然和大胡子微微頜首,算作重新打招呼了。
穆雨冉撇撇嘴,還以為君子遠不會妥協,誰知道他這麽幹脆,直接喊“叔”了。
“哦,羽大叔,大胡子叔叔,小女子這廂有禮了。”穆雨冉眼睛一轉,突然想起某些電視情節,將自己的雙手微闔放在右邊的胯骨處,微微低頭行禮,語氣嬌嗔,弱風扶柳。
車廂裏,除了穆雨冉,其他四個頓時一臉怪異地看著她動作,不過君子遠幾人也都知道穆雨冉古靈精怪的性格,並沒有對她此番行禮做出什麽評價來。
“小女子?”難道不是母老虎,徐承言剛想說什麽話來,又將那話給咽了回去,他怕自己說出來,遭了整個車廂的嫌棄。
穆雨冉朝著徐承言瞪了過去,露出一副“你想咋滴”的表情來,她完全覺得之前對這丫的看法有誤,他一點也不紳士!
徐承言朝她笑了笑,在心裏安慰自己好男不跟女鬥,一麵嫌棄大師兄怎麽能看上這樣的女子來。
一開始徐承言對穆雨冉的好奇與好感,隨著君子遠對他的嚴厲嗬斥的態度消失了,讓他心裏留下:因為穆雨冉,大師兄才這樣對他的壞印象。
演武場很快就到了,車夫停下了馬車,掀開了車門的簾子,由君子遠開始,一個一個都下了馬車。
穆雨冉是最後一個。
一樣的寂靜小巷,一樣的破落宅子,一樣的守門人,別有洞天的長長回廊,那都是他們上午走過的路。
此時他們來的挺早,演武場裏隻有寥寥幾人四散著聊天,沒人的時候穆雨冉才看清六個擂台的後麵有一個高高的看台,上麵放著三把座椅,而看台的旁邊就是鋪著紅絲帶的台階。
“那個看台,上午你們有看到坐了人麽?”穆雨冉好奇地打量著那三把座椅,腦海裏突然閃現曾老的樣貌,難道曾老就是坐在那的麽?
“那三個位子,分別是禮部尚書、兵部侍郎以及道士名聲裏德高望重的曾老。”羽孟然隨著穆雨冉的目光看了過去,即便他沒有來過,但是演武場裏的大致消息,他都比較清楚。
聽到有“禮部尚書”和“兵部侍郎”在,眾人的臉色都若有所思,禮部尚書是丞相陣營的人,兵部侍郎是將軍那一派的人,而曾老則是中立的。
“是不是到了後期,丞相和將軍才會過來觀看?”穆雨冉將自己的想法問了出來,羽孟然點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
“到時候,不止是他們,就連皇上也會蒞臨觀看。”羽孟然語氣尊崇,現在演武場的比試不過是小打小鬧,真正厲害的都是經過大浪淘沙過後的真才實幹人選。
“哦哦”穆雨冉不太在意誰看的問題,目光轉了一圈,找到一個視野極佳的位置,兩眼放光地朝一棵大樹下走去。
君子遠幾rén miàn麵相覷,不知穆雨冉又有什麽奇思妙想,便疑惑地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