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渾水摸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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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這事雖然還是滿城風雨,但是對普通人倒是沒什麽影響,可是那些官員富商以及世家子內心裏都有些緊張,但真正底蘊深厚的家族是格外淡定的,隻有那些處於外圍的,才會心中忐忑。
穆雨冉帶著小蔻第二天忍不住又去街頭逛了逛,實在是哪怕她在家裏,也能聽到仆從們說哪裏哪裏又有誰出事的消息。
接連四天,已經死了七個小有名氣的人了,其中有三個是朝廷官員,兩個富豪之子,還有兩個是世家的嫡係子孫。
李員外很倒黴的,一家就攤上了兩個,自家小兒子死了,大兒子重傷臥病在床,大胡子和羽孟然答應了他,會常去查看。
而穆雨冉這次出來,也是先打算去找大胡子一同看看受害者有沒有見到什麽,總不能什麽都沒看到就被剝了皮吧?!
你這丫頭,就這麽出來,穆兄沒有阻攔一下?”大胡子可不信穆老爹能夠那麽心大,他一向是在自家女兒的安全方麵十分上心的。
聽到大胡子的問話,穆雨冉的眼睛飛快地眨了幾下,一點也不心虛地朝著他笑了笑。
我爹,還以為我在閨房呢。”穆雨冉也是沒辦法,雖然知道穆老爹是關心她,才不讓她出門,但是她又不是什麽耐得住的性子。
大胡子忍不住搖了搖頭,他對穆雨冉這任意妄為的性子是沒轍了,關鍵是他也不會拒絕穆雨冉的幫忙。有些事情,鬼修比道士來的更專業一點。
當他們到了李員外的門前,卻發現門口的蕭索和一片寂靜,這宅子仿佛一夜之間從充滿了活力變得老邁而又死氣沉沉。
咋回事,門口的那些人呢?”穆雨冉看著門口光禿禿的木樁子,一個迎門的都沒有,她隨口問著旁邊的大胡子。
大胡子歎了口氣,眼中帶著些些微的複雜。
府上出了這麽大事,李員外都把府中下人指派到他唯一的兒子的院門口守著了。”大胡子微妙的同情地說道。
穆雨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想起那個被剝了皮的可憐人,頓時渾身打了個哆嗦,每次腦海一想到李員外死去的小兒子的模樣,她就忍不住害怕。
這種恐懼,對那些普通人的震懾肯定比她還要大,畢竟她已經是鬼修啦,沒有皮肉可以禍害。
進去看看吧。”
大胡子說完率先走了進去,本來還在感慨的穆雨冉立馬拉著小蔻跟了上去。
剛進李府,大胡子和穆雨冉就碰上了行事匆匆的灰衣家丁,他一臉焦急地朝著大門口走去,恰好與穆雨冉他們碰上。
你這是要去哪?府裏如今是出了什麽事情麽?”大胡子攔住了灰衣家丁,看他一臉焦慮的模樣,如是問道。
道長?大公子的病缺藥了,大夫說速去藥鋪買些藥來。老爺……很著急。”家丁說完了就低頭走開了,他怕他要是不早點趕回來的話,會被老爺罵死加嚴厲懲罰。
大胡子沒有阻攔,和穆雨冉對視一眼,便朝著那大公子的院落走去。
果然越走近那裏,人就越多。他們遠遠的就看到好幾個京中的大夫在門口囑咐身邊的藥童,有條不紊的穩重模樣。
李員外一開始是沒注意到大胡子他們的到來的,他原本重達兩百多斤的體重,此刻看來竟是異常的消瘦,厚厚的雙下巴都不見了,小眼睛也有增大的趨勢。
一眼過去,就讓人知道他憔悴的不行。
峰道長。”李員外打起了精神,從自己兒子的床邊走了過來,旁邊的好幾個女子都是一副或真心或假意的悲傷模樣。
李員外,令公子的傷是否有進展?”大胡子從李員外的臉上轉移到他後頭的床榻,那上麵有一個包的十分嚴實的人形生物,微弱地呼吸著。
聽到大胡子詢問這個,李員外就一臉哀慟和悲傷。他傷懷的因素有很多,一是這是他的兒子,二是他家好不容易出了兩個在朝為官的,這官位都是好不容易掙來了,以後沒了他,這個家恐怕存在不會長遠了。除非,再出現一個中舉的。
非一朝一夕所能解決的事。”李員外搖了搖頭,想也知道這種渾身皮被剝了是多麽駭人聽聞的事情,救活本就不易,還想把皮給縫回去,這就是一個異想天開的大膽設想。
大胡子說了幾句安慰他的話,便開始了自己例行一日的檢查,等到了那李善文的床邊,穆雨冉突然輕“咦”了一聲。
她的目光與床邊離李善文最近的女子對上,她從她的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幽深,且不容錯過的惡意。
怎麽?”大胡子聽到了那聲輕“咦”,側過頭問道。
穆雨冉微微搖了搖頭,沒有當麵把這事說出來,雖然她並不知道為什麽這位三四十歲的大媽對她惡意這麽大。
正當大胡子沒查出什麽,就打算轉身離開這裏,隻是穆雨冉突然伸出手拽住了他,眼神格外的犀利與認真。
先別走,我好像發現了一點東西。”穆雨冉以正常的語調說道,因此悉悉索索的臥室大部分都聽到了她的話。
李員外頓時如臨大敵地走了過來,床邊的五個打扮的一臉憔悴的女子一瞬間變得驚恐萬分,她們都知道大胡子是京城的道士,也是他們老爺請來的熟客。
因而大胡子身邊的女子,被他們猜測成了女道士也沒有什麽違和的地方。
這個世道是少有女子做道士,但是並不是沒有。
不知穆姑娘發現了什麽?”李員外恭恭敬敬地問道,一點也沒有因為她女子的身份看輕了她。
拿東西還在這屋子裏。”穆雨冉這話一出,刹那間那群女子大驚失色,比擦了粉還要白皙。
不僅她們,李員外也變了臉色,那些大夫倒是成了最鎮定的人了。
丫頭,你這麽明白的說出來,不是讓那東西有了警惕,逃走了咋辦?”大胡子似是不解穆雨冉不私下告訴他解決,為何這樣大大咧咧的說出來。
穆雨冉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那鬼東西就在在場的某個人的身體裏,要是慢點說,估計就真的放跑真凶了。
厲鬼要是附身,並不容易被道士發現,同樣的,其他的鬼也無法發覺。
這屋子裏還有濃稠的鬼氣,剛剛必定有鬼物出手,但是在場都是普通人,也就沒有被發現。那鬼物你不是沒查到麽,那有可能它是在躲某個人的身體裏。”穆雨冉其實是親眼“看”的,隻是她也不清楚誰是那鬼物附身的對象。
當然,她剛有這念頭的時候,第一個猜測的就是那個對她有惡意的大媽。
說完一切的她,從眾人的臉上似是漫不經心地滑過,隻是李員外臉上滿是警惕和防備,感覺看誰都是那鬼東西的附體。
那群女人的臉上也是驚疑不定地看著除自己以外的人,眼睛裏都是惶恐不安,但也有女子很鎮定,一個就是坐在大公子床頭的之前對穆雨冉有惡意的,一個就是離大公子最遠的坐在這群女人的最外頭,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
道長,你快想想辦法,不能放過那鬼東西啊,我們家這麽多條的人命可都係在您的身上了!”李員外拉住大胡子的胳膊,表情十分誠懇、渴求地說道。
大胡子當然沒法拒絕了,隻是他也很頭疼,最怕的就是鬼物附體。可是一般鬼物附體,都是有前提條件的,不是所有的身體都適合附身。
例如穆雨冉遇到的九陰之體靈均,那是任何一個孤魂野鬼都喜愛的存在,跟唐僧肉有的一比。
李員外,你能否將在場之人的生辰八字都給我?”大胡子看了一眼眾人,目光落到了能做主的李員外身上。
屋子裏的丫鬟小廝其實沒幾個,大多數是在堂外。隻是屋內的丫鬟小廝一聽屋裏有人被鬼東西附體了,都恐懼地瑟瑟發抖。
李員外應了以後,就把人都召集到了一處,不管是床邊的幾個女人,還是靠近門口的幾位老大夫,都自覺地過去報自己的生成八字了,隻是還有幾人站著不動,一臉為難的樣子。
李員外見著那幾個站著不動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多年經曆過的氣勢還是有點的,那張笑眯眯的臉垮下來,竟是不可思議的令人打冷顫。
還站在那不動,你們就是被附體的鬼東西吧!”李員外嚴厲地開口,隻是他不敢離他們太近,一直站在大胡子的身邊。
在原地不動彈的,除了床邊的他的大夫人,還有他的小老婆,以及他小老婆身邊的小丫頭。這三個一直巍然不動的樣子,在一群戰戰兢兢的人裏麵,顯得格外突出。
老爺,善文可是我的親兒子,我就是寧願死也不會讓傷害他的鬼東西附身的!”大夫人眼中布滿了怨恨,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李善文包的嚴實的臉,詭異地慈祥和狠厲混合在一起。
誰知道你有沒有被附身,若是你的八字輕真被附上了,那你現在還是你麽?”李員外語氣頗為正常,並沒有像其他人恐懼的話音顫抖那樣。
穆雨冉都要給李員外點讚了,被附體了,當然就不是那個人了。
大夫人一怔,她似是苦笑了一聲,眼底滑過了嘲諷,從床邊站了起來,依言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