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傷害的話誰都會說，但染悠言唯獨會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弄得自己遍體鱗傷，微笑的眼裏似是能滴血。

    “染悠言，是你讓我說實話，現在這種陰陽怪氣的話是成心噎我？”歐陽浩直接打斷，他承認染悠言說的也沒錯，但在相處的過程中，當初的想法早已發生改變。

    “我怎麽敢，選我的主要原因說到底，還是因為這張臉，因為她像許佳言。”染悠言肯定地說。

    歐陽浩沉著臉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許佳言到底說了什麽，讓平時那麽溫順的人變得如此不安，如果張牙舞爪。

    “沉默了，無話可說了吧？”染悠言笑著笑得眼淚流了出來，真是可笑那麽久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替身，即使看到許佳言回國，真正碰上卻還是被他三言兩語帶過，不敢去質問，不敢麵對現實。

    可是，她不能一直縮在殼裏了。

    “你為什麽一開始不告訴我，直接告訴我做她的替身，我拿錢也就心安理得。我也就不會那麽不自量力地去喜歡上你，也就不會去期待我們以後會有一個家，我這裏也就不會痛！為什麽，你為什麽當初不告訴我真相？”染悠言按著胸口有些歇斯底裏。

    “言言，你別這樣，我為你做過的那些你都看不見嗎？我是要和你走下去，我不知道她會回來，那是一個意外！”歐陽浩解釋說。

    自從從酒吧救回染悠言，歐陽浩是抱著一定的心思利用她，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裏，隻是很多時候人算不如天算，歐陽浩沒有算好自己會是陷進去的那個人，唯獨許佳言的突然回國讓他很意外。

    “意外？”染悠言苦笑著問：“在你眼裏到底有多少事是意外？”

    “遇見你是此生最大意外。”歐陽浩抬頭抹去染悠言的淚，心裏難受至極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聽歐陽浩如此說染悠言哭得更傷心了，為什麽每次都是這樣？

    “意外到我措手不及，意外到我心心念念放不下，意外到想要時刻把你綁在身邊哪裏都不許去，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那麽自私。”歐陽浩摟過染悠言把她按在自己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

    雖然顧忌說孕婦喜歡亂想，但歐陽浩知道今天的染悠言肯定是受了什麽刺激，得好好安慰才成，如果不是走不開，他真想讓蕭雲雲查查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染悠言抓著歐陽浩的襯衫，心裏有話在嘴裏轉了好幾個彎卻遲遲沒有開口，歐陽浩對她的寵不是看不見，隻是現在她卻懷疑這種寵愛到底是要給誰的。

    “微博的事，是許佳言做的？”染悠言還是問出來了，她要一個dá àn。

    歐陽浩一聽心裏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知道有些事可以解釋，可以原諒，隻是這件事對染悠言來說太重要，她未必過得去這道坎，未必能明白他的難為。

    染悠言一句說完又來了一句：“慕玲瓏那次害我也是她做的對不對？”

    如果說後麵的那事歐陽浩可以解釋，可是慕玲瓏的事也是最後才調查出來。

    “這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怕你傷心想著事情過去了便沒有和你說。”歐陽浩解釋著。

    “那微博的事呢？為什麽不說？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是肖寧做的，你怎麽能讓她背負著我對她的恨？”染悠言想到今天自己對肖寧的狠心，心裏更加難受。

    歐陽浩聽著皺眉說：“你以為事情是誰挑起來的，難道你還想著原諒肖寧？”

    “為什麽不可以，她曾是我最好的姐姐，我誰都沒有了，不能……”

    “染悠言，你給我醒醒，是不是今天肖寧也對你說了什麽？你就這麽容易被騙嗎？”

    “她沒有騙我，騙我的一直是你！”染悠言想到許佳言說那些話得意的樣子，就想撕了她，可是現在卻是什麽都做不了。

    歐陽浩眼睛微眯，雙手扶著染悠言的肩膀說：“你什麽意思？再說一遍？”

    染悠言一點不退步，直視著歐陽浩說：“難道不是嗎？”

    歐陽浩一下子就被激得要暴走，站起來在屋裏走了好幾圈，強壓著心裏的暴躁走回來站在床邊冷冷地問染悠言：“染悠言，你有沒有心？你自己捫心自問，我騙你的這些事是為了什麽？是為了傷害你嗎？”

    以前染悠言無論做什麽，歐陽浩還能開玩笑地說要懲罰她，但如此冰冷的感覺讓她有點驚慌。

    染悠言也有些害怕了，覺得那句話說得太重。

    我們就是這樣，越是在乎的人越是口不擇言，越是肆無忌憚地出言傷害，隻因為酌定了他不會拋下自己離開。

    歐陽浩是真的騙了自己，隻是至少到目前為止，她沒有受到欺騙的傷害。

    染悠言拉過歐陽浩的手，不想卻被甩開。

    “不要，不要丟下我！”染悠言繼續拉，抱著歐陽浩的大腿。

    看著這樣無助的染悠言，歐陽浩一點辦法都沒有，既然她說騙了，那便把所有的都說出來吧，反正心裏已認定了這個人。

    歐陽浩揉著趴在自己肚子上的染悠言的頭，聲音裏有些疲憊和無奈。

    “我的確騙過你，而且不隻一次。”

    染悠言閉著眼沒有說話，隻是任淚水往外流。

    “第二次見你時，我說你這樣的送到我床上我也不要，是騙你的。”

    染悠言抱著歐陽浩的手微緊了一些，她想不出這個有什麽好欺騙了。

    “qíng rén節那次之後我再也沒有找過別人，我想你肯定知道慕玲瓏之前的身份了，在她麵前我沒法硬起來，每次腦海裏一次次閃現的是你坐在床上害羞、害怕無助的樣子。所以，那天晚上遇到你便不想放開，即使沒有那次意外，我也會想辦法把你弄到我身邊。”

    “因為我這張臉？”染悠言開口問。

    歐陽浩搖了搖頭否認說：“不是，你太高估了許佳言對我的影響力。”

    “那你……”

    “隻不過是執念。三年的期限是我給她的承諾。但執念有時也就是在一念之間，你出現或者不出現她都是過去式。”

    染悠言止住了哭，歐陽浩抱著她似乎剛才的煩躁也平靜了一些，染悠言有知道真相的權利，這麽一想歐陽浩反而能平靜地說著那些不為人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