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吧。”

    我聽著夜尋那清冷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坐到了他的身邊，他表現的像是不認識我一般。

    和坐在他的身旁，我卻是那麽明顯的感受到了從他身上傳出的寒氣。

    “夜尋，你口味果然是始終如一。”夜尋是作為宴請對象來的，請客的是一個被叫做向少的人，是紅爵的常客。

    我被夜尋點了之後，他的目光便停在了我的臉上好一會兒，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眼底的那一抹興味，還有那最後留在嘴角的不可捉摸，讓我感覺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原因。

    始終如一，什麽意思？

    此時我腦中一團亂麻，全都是關於夜尋為什麽會出現的疑惑。

    “夜總眼光還是好，這可是我們這兒今天新來的，名校大學生。”經理看到夜尋選中了我，趕忙說道。

    “新來的？”夜尋語氣聽不出起伏，卻讓我膽顫心驚，低著頭，能感覺自己的嘴皮子都在顫抖。

    “既然是名校畢業，為什麽來做這個。”

    我知道他生氣了，但他在問我話，我隻能硬著頭皮回答道：“缺錢。”

    “缺錢你就出來賣？”夜尋絲毫沒給我留臉的話語，讓周遭的氣氛驟然變得尷尬。

    別說我，就連和他一起來的人都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跟著夜尋一起來的另一個叫蘇哲的男人趕忙笑著打緩場道：“夜尋，你這是幹什麽，咱們可是特地過來幫你慶祝的，你簽下了那麽大的項目，這種高興的時候，就別為難人家小姑娘了。”

    “měi nǚ，別緊張，我們家這位夜兄弟不常來這種地兒，不太懂套路。”他說著，遞給我了一杯洋酒。

    我正準備接，卻被夜尋一把奪走，我怕蘇哲感到尷尬，趕忙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碰了下他蘇哲半舉起的酒杯，隨之一仰而盡。

    我做這些的時候，夜尋就這麽看著我的動作，眼裏卻仿佛絲毫沒有我。

    一場下來，似乎隻有向少和其他人再玩鬧，夜尋全程一言不發，我更是如坐針氈。

    明明是給夜尋的慶功宴，他表現的卻像是個局外人，我低著頭，不停地在腦中回想室友張鈺心告訴我的話……

    “男人都是一路貨色，你隻要表現的介意這風月場，他們就會覺得你純，正經，對你也就越發客氣。總之表演好欲言又止，有苦難言就醒了，到時候你不用說，他們自然就會覺得你是有苦衷的，不會為難你，而且消費肯定少不了。”

    在張鈺心的口中，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傻子，可當時我就覺得夜尋肯定不是這種貨色。

    現在我卻反倒是期望夜尋普通點……也和那些人一樣。

    因為雖然這是會所，這是風月場，在這兒的女人沒有真正幹淨的貨色。

    可不知為什麽，在他和他的朋友麵前，我希望留有自己最後的尊嚴，哪怕這尊嚴，在其他人眼裏根本不值錢。

    直到散場，夜尋也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大家都看出了夜尋和我之間詭異的氣氛，默契的前後離開，那說夜尋口味始終如一的向哥走時，更是給了我一個頗為曖昧的眼神。

    就連一向性子冷的張鈺心，也就是我的室友，臨走時對我的擔心都寫在了臉上。

    可是誰也沒辦法，我身旁的人可是江城夜少啊，就算他今天要再把包廂裏把我殺了，或許紅爵都會為他擦屁股，掩飾此事。

    活到今天，我已經足夠清楚，在某些人的麵前，吾命如草芥。

    “夜……夜總。”我和夜尋就這麽坐在包廂裏，氣氛十分的壓抑，我覺得一直這麽僵持著不是辦法，便顫抖著聲音開口道。

    “讀了這麽多年書，現在卻成了賣身的資本，餘蔓，你還要不要臉。”夜尋終於有了反應，重重的捏住我的下巴往上抬。

    我被痛的眼淚都擠出了幾滴，他的話刺激了我僅存的自尊心，我也不知怎麽想的就脫口而出：

    “你夜尋不要我，不代表我就不能拿出來賺錢。”一字一言擲地有聲。

    我說完就後悔了，可一切已經晚了。

    “啪！”

    夜尋直接一巴掌把我打倒在沙發上，我知道我活該，可當我想要狼狽離開的時候，他卻……

    一時不察，我栽倒在地，艱難的回過頭，看著自己被夜尋攥紅了的手腕，還未來得及掙紮，就已經被他拖到了沙發上，狠狠的壓了住。

    他離我很近很近，近到我仿佛能聞到他鼻息酒氣間的熱氣。

    別過頭，我假意堅強的說道：“夜總，你喝醉了。”

    但言語中的顫抖，卻出賣了我此時此刻的害怕，與那種深深被羞辱的悲憤。

    “我是喝醉了，否則我怎麽會想要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夜尋惡狠狠的說道，隨後衣物撕裂的聲音就響徹我的耳畔。

    突如其來的涼爽刺的我微微一顫，下意識的扭動了一下身體，可我的舉動顯然更刺激到了夜尋緊繃著的那一根神經。

    我清楚的看見了他眼底充斥著的火色，隨後……

    撕裂般的貫穿擊碎了我的心防，逐漸沉溺……

    衣衫不整，狼狽的回到會所後台，無視了正坐在化妝台的女人們，那些異樣的目光。

    打開自己的櫃子，拿了套幹淨的衣服正準備換上，就聽見了我身後的竊竊私語。

    “很激烈嘛，聽說是夜少搞的？她運氣可真好，才來幾天啊，就傍上這麽大的款爺了。”

    “對啊，而且夜少平常不是連人都不帶走的嗎？今兒怎麽會在包間裏就……她一個江海大學畢業的書呆子，到底是有什麽本事？”

    我聽著那些充斥著嫉妒的對談，嘴角隻剩苦澀，她們懂什麽，又怎麽知道我剛剛所承受的一切。

    那些本代表著歡愛的東西，在夜尋那，卻成了懲罰的道具，讓我身心俱疲，內外皆傷。

    “你們知道個屁，夜尋睡的可不是她！”忽然，一個略為尖銳的聲音在化妝間內響起，緊接著她說的話，引起了我的關注。

    “凱莉姐，什麽是不是睡她，那是誰啊？”凱莉是紅爵除了張鈺心之外最紅的模特，而且因為張鈺心不準備幹了的關係，近來她在紅爵格外囂張，風頭最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