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的空間不大，兩個人站在一起之後能huó dòng的空間就更加小了。

    戚未寒抓著我，我也挪騰不開，兩個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我覺得很熱。

    周遭的氣息似乎也都染上了他的氣息，那點酒氣嗅如肺腑，讓人微醺。

    我恍惚了一下神思，然後抬頭看著戚未寒，伸手抵在了他胸前。

    “戚未寒，你別鬧，去把醒酒湯喝了。”我說完就後悔了，現在戚未寒還醉著，我說什麽都沒有用。

    這時候戚未寒的另一隻手也纏了上來，我雙手被他困在了胸前，沒辦法也沒力氣推開他。

    知道戚未寒雖然喝醉了，但是現在狀態還行，不會傷害我，所以我幹脆由他去了。

    戚未寒見我不反抗，居然得寸進尺將腦袋擱置在我的肩窩上，口裏的溫熱氣息全部噴在我敏感的耳垂上，讓我忍不住想要縮回自己的脖子。

    “夏初雪，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女生，粗魯地像個男生。”

    “你怎麽總是打架，好好的衣服都扯破了還有你的狗，我早晚吃了它，看你怎麽放它咬我！”

    “夏初雪，你不要總欺負袁思雨，欺負完了自己還蠢得不會狡辯，居然被老師罰站你對著我不要臉扯皮的無賴勁呢？”

    “夏初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把我的女朋友弄沒了你還走，你賠我”

    戚未寒抱著我，貼著我的耳朵說著胡話，最初幾句我還能聽清楚，知道他這是**裸地在發泄。

    這人長得謫仙似得，高富帥一個，多少女生夢裏的白馬王子。

    可我一早就知道他的本質，他實際上是個記仇又小氣的家夥，不過是善於wěi zhuāng成完美男神而已。

    但是我這還是第一次親自見證戚未寒耍酒瘋，這麽幼稚的說著賭氣的報複話。

    吃了我的金毛？虧他做的出來！

    我撇了撇嘴，目光微垂便看到了戚未寒修長的脖頸。

    “罵我無賴，氣我棒打鴛鴦趕跑了你的女朋友是吧？”我壞笑了兩聲，突然張口對著戚未寒的脖子咬了下去。

    方正他醉著，先讓我也發泄一下。

    居然要我賠一個女朋友給她，我又不是上帝。

    再說，我哪裏惡毒了，我就算對別人囂張凶悍，六年前對他，我已經是用盡了這一輩子最大的耐心和溫柔！

    戚未寒，你個白眼狼！

    狠狠咬了一口，戚未寒吃痛悶哼了一聲，然後鬆開了我。

    清冽漆黑的瞳仁裏半是迷茫，半是生氣地瞪著我。

    “瞪什麽瞪，我眼睛比你大多了。”我冷哼了一聲，用力推開了戚未寒轉身。

    但是下一秒，戚未寒突然把我拽了回去，將我推到了牆角堵住了我的去路。

    “戚未寒你別帥酒瘋，好孩子不能打人。”我摸不清戚未寒的路子，於是立刻連哄帶騙地說到。

    “你不是好孩子。”

    戚未寒說的很認真，認真到我想再咬他一口。

    “壞孩子也不打人。”我板著臉說到。

    戚未寒很配合地點點頭，然後突然伸出雙手捧住了我的臉，眼神無比溫柔地看著我。

    我一愣，驚呆。

    這情況有點不對勁，戚未寒該不會把我當成了袁思雨吧？

    “戚未寒，你，你冷靜點。”我說話有些結巴，因為戚未寒慢慢對著我低下了頭。

    “你是騙子，壞女人，你欠了我很多東西，讓我過的這麽痛苦，夏初雪我好想”

    戚未寒離我越來越近，而他的聲音也越來越低沉，帶著一種特別的感覺，讓我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我讓他痛苦，我很壞，我騙過他，我真的是個壞女人。

    所以呢

    戚未寒，你要怎麽報複我？

    沒有報複，沒有任何的疼痛，甚至沒有任何的言語指責。

    戚未寒的唇貼上我的，帶著一點點酒氣，帶著一點點溫暖，讓我不忍推開他。

    洗手間不大，水流簌簌作響，卷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戚未寒捧著我的臉，輕輕慢慢地吻著我。

    而我站在牆角，一動不動，或者說忘記了要動。

    因為這一刻的戚未寒，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這種溫柔從來隻對著袁思雨存在。

    他的手掌溫暖寬大，他的眼神讓我沉淪。

    唇齒相交，酒氣從他口裏渡到我的口裏，明明很淡了，但是卻很嗆。

    要不然我怎麽哭了呢。

    不會流淚，不喜歡流淚的我居然因為一個吻哭了。

    眼淚落下的毫無征兆，無法控製，我越過戚未寒的肩膀看到了對麵鏡子裏的我和他。

    我們的身體仿佛交疊在一起，像是真正擁抱著情侶。

    可是鏡子裏的我，雙眼泛紅，哭得像個傻瓜一樣。

    “你哭了，你為什麽要哭”戚未寒終於停了下來，他伸出手指擦掉了我的眼淚，不解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說不出話來。

    戚未寒，你知道嗎？

    如果這是你的報複，你成功了呢。

    我現在好難過，難過的想死過去。

    我曾經期待了那麽久你會對我溫柔以待，但是你給我的從來都是嫌棄和厭惡的眼神。

    在我準備好死心，準備好和你互相恨一輩子的時候，你卻給了我這溫柔的致命一擊。

    我心裏那熄滅的火似乎要複燃了，戚未寒，我怕我真的戒不掉喜歡你這件事了。

    可是我不能喜歡你啊，你喜歡的不是我，討厭的才是我。

    沒有結局的喜歡，甚至在六個多月後，我們之間還會有更多的恨產生。

    “戚未寒，你怎麽這麽混蛋。”我帶著哭腔地罵了一句，然後狠狠推開了戚未寒。

    戚未寒腳步不穩，撞在了洗手池上，一臉茫然。

    我走出洗手間，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然後一個人去了客房。

    四月的天不冷不暖，我躺在客房的床上，雙手用力抓著自己的胸口。

    那裏很難受，像是中了慢性毒藥。

    “媽，我好像還狠不下心來。或者，我們還會有可能嗎？”

    我自言自語著，卻又覺得好笑。

    今天晚上發戚未寒的溫柔，是因為他醉了，等他醒了，我們之間，便又是水火難容的境況。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下樓的時候眾人早飯都吃的差不多了。

    戚未寒不在，大約是看出就我在找戚未寒，李阿姨便告訴我，戚未寒已經去公司了。

    “這孩子也是，不能喝酒還要喝，昨天要不是司機送回來，指不定在那邊睡一晚上。”戚隆盛看著報紙，感歎了一句。

    “爸你知道他是在哪裏喝醉的？”我驚訝了一下，我以為戚未寒是借酒消愁，昨天袁思雨可又和他鬧了一番，他心情不好才喝酒的。

    “昨晚上北邊有個老客戶過來，他肯定喝了不少。”戚隆盛說到。

    “這也沒辦法，都是老客戶，還是未寒的長輩，未寒也不能讓mì shū擋酒還不都隨了你，酒量不行。”杜秀敏又解釋了兩句，我才知道昨晚戚未寒喝醉的原因。

    我低頭慢慢喝著牛奶，這時候戚奶奶忽然問我，“初雪，昨晚上未寒喝醉了沒鬧你吧？”

    我無語片刻，然後搖了搖頭。

    誰知道這時候宋阿姨來給戚奶奶送粥，忽然插嘴說到，“守夜昨晚喝醉了，抱著少奶奶不肯撒手，肯定鬧了很久，少奶奶不好意思說吧。”

    宋阿姨這神來之話讓餐桌上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我身上，我緊張之下被牛奶嗆到，咳得驚天動地。

    “我就知道這孩子喝醉了要鬧的，不過未寒喝醉了比平時有生氣多了。”戚奶奶滿意地笑著，一旁的杜秀敏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眾人看我的目光似乎都變得也有些曖昧了。

    吃過早餐，我才想起自己要去公司。

    現在去公司肯定遲到了，但是因為我是閑職，遲到不遲到的也不會有人計較，所以我還是很淡定的和戚奶奶打了招呼才準備走。

    但是戚奶奶卻拉住了我，語重心長地和我說，“昨晚上的事情我問了宋媽，未寒那小子粘著你，心裏肯定也是喜歡你的。這苗頭不錯，你去公司好好和未寒發展發展。”

    我無奈地笑笑，說到，“奶奶，昨天是他喝醉了。我這剛剛在公司打了袁思雨的臉，他肯定不會搭理我，這發展”

    這根本沒的發展！

    “肯定會有發展，他要是和袁思雨鬧僵了，你不正好趁虛而入？”戚奶奶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得我心裏發毛。

    我嗬嗬笑了兩聲，沒有反駁。

    我去公司真的隻是為了惡心戚未寒和袁思雨，順帶學點技能而已，培養感情什麽的沒必要啊。

    當然這實話我不能說給戚奶奶聽。

    “明天開始你和未寒一起上下班知道嗎？也讓他和孩子好好接觸接觸，我可憐的小孫子啊。”戚奶奶歎了口氣，這才讓我離開。

    到了公司之後，所有人都因為昨天的事情知道了我的身份，看我的目光也變了幾變。

    倒是mì shū處的那些人都還一如既往，沒什麽變化，這一點我還是很喜歡的。

    隻是，我這邊剛剛在位置上坐下，江可可就踩著恨天高走到我麵前，然後把剛剛泡好的咖啡不客氣地放在了我麵前。

    “總裁讓你送咖啡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