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因為戚未寒突然來訪的緣故，所以昨晚直接放了裴安那一局遊戲的鴿子。

    第二天我去公司，裴安給我發消息，說是把周五晚上音樂會的門票給我。

    於是我順便就決定中午在蹭一頓裴安的飯。

    裴安知道後給我發了個表情包，表示非常歡迎，結果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安這人感覺很純善的樣子，我每次都像是在占他便宜。

    因為中午和裴安約了，所以午休的時候我第一個出了mì shū部。

    我到了裴安的餐廳，忽然接到了戚未寒的diàn huà。

    戚未寒問我怎麽不見了，我說我出來吃飯了，然後戚未寒沉默兩秒，直接給我掛了diàn huà，害得我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不明白我又哪裏惹到了戚未寒。

    裴安見我接了diàn huà之後心思恍惚，便問我怎麽了。

    我於是忍不住問到，“你們男人是不是每個月也會有那麽幾天心情不好，和我們來大姨媽一樣？”

    裴安眯了眯眼，問到，“來大姨媽？探親？”

    我絕倒，忘記裴安一直生活在國外，對國內的某些文化不是很了解了。

    裴安去做菜，而我想了想，一個人去了對麵的那家私家餐館。

    進門的時候剛巧遇見了前幾天給我和戚未寒fú wù的那個姑娘，她見到我立刻認了出來，還向我身後張望了一下。

    我走見店裏說到，“你們老板沒來，我有事問你。”

    那姑娘疑惑地點點頭，然後問到，“請問有什麽事嗎？”

    “昨天你們老板是不是點了外賣？”

    那姑娘想了想，點頭。

    然後我問到，“那麽那份外賣是什麽時候送出去的？”

    “記不清楚，好像是十一點半左右，袁xiǎo jiě那個時候來了，那時候我們送外賣的人剛剛走。”

    袁思雨來了。

    “袁思雨知道那是你們老板點的外賣？”

    那小姑娘見我語氣不好，有些猶豫。

    我冷笑了兩聲，“我可是你們老板的夫人，孩子都好幾個月了，問個問題你還要想這麽久？”

    我的威脅一出口，那小姑娘便招了，說“袁xiǎo jiě看到了外賣單子上的名字，所以問了問，然後就走了。”

    我從私家菜館離開，心裏大概明白了昨天的事情。

    一定是袁思雨發現那外賣是給我的，所以就攔下了那份外賣，我估計在公司根本沒簽收到外賣。

    想到這裏，我覺得以後就算是私家菜館的外賣到了我都不會吃，誰知道袁思雨會不會在飯菜裏給我加點料什麽的。

    裴安今天做了好幾道菜，我和他吃吃聊聊，約定好了周五我提前下班，和裴安一起吃過飯後再去江心劇院。

    裴安說下周餐廳就會開始營業了，到時候說不定我離開吃飯還要預定。

    送我出餐廳的時候，裴安又看了看周圍，我疑惑地問道，“你好覺得有人在看我們？”

    裴安點點頭，然後笑著說到，“可能我這些天太累，精神不太好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公司？”

    我擺擺手，說自己回去，順便消食。

    裴安也沒強求，回去休息了。

    這裏到公司挺近的，走過去大概十幾分鍾的樣子。

    我慢吞吞地在路邊走著，然後看到了戚未寒的車子。

    戚未寒出去了嗎？

    我和戚未寒的車子隔得挺近的，於是我衝著戚未寒的車子比了個鬼臉，誰知下一秒車窗就搖了下來。

    戚未寒冷眼瞪著我，我收到驚嚇，差點沒一拳頭打過去。

    “你怎麽這麽幼稚？”戚未寒冷冷說到。

    我

    “你跟蹤我啊？”我反問戚未寒，這人怎麽時機抓的這麽準，一下子就看到了我。

    “你是比我有錢還是美若天仙，我跟蹤你我腦袋被驢踢了。”戚未寒嘲諷地說到，然後用讓我上車。

    “馬上就到公司了，我走回去就行。”我不是很想坐車，尤其是感覺會和戚未寒一路吵架回去的情況。

    但是戚未寒堅持要我上車，我最後還是敗給了強權，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車裏有一股香味，不是戚未寒身上的氣味，我撇了撇嘴，這車子剛剛有女人坐過。

    “總裁啊，你大中午和měi nǚ吃飯嗎？怎麽不和měi nǚ多呆一會兒呢。”

    戚未寒瞥了我一眼，說到，“夏初雪，你說話陰陽怪氣的，吃醋？”

    我內傷，咬牙切齒地說到，“你才吃醋，我和你什麽關係都沒有，我幹嘛要吃醋，腦子進水了啊。”

    戚未寒嗬嗬一笑，“你腦子不一直在水裏泡著麽。”

    戚未寒這是在罵我一直很蠢作為報複，我默默在心裏罵了戚未寒千八百遍。

    吃過午飯很困，戚未寒開車又穩，我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車子早就停了，戚未寒手裏拿著平板電腦在會議資料。

    我揉了揉眼睛，問道，“早就到了嗎？你怎麽不喊醒我？”

    “看你睡得和豬一樣香，為了愛護動物就沒喊你。”戚未寒連個眼角餘光都沒扔給我，嘴裏的話確實要多毒有多毒。

    我氣得嗬嗬，然後說到，“那是，我肚子的還是小豬崽子呢，你是小豬仔他爸，那你是什麽？”

    我說完立刻撤下安全帶就下了車，自從懷孕之後我的動作從沒像此刻一樣利索。

    背後傳來戚未寒陰森森的聲音，“夏初雪你有膽子罵我就沒膽子留下？”

    我回頭看到戚未寒惱羞成怒的臉，笑著說到，“我從來沒說我不慫啊”

    戚未寒哼了一聲下車，重重關上了車門。

    我徑自走向了電梯，身後戚未寒跟上，我按樓層的時候卻停住了。

    公司一共31層，專用電梯是直接到31層的，但是普通電梯會到20樓然後需要換電梯上31層。但是這個電梯竟然最高之後5層

    什麽鬼？

    我揉了揉肉眼睛，然後忍不住拽了拽戚未寒的袖子，“是我眼花了？公司還有隻到五層的電梯？”

    戚未寒抬手拍開我的爪子，然後摁了三樓。

    “你睡糊塗了，這裏不是公司，是醫院。”

    “醫院？誰生病了嗎？探病？”

    戚未寒不說話，電梯開了之後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我跟著戚未寒出去，迎麵走來一個醫生和護士，看樣子是早就等在那裏的了。

    戚未寒和醫生聊了兩句，然後將我拉到了他麵前，說到，“去做產檢，我在這裏等你。”

    我這才知道原來是做檢查的，不過平常檢查都是杜秀敏陪我來的，怎麽今天戚未寒這麽閑陪我？

    “你最近不是公司很忙嗎？怎麽來陪我做檢查？”

    “奶奶讓我來的。”

    我嘀咕了一下，心說戚未寒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跟著醫生去檢查，做b超的時候戚未寒居然頭也跟了過來，我白花花的肚子露在外麵，瞬間想把衣服拉上，結果被護士給攔住了。

    “戚太太還沒好，你別動。”

    護士一說話，戚未寒便看了過來，目光有點灼熱，我忍不住老臉泛紅，幹脆閉上了眼睛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醫生開口說到，“胎兒一切都很正常，其他的指標也都可以，不過平常飲食上可以在豐富一點，孕婦有點偏瘦了。”

    戚未寒這時候居然來了一句，“但是她吃很多，難道都被孩子吸收了，這孩子這麽能吃？”

    我很想一口血噴在戚未寒臉上，這說的什麽話啊。

    一旁的醫生護士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戚先生是第一次見到胎兒？”醫生問了一句，我睜開眼，看到戚未寒目不轉睛地盯著儀器屏幕上的影像。

    戚未寒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醫生笑了笑，說到，“孩子現在四個月，各部分還不是很清楚，等再過兩個月，就可以看出各部分肢體了。”

    戚未寒沒有說話，雙眼看著一起屏幕，顯得十分認真。

    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感覺，我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屏幕上的影像，從第一次產檢到現在，看著孩子從小黃豆變成現在的模樣，心一點點填滿。

    我能感覺到孩子的存在，與我血脈相連的孩子，讓我明白我堅持要留下孩子是個正確的選擇。

    17歲那年與我而言，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分水嶺。

    17歲之前的我享受著父母的愛，家庭幸福圓滿。17歲後的我變成了浮萍一般。

    現在媽媽也不再了，剩下我一個。

    我不喜歡孤獨，媽媽說我生來是喜歡熱鬧的。

    我沒有打擾戚未寒，我不知道他是否因為這個孩子而覺得驚奇，是否有所觸動。

    我隻知道，這個孩子和戚未寒，緣分太薄。

    做完檢查之後開車回公司，戚未寒的眼神不時會飄到我的肚子上。

    這感覺實在是奇怪，我好幾次都想開口讓戚未寒別看了，我肚子上又沒有花。

    但是想到戚未寒再過幾個月就不會看到孩子了，便按捺了下來。

    雖然他現在也看不到孩子。

    我回到mì shū部，而戚未寒則是直接去了會議室開會，半個mì shū部的人都跟著去了，貌似是最近的收購案的討論會。

    我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看著資料，有人走到我麵前站住，我疑惑著抬頭，然後不由眯了眯眼睛。

    “袁思雨？”

    “怎麽，很意外？”袁思雨氣色不錯，看來身體已經完全恢複好了。

    我搖搖頭，收回目光說到，“不意外，戚未寒去開會了，你去他辦公室等他好了。”

    袁思雨沒有走，對我說到，“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我覺得我和袁思雨之間的矛盾或者問題，通過戚未寒這個中間人來說是最好的。

    我和袁思雨直接談，誰知道最後會不會直接打起來。

    但是袁思雨一定要和我談，說到，“我今天就是來找你的，你是要我在這裏和你談呢，還是去外麵找個地方談。”

    mì shū部還有幾個人，雖然都在工作，但是目光不時會落到我這邊來。

    在這裏談肯定不方便，我看袁思雨的架勢，知道今天鼻息和她，於是說到，“你等我一下，去公司附近的咖啡廳談吧。”

    我其實沒什麽要收拾的，帶個手機就可以去了。但是我不太放心，袁思雨之間可是差點害死我，所以我多做了個準備，我給裴安發了條信息，問他可不可以去咖啡廳等我，我和朋友談完去找他。

    我也是試試運氣，因為我不知道裴安到底有沒有空閑時間。

    出公司的時候我接到了裴安的回複，說馬上就可以過去，問我有什麽急事。

    我說沒什麽，就是想和他切磋幾把遊戲。

    這理由很爛，但是裴安也沒有多問，說馬上回去咖啡廳。

    我在江城沒什麽朋友，戚家那邊的人我要是叫了，肯定草木皆兵，戚奶奶一定很擔心，萬一叫了一幫人來，別人還以為袁思雨把我怎麽了，到時候又是麻煩一場。

    所以我想來想去，覺得隻有裴安是最合適。

    咖啡廳裏，我和袁思雨麵對麵坐著，為了防止待會兒和袁思雨大打出手沒有工具，所以雖然我不想喝，我還是點了一杯熱咖啡。

    萬一袁思雨要動手，我也得先發製人，非常經典地潑她一臉咖啡不是？

    袁思雨倒是和之前不一樣，坐在我對麵十分淡定地喝著咖啡，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起伏變化來。

    我清了清嗓子問到，“你找我什麽事？快點說完快點散，免得我們彼此相看兩厭。”

    袁思雨嘴角逸出一抹冷笑來，“你倒是爽快。”

    我一向爽快，就其實對她。

    袁思雨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慢條斯理地說到，“你和未寒灌了什麽**湯，他居然不允許我找你麻煩，還拿分手威脅我。”

    我聽到袁思雨的話吃了一驚，著實沒想到戚未寒是這麽和袁思雨說的。

    不過大約也隻有“分開”這種威脅才能讓袁思雨真的不敢妄動。

    我自然不能將已經簽了離婚協議的事情告訴袁思雨，於是說到，“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麽，但是戚未寒的建議是為你好，也是為大家好，折騰來折騰去的對誰都沒好結果不是嗎？”

    袁思雨紅唇冷笑，雙眼冰冷猶如毒蛇一般盯著我說到，“夏初雪，你害得我沒辦法生孩子，你以為讓戚未寒擋在你麵前，我就不會動你了？”

    袁思雨陰冷的話語讓我心上攏了一層不安。

    袁思雨一定不是在就開玩笑，她這次又想做什麽？

    “袁思雨，戚未寒喜歡的人是你，你都已經得到了他的愛情，還在乎一個戚太太的名分？也許過兩年戚奶奶管不住戚未寒了，戚未寒就會和我離婚娶你，所以你現在這麽折騰，還不如等我離開。”

    袁思雨自然聽不進我的話，她鮮紅的指甲摩挲著咖啡杯，看著我的眼瞳漆黑幽深，像是一汪黑漆漆的水，要淹沒吞噬我。

    我聽到她說，“夏初雪，你以為我傻嗎？你喜歡戚未寒，戚未寒因為你們家的關係，對你的態度特殊，你是想和他日久生情？”

    我完全沒想到袁思雨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和戚未寒日久生情？

    “如果我和戚未寒有日久生情的可能，你以為六年前還輪的到你和戚未寒談戀愛？我說袁思雨，是你太高估我，還是你太低估自己？你覺得戚未寒會舍棄你選擇我？”

    雖然我不是一個自卑的人，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戚未寒不喜歡我。

    但凡他有一點喜歡我，我們怎麽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誰見過孩子四個月了，父母卻簽了離婚協議的？

    “袁思雨，戚未寒明白的告訴過我，他不會喜歡我，你可以放心。”我低著頭，目光落在黑褐色的咖啡上，心也想是黑褐色的，死氣沉沉。

    袁思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了起來。

    得意地揚起了紅唇，神色看起來複雜莫名，帶著得意也帶著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夏初雪，你有自知之明很好，但是我不相信你會這麽安穩，無論你有什麽做籌碼，戚未寒都是我的！”袁思雨宣誓一般地說到，那嚴肅的神情讓我心裏暗暗吃驚。

    “雖然知道他是你的，但是你就這麽把戚未寒當成一個物件一樣，你真的那麽愛他嗎？袁思雨，六年前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在最後關頭改變了主意要幫戚未寒，但我始終覺得，你沒有那麽愛戚未寒。”

    至少，你不會比我更加愛他。

    隻可惜，他看到你的愛，也會回應。

    但我的愛，他早早就拒絕了。

    多麽可笑的事實。

    “我當然愛他，要不然我六年前不會那麽做，也不會因為你身敗名裂必須出國！”袁思雨美麗的臉一時猙獰不好，看著我的眼神幾乎是想要將我拆吞吃掉的感覺。

    袁思雨恨我，我知道。

    “好吧，無論你是百分之百愛他，還是百分之九十的愛他，如果有一天你們在一起了，希望你不要再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我慢慢說著，甚至感覺自己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我覺得我是個可以將心一分為二的人，一份用來假裝大度和善良，另一份用來獨自難過。

    “夏初雪，我和未寒在一起會怎麽樣，不需要你一個失敗者來指導。你識相的就自己打了孩子滾得遠遠的，要不然我會幫你你以為沒了孩子，戚未寒和戚家還願意這樣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