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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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上大學的時候,古慕霖對我很好。
    那時候我剛從農村來到北城這座大城市,對於這裏的一切都是好奇而又恐懼的。
    貧窮會使人自卑,眼界低會讓人鬧笑話。
    我至今都記得我努力適應城市生活的那段日子,很艱難,也受到過同學的排擠。
    是古慕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也影響了我的三觀。
    現在想來,那時候我雖然已經跟王遠明在一起了,可我們除了膩歪之外,他並沒有帶給過我什麽實質性的進步,反而將我推入了現在的絕境。
    抬手理了理鬢角的碎發,我感激的看向古慕霖,心底的那絲不耐漸漸消散:“學長,雖然我不知道理由,但你對我的好,我都記著,也絕不敢忘記。”
    古慕霖被我逗笑了:“怎麽說的這麽嚴重,說的好像我逼著你以身相許似的。”
    他抬起手,輕柔的摸了摸我的頭發。
    他的力度真的很輕很輕,有種癢癢的感覺。
    我下意識縮了下脖子,腦海裏不由就回想起了那日在別墅前,宗政烈毫不憐香惜玉的揉搓我頭發的場景來。
    現在我所經曆的是真正的摸頭殺,卻奇怪的沒有我期待中的悸動感。
    很平常的感覺,我甚至還有點排斥。
    古慕霖沒有再說什麽,他認真的開著車,時不時朝我看一眼,給我一個溫柔的微笑。
    大概因為我們是舊相識,我反而沒太看懂他緘默不語背後隱藏的溫情,隻是覺得,時隔四年,我們依舊很熟稔,彼此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
    下車的時候,他像大學時那樣熟絡的掏出了我的手機,將他的手機號保存在我的手機裏,又給他打了過去。
    “子悠,你說得對,選擇走什麽樣的路是你的權利,雖然我自認為我們是好友,可我也無權幹涉你的生活,但好友之所以能夠稱之為好友,正是因為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好友會跟你共患難,並且盡最大可能的支持你,陪伴你度過難關。”
    “我想,我非常樂意盡到這份責任,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我們在同城,不論喜憂悲怒,我隨叫隨到。”
    他牽起唇角微微一笑,將手機放回我的口袋,幫我解開安全帶,倚在車門旁將手扶在了門框上。
    他還是那樣的溫雅謙和,讓人總是不忍心拒絕他的好意。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鼻子突然就有點泛酸。
    我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哪怕經曆了這麽多的困苦,我也隻是在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偷偷哭泣。
    已經很久沒有人像他這樣毫無條件的關心過我了。
    下了車,我忍不住上前,擁住了他。
    真摯的對他說了聲謝謝,我倔強的將眼淚逼回去,鏗鏘道:“我沒事兒,瞎操心,我堅強著呢。”
    “以後咱們常聯係,今天能偶遇到你,我真高興。”
    古慕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你還是那個小學妹,我還是那個老學長,我操心你,已經成了本能。”
    “去吧,玩的開心。”
    他鬆開我,目送我進入商場。
    我透過旋轉門的玻璃看他,他依舊站在車前,目光灼灼的盯視著我,雙手插兜,筆挺優雅。
    絲絲溫暖包裹了我的心田,我朝著他擺擺手,示意他不用目送我了。
    到了咖啡廳,柳一萱還沒有到。
    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剛打開微信,一條驗證消息就發了進來。
    是古慕霖。
    我牽起唇角,利索的通過。
    剛加上他,一張zhào piàn便發了過來。
    是我的一張背影zhào piàn,是在我剛進旋轉門時照的。
    “無意中捕捉到一張不錯的高清壁紙,如果我用了,學妹不會告我侵犯肖像權吧?”
    一條消息緊接著發進來,我看完不由失笑。
    這個古慕霖,還是那麽幽默。
    找了個表情發過去,我接過fú wù員遞過來的白開水,正打算打字過去,眼角的餘光無意中就瞟到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動作一僵,我仔細的往咖啡廳外看了一眼,果然就見宗政烈邁步從扶手電梯上走了下來。
    他出差回來了,身上穿著一件咖啡色的長款風衣,筆挺的西裝套在裏麵,熨燙的毫無褶皺的西裝褲襯著他的長腿,他雙手插在褲兜裏,滿臉冷漠。
    心口微動,我下意識站起身來。
    剛打算出去打個招呼,便見他一向薄涼的臉上驟然綻放出一個璀璨的微笑,緊跟著,一個打扮的十分淑女的女人便飛奔著撲進了他的懷裏。
    她探手摟著他的脖子,一個彈跳便自然而又熟練的盤在了他的身上,牢牢的抱住了他。
    宗政烈笑得愈發璀璨,長臂摟抱著她防止她掉下去,抱緊她便帶著徐凱往遠處的飯店裏走去。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所在的方向,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飯店的門內,我才終於眨了眨幹澀的眼睛,茫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水杯無意識的放在了桌沿,一個不穩便打翻在了地上,濺濕了我的鞋。
    杯子碎裂的聲音驟然將我的神思拉扯回來,我低頭看了眼濕漉漉的腳背,眼眶發澀的同時揚唇就嗤笑了一聲。
    剛才那個撲進宗政烈懷裏的女人我見過,就是前晚我在次臥裏見到的那個穿著學士服的女人。
    她雖然比zhào piàn裏成熟了不少,可笑起來的樣子還是那樣美豔。
    腦子裏瞬間掠過了無數的想法,到最後全部都化作了空白。
    我靠在椅背上,無視收拾殘渣的fú wù員,呆呆的盯著窗外的風景看。
    好一會兒,直到柳一萱笑著坐在了我的對麵,我才斂去臉上的蒼白,重新掛上了笑容。
    柳一萱上來就遞過來一個打開的錦盒,將裏麵的藍寶石拿給我看。
    她說這是她昨天在拍賣會上拍到的好東西,希望用在我為她設計的那款戒指上,問我成色怎麽樣,值不值她昨天花出去的那個巨額數字。
    我接過柳一萱遞給我的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麵前這顆碩大的藍寶石。
    透過陽光看著上麵散發出來的宛若深海般的深邃火彩,再看柳一萱眼底迸發出來的光芒,我突然就很受鼓舞。
    柳一萱失去了深愛的丈夫,依舊活的如此生機勃發,我一個èr nǎi看到金主跟別的女人來往,有什麽好難過的,一場金錢交易罷了,難過毫無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