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用心,我沒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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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音給她的毒藥,在這個時候,起到了最大的作用。
蘇如禾自認為自己不是個什麽大善人,更何況,眼前這個心腸歹毒的男人,還是害了她全家的罪魁禍首。
既然她活不了多久了,那他也別想快活。
她若是死,也要拉著他一塊兒下地獄,帶著他去向她的父親母親賠罪!
宋長淮幾乎滿臉都是血,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分明是奄奄一息的女人,在被激惱到極點的時候,竟然會有如此大的爆發力。
而在同時,他也被徹底地惹惱了,拔出腰間的佩劍,就朝著蘇如禾的命脈刺過去!
“蘇如禾你簡直是該死!”
原本,宋長淮還想著,念在他們好歹是青梅竹馬的份兒上,放幹了她的血之後,暫且保留她一具全屍。
沒想到她竟然做好了拉他一塊兒下地獄的準備,還戳瞎了他的一隻眼睛,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念及什麽舊情。
眼睜睜地看著長劍向著她刺過來,在意識逐漸迷糊之時,蘇如禾似乎是聽到了慘叫聲。
隱約之間,她看到有一抹熟悉的衣袂,朝著她這邊而來。
看不清這衣袂的顏色,也看不清這過來之人的麵容。
似乎很熟悉,似乎又從未見過。
蘇如禾笑了笑。
若是這樣死了也好,這樣,她就可以去見她的大哥和聽風了,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多麽地痛苦……
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到了從出生開始的每一件小事,出現在她生命裏的每一個人。
忽然,美夢變成了噩夢,父親母親的鮮血染紅了她的雙眼,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最後被推上了斷頭台。
似乎,有人出現,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她。
之後……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呢?
為什麽她想不起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就像是斷了片一般。
轉眼間,大哥與聽風接連地離開了她,最後的意識,停在了她親手將簪子刺入到宋長淮的左眼之內。
……
這是個非常可怕的噩夢,就好像是有一隻手,將她慢慢地拽入無邊的黑暗之中,她想醒,卻怎麽也醒不過來。
隱隱約約之中,她似乎是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你說,她都已經睡了將近有一年了,會不會就這麽一直睡著,醒不過來了呀?”
“這話可不能亂說,她可是太子殿下親自帶回來的,就算她醒不過來又怎樣,太子殿下不是日日都過來瞧她?”
“也是,咱們在殿下的跟前伺候也有一段時間了,從未見他對哪個女子如此地用心。”
“所以咱們也得伺候好了,這些話,日後可切莫再說了,若是被太子殿下聽到,咱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
是誰,在說話?
這聲音,好陌生。
蘇如禾拚勁了全力,想要睜開眼睛。
可是她覺得渾身上下都沒有什麽力氣,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再這樣睡下去了,不然,她真的可能就要醒不過來了。
霍然間,睜開了眸子。
刺目的光芒映入眼簾,讓蘇如禾非常不適應地眯起了眸子。
好一會兒,才算是尋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是……哪兒?”
她的聲音一出,原本說話的聲音便在瞬間止了住。
有兩張陌生的臉,急切地湊到了她的跟前,驚喜萬分。
“姑娘醒了!”
“快,快去通知太子殿下,姑娘醒過來了!”
房內是一陣的騷動。
蘇如禾看著眼前忙碌的人影,不由微微蹙起了黛眉。
這個房間,房裏的所有人,她都不認識。
這到底是哪裏?這些人又是誰?
看她們的樣子,似乎對她頗為熟悉,可為何她對她們卻沒有一點兒的印象?
就在蘇如禾心中困惑之時,外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緊隨著,就有一抹紅衣,映入了眼簾。
男人不過是幾個大步,便來到了床邊,在同時,抬手便撫上了她的額首。
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醒了便好,我還擔心,你不願醒過來了。”
看著麵前的男人,蘇如禾怔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鳳……卿?”
沒錯,此刻坐在她的床邊,與她說著話的,正是鳳卿。
“我不是死了嗎?怎麽還能看到你?難道……你也死了?”
當時宋長淮的長劍離她的心髒不過咫尺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她必死無疑。
可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卻給她一種,她還活著的感覺。
一聽她這話,鳳卿不由笑出了聲來,握住她的雙手,將她的一隻手按在她自己的心口。
而另外一隻手,則是按在了他的心髒位置。
“感覺到心髒的跳動了嗎?你沒死,我也沒死,我們都活得好好的。”
手心處,傳來撲通撲通,有力的心跳聲。
她還活著,而且,好好地活著。
呆滯了好一會兒,蘇如禾才慢慢地將手從他的大手中抽了出來。
“這是哪裏?”
鳳卿笑了笑道:“西魏東宮,我住的地方,日後,也會是你的家。”
家?
蘇如禾微微斂下眼瞼,隻淡淡地回道:“我沒有家。”
早就已經沒有了,眼下的她,不過是孑然一身。
麵對蘇如禾冷淡的態度,鳳卿也不惱。
側身吩咐道:“讓小廚房做些清淡些的粥。”
一旁的婢女趕忙應下。
“鳳卿,有些事情,我想問你。”
說著,蘇如禾朝他後頭的人看了一眼。
鳳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擺了下手,命令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很快,房內便隻剩下了他們兩個。
“我為何會在西魏?”
鳳卿很是自然地回道:“是我帶你回來的,你不是說,等做完了該做的,便要隨我一塊兒來西魏嗎?這個約定,我可一直記著。”
當時,蘇如禾不過是隨口這麽一說,哪兒想到,他竟然當真了,而且還真的帶她回了西魏。
對於這個問題,蘇如禾沒有再深究,轉而又道:“宋長淮,死了嗎?”
這個,才是她最關切的問題。
“沒有。小丫頭,你這一覺便睡了將近一年,有很多東西,都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