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歸元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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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船隻一聽是水師巡查船在捉拿要犯,當下紛紛減慢船速,等待船上官兵檢查。陸仁傑從中原鏢局大船遠遠看去,隻見官府巡查船上布滿官兵,有的手持強弓硬弩,有的手持圓形噴火筒,如臨大敵。
此時陸仁傑的倉門外傳來一陣急促敲門聲,陸仁傑打開門一看,正是上午的青衣老仆在敲門。老仆人一見陸仁傑馬上拉著他的手徑往船上最頂層走去。口中說道:“公子請隨老奴到上麵藏鏢倉室暫作躲避。”一路上都見腰懸佩刀的大漢在站崗戒備,老仆人向眾大漢出示一塊青色腰牌,眾大漢便自行退開,讓出路來。陸仁傑知道林青俠已猜出自已欽犯的身份,一來想幫自已脫離險境,二來以免引火燒身,雖然中間夾雜著一點利益關係,然而這份恩情,陸仁傑已銘記心中。如果鏢局袖手旁觀或將自已拋給大明官府,自可置身事外,而自已必然在劫難逃。
推開頂層唯一的倉室大門,裏麵是一個寬闊的房間,二十平米左右,完全密封,隻在牆體上鑲嵌著一些長條形的透明水晶石用於采光。
房間四周放置十餘個厚重的大鐵櫃,中間則是兩個大鐵箱,青衣老仆打開其中一個鐵箱略帶歉意的道:“請公子暫且委屈躲到xiāng zǐ裏暫避,搜查完了,我會馬上將公子放出來。”
形勢比人強,陸仁傑點點頭。xiāng zǐ內隻有一個大花瓶,上下均鋪墊著錦絹,十分名貴的樣子。陸仁傑一米七幾的身高隻能卷縮著躺進鐵箱內,再將花瓶抱著。花瓶的質量好,重量輕,抱著也沒有什麽壓力。一切都弄好以後,老仆人將xiāng zǐ蓋上,再上鎖。xiāng zǐ內漆黑一團,卻不覺得氣悶。
很快陸仁傑就聽到船上有人奔跑走動的聲音,由於藏鏢倉是不留窗口的,反而說話聲聽不清切。再過了一會走動聲停了下來,想來鏢局早已習慣這種突襲檢查,應對有方,檢查的官兵停了下來。
但是隻過得十幾分鍾,淩亂的腳步聲再次傳來,似乎就衝著藏鏢倉而來。陸仁傑心下一凜,知道官兵中有極為囂張的家夥一點都不賣中原鏢局的麵子,急忙平心靜氣放緩呼吸,連林石鋒這種大高手都不放在眼裏的絕非庸手。
很快倉門被打開,立即傳來林青俠的怒氣衝衝的聲音:“你們隻是錦衣衛衛大人的手下,這一船鏢保的正是京師兵部待郎李大人送給老尚書的生辰綱,你們這樣做太過份了!”
這時有一個老者嘿嘿笑道:“林少鏢頭,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如有得罪請多多擔當。搜!”
然後倉內傳出翻箱倒櫃的響聲,林青俠在倉內來回度步,顯然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蠻不講理的兵痞子。
陸仁傑躲在箱中,心懸到喉嚨上,大氣不敢喘,忽覺一個手掌重重的拍打在鐵箱上麵,林石鋒沉聲道:“周副將,這口xiāng zǐ動不得!”
周副將哦了一聲,似笑非笑的道:“難道這口xiāng zǐ中就藏著欽犯?”林石鋒淡淡的回答道:“周副將扣的這頂帽子,老夫可受不起。隻是這箱中事物乃李大人特意交待過,不到老尚書府上不得打開。”
周副將冷哼道:“本將倒很想看看李待郎李大人送了什麽東西給老上司。”隻聞“啪”一聲響,xiāng zǐ的鐵鎖掉落地上,鐵箱蓋向上升起一寸,旋即被別一隻手重重按下。鐵xiāng zǐ開始劇烈顫抖起來,陸仁傑在xiāng zǐ內卻覺得溫度陡然升高,而且還越來越熱,他如何不知道是周副將正在與林石鋒在比拚內力。不過片刻,陸仁傑就仿佛置身烤箱,箱體傳來的熱量燙得他齜牙咧嘴,汗如雨下,身體下麵的錦絹發出陣陣焦臭味。陸仁傑正想不顧一切衝出鐵箱的時候,胸前突然傳來一點涼意,然後迅速擴散至全身,灼熱的箱體雖然燙得肌膚生痛,但已不如剛才那般令人難以忍受。
林青俠拔出隨身佩劍指向周副將,壓著自已的怒火,沉聲道:“請周副將看在我兄弟翰林待讀、兵部侍郎的身份,不要為難我們中原鏢局。否則中原鏢局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你毀壞了我們所保的鏢,我們無法向主人家交待,唯拚死一戰而已。”
周副將忽然哈哈一笑道:“林少鏢頭言重了,想我周某人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我當然知道鏢行的規矩。好罷,本官也隻是個當差的,如有得罪之處請見諒,請替我向林待讀問好,就此告辭!”他將自已的成名絕技烈焰鐵沙掌重重拍在鐵箱上,再以剛陽真氣灼燒鐵箱,裏麵就算藏著一個大活人也必死無疑。他任務完成了,也就沒有必要往死裏得罪中原鏢局。畢竟江湖中人跟朝堂上的官老爺們不同,除非自已可以調動大軍將中原鏢局殺個雞犬不留,否則終是後患無窮。而且中原鏢局的二公子跟別的武林世家公子不同,不願執掌鏢局,卻在京師天子跟前擔任要職,自已上司也不願輕易得罪。
周副將率領官兵一走,林青俠星目中卻流下兩行清淚,也不知道是為自已無力阻止對方的橫蠻而哭泣,還是為了陸仁傑的慘死而難過。大家正在為陸仁傑的死難過的時候,鐵箱突然“呯”的一聲響,箱蓋打開,陸仁傑從箱中蹦跳而出,頭發卷曲,衣服焦黑,咿牙裂嘴狼狽不堪。
林青俠活見鬼一般看著陸仁傑,這周副將可是大內有名的內家高手,不少成名英雄都是慘死在他的烈焰鐵沙掌下,陸仁傑雖然看起來狼狽,實則肌膚晶瑩,並無受損的痕跡。林石鋒從江中救起陸仁傑為其療傷時,已覺察對方體質異於常人,此刻見其從灼熱如火炭的鐵箱中跳出,亦是暗下駭然。他上前握住陸仁傑的手掌,將一股醇厚的真氣度入他體內,陸仁傑立覺遍體舒暢。陸仁傑見眾人以古怪神色看著他,不由臉上一紅,訕訕笑道:“我是不是像鬼一般?全靠這個花瓶,抱著它就像夏天喝冰水,又涼又爽。”
林青俠從陸仁傑手中接過花瓶,細細打量,確是入手清涼,至於說像夏天飲冰水,卻不見得。這可是兵部大人要保的鏢,果然非同尋常,從鏢師到趟子手看著花瓶就像看著沒穿衣服的花姑娘,眼冒金光。林石鋒不著聲色的咳嗽一聲道:“錦衣衛給麵子我們鏢局,大家好好為東家效力,今天的事不可胡說八道,都散了!”然後吩咐下人重新抬了一口更為厚重的大鐵箱上來,將花瓶安置好。
陸仁傑自知樣子狼狽,於是向兩人千恩萬謝,然後告辭一聲回自己的房中美美的洗了個熱水澡,林青俠和林石鋒皆沒有打擾,晚飯也是命下人送到倉室。
陸仁傑自知身份特殊,也就沒有到處閑逛的心思,就連最初想向林家謀一份職業的想法也放下了。在古代社會生產力低下,人民大眾都沒有什麽可以娛樂的地方。對於陸仁傑這樣的低頭族來說,沒有網絡,沒有手機,實在是人生了無樂趣。陸仁傑在百無聊賴之際隨手拿出懷中的《歸元秘笈》打開看了一會。
隨意的翻開扉頁,上麵的一行楷書立時吸引了他的眼球,上麵寫著:“此乃武林蓋世神功,千萬不可外泄,以免招來橫禍,慎之!”下麵落款是:“三音神尼書”。“三音神尼”是誰?陸仁傑的大腦開啟搜索模式,以陸仁傑二十餘年的生涯,很快dá àn以度娘方式輸出:阿爾泰山的絕頂高手,與擊敗九大門派第一高手的天機真人大戰五千招,最後兩敗俱傷。於是化敵為友,潛入石洞,遂把本身武學與天機真人絕世神功合錄成三本秘笈,藏在括蒼一座石洞中,命名為《歸元秘籍》,意思是說天下武學,萬流歸一,千變不離其宗。
思慮至此不由一蹦三尺高,《歸元秘笈》乃牛大俠所注的《新仙鶴神針》中描述的一部令宋元年間武林中人舍命相尋、浴血相搏的武學奇書,為天機真人和三音神尼所著。很多人都知道金大俠的九陰九陽神功,古大師的靈犀一指,但是《歸元秘笈》可是牛大俠所有武俠中極具名氣的一部神功秘笈。話說在三百年前的大唐年間,經過重重海選,作為武林中堅的九大門派在嵩山比武,要爭奪那號令天下的武林盟主。誰知道半路殺出一個無門無派的絕世高手天機真人,大敗與會所有門派的第一高手,武功冠絕天下,順理成章成為天下第一高手。遠在天邊的阿爾泰山三音神尼偏偏要說:“我不服!”天機真人回應:“不服,來戰!”雙方一言不合便開打,在括蒼山大戰五千回合,於第四日兩敗俱傷,方覺此番相拚毫無意義。於是化敵為友,潛入深山洞府中,各展生平絕學於臨終前合著成《歸元秘籍》。《歸元秘籍》共分上中下三冊,上冊分三十六篇,講述玄門吐納之術、佛門禪生之法和各種內功外功修習之法。中冊記載拳、掌、兵刃、暗器、療傷、點穴、拂穴、震穴、擒拿等手法。下冊是三音神尼與天機真人合創的大般若神功的練習之法。
一言蔽之,《歸元秘笈》就是秘笈之中的戰鬥機!自已作為一名曆史的穿越者,倒黴之後偶爾還是有xìng yùn加成的,雖然沒有找辟邪劍譜這樣的盜版《葵花寶典》,卻找到同樣牛叉的《歸元秘笈》。嗯,這絕跟人品有關!陸仁傑大吼一聲:“這感覺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