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我不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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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仁傑搖搖頭,他雖然無法探測兩個女孩體內真氣流轉情況,但通過觀察兩人的生命體征,顏如玉和雲兒當不至於有什麽生命危險。他以意念抱起雲兒往青雲庵堂後麵的臥室行去,卻沒有發現顏如玉不知道何時已睜開眼睛,正一麵驚駭的望著雲兒平躺著飄起的身軀,心中的震撼實在無法用言語形容。
陸仁傑將雲兒安置好蓋上被子,他走回庵堂,把飄落在地上的白紙揉成一團,然後投進廚房的灶台中燒掉,就讓雲兒以為發了會夢吧。當他把毛筆放回筆架上時,突然一道劍光從身後剌來,顏如玉高聲叫道:“何方妖孽膽敢出來造孽,速速就擒!”一支好好的湖州毛筆被她斬成數截。陸仁傑自顧的笑一笑並不理會,任她劍光縱橫,也傷不了自己分毫。
顏如玉自顧自的舞了一會劍,見沒人搭理,也逼不出什麽妖怪,眼珠兒一轉,怒聲道:“你再不出現,我就要罵人了!”陸仁傑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公主,看她怎麽罵人。可惜她涉世未深,過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罵人的話,一張玉臉憋的通紅,陸仁傑看著也為她難受。於是意念到處將觀音菩薩像下香爐中的嫋嫋香煙纏繞在身上構成一個立體人像,四肢身軀、眼耳口鼻無一不具體而精致,陸仁傑以意念控物的技巧更是達到收發由心,得心應手。
顏如玉大驚之餘,眼中盡是好奇,眼前香煙構成的人像並不是奇形怪狀的妖物亦非窮凶極惡的鬼物,明顯就是一個年青俊朗的男子,看了一會,不由玉臉一紅,暗暗罵自己盯著人家幹什麽,說不定還是千年老妖化成男人的模樣。顏如玉口中叱道:“果然是妖物,看劍!”長劍一振,這時有了攻擊的目標,劍光如白練纏繞在陸仁傑身側。
陸仁傑輕身飄開,卻苦於口不能言,於是揮筆寫道:“我不是妖物,我是人!”顏如玉以眼睛瞥了一眼陸仁傑寫的字,冷哼道:“你這妖人還懂得寫字。”陸仁傑哭笑不得,再寫道:“我也不是妖人,我是乃明朝,不,我是大宋的官員!”顏如玉明顯不相信,手中長劍緊追著陸仁傑不放,口中說道:“你不是妖人,為何不敢現真身,你從何時開始行tōu kuī之事?”越想越是害怕,莫不是自已洗澡的時候這妖物就在一旁偷看?尖叫一聲,一柄長劍舞得有如狂風暴雨。
陸仁傑見其麵色由紅轉白,繼而變得鐵青已大致猜到對方所想,實是有口難辯,更何況現在自己還無法說話。隻好寫道:“我四處雲遊今天剛好路過貴庵,正想上放討一口水喝而已。”顏如玉道:“前幾天雲兒己看到你在庵堂之內留下的痕跡了。”
陸仁傑老臉一紅,還好別人看不見,於是強辯道:“沒有的事情,我是今天才到貴庵的!”顏如玉半信半疑,不過一顆提著心稍稍放下。她口中說道:“那你現出原形給我瞧瞧你是何方神聖!”陸仁傑道:“我法力不足暫時無法現身,你放心,我絕不是壞人,對你們沒有任何惡意。隻因我對般若禪功極為仰慕,特意前來觀看而已。”顏如玉恨聲道:“好啊,你這個賊子,原來是想偷學般若禪功,看劍!”
陸仁傑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麽卵用,隻有從武學上折服對方,對方便不會懷疑自已存心偷學,何況自已身上還有完整版的般若禪功和一元罡氣,到時也可以互相砌磋一番。心中想著,右手一招,雲兒放在桌旁的長劍便到了陸仁傑手中,輕輕一振,劍鞘脫手飛了出去,直挺挺的插在柱子上麵。一振右腕,長劍斜斜攻出,但見劍尖閃起的銀芒幻化出一片森森劍氣,竟把顏如玉的長劍擋住。剛才陸仁傑一直避而不戰,顏如玉空有一身劍法,卻苦無敵手。此刻見陸仁傑長劍攻來,心下大喜,一柄長劍已如狂風掠空般,急襲而到,劍影縱橫,瞬息間還了五劍,把陸仁傑迫退了三步。
乍一交手,陸仁傑不由暗吃一驚,這小姑娘的劍法竟然精妙如斯。他左腳疾踏前半步,身軀側轉,右手長劍橫掃,華山劍法滾滾而出,但聞一陣金鐵交鳴,顏如玉的劍勢被陸仁傑的長劍一一回彈震蕩開去。顏如玉並不急燥要,手中長劍一變,腳踏中宮,長劍揮舞間已連續攻出十五六劍,但見寒光飛繞,劍勢綿綿不絕,不管陸仁傑如何化解,始終不能把繞身劍光迫開。顏如玉攻出劍勢,不但迅快絕倫,而且劍式招招相接。陸仁傑封開一劍,那顏如玉立時隨勢變招,這中間少了一道收發空間,是以,始終掌握了先機,陸仁傑處於被動,隻能化解敵人攻來劍勢,無能還攻。
顏如玉習武天賦極高,自幼得明師教導後又拜入三音神尼門下,一身武功在西域已是罕逢敵手,陸仁傑從華山大弟子身上學得的華山劍法終不及顏如玉的劍法精妙。他知道再不想辦法奪回先機,隻有落敗一途,於是縱身一躍,快似鷹隼出塵,頭下腳上以長劍淩空追擊顏如玉。顏如玉不甘示弱,忽的一招“孔雀開屏”,挫腰振腕,人劍一齊飛起,劍氣如虹,直向陸仁傑迎擊而上,這一招變化快捷至極,隻看得陸仁傑呀然失聲。陸仁傑半空中突一收雙腿,一個大轉身,橫閃叁尺。饒是他應變迅快,仍被顏如玉的長劍,刺中了右袖,右袖處的煙氣四處散逸。比劍至此,陸仁傑實則已然落敗。
陸仁傑見顏如玉出手劍勢,老辣無比,不由好勝之心大起,右手長劍淩空發招,演出華山劍法中絕學“柏樹森森”振腕間攻出三劍。
顏如玉淩空一擊雖然剌中陸仁傑衣袖,但陸仁傑現在隻是影子形態就算剌中身體也無甚緊要。長劍尚未來得及收回,陸仁傑仗著輕功了得,已不管不顧的繞到身後,顏如玉心頭一急,怒聲叫道:“不要臉,你真身不現,盡躲在暗處偷襲,勝了也不算英雄!”
這等懸空搏擊,全憑丹田中一口真氣,顏如玉一開口說話,哪還能提得住丹田之氣?全身立時向下疾沉,剛好讓過陸仁傑的長劍。
陸仁傑心頭一動,嘿嘿暗笑道:“自己以虛無飄渺的影子去打人家的真身,根本就不用考慮身體受傷與否,勝了也不算什麽榮耀之事!怎麽顯示自己的蓋世武功……”
趕忙一沉丹田真氣,施出千斤墜身法,疾沉而下,左手一探,抓住顏如玉的衣袖,用力向上一提,把顏如玉下墜之勢一緩,搶先落地。
但顏如玉的下墜之勢畢竟力道極大,陸仁傑雖然已是練氣九層的修士還做不到淩空飄浮。雙足懸空之下,力量難以用實,那一提之力隻不過把對方下墜的速度,略一緩阻。
待他腳落實地,顏如玉亦緊隨而下,陸仁傑匆忙之間,意念動處自然而然兩臂一伸,把顏如玉的身子接住。但聞顏如玉口中嚶了一聲,一挺身掙脫了陸仁傑的懷抱,順手一掌橫掃過去。這一掌打得迅快無比,陸仁傑又在毫無防備之下,封架閃避全來不及。哪知顏如玉掌勢快近陸仁傑麵頰之時,忽變打為推,擊在陸仁傑右肩上麵,當堂把他煙氣環繞的身軀打得煙消雲散,顏如玉呼的一聲,立時從他身上掙脫開去。
陸仁傑無聲苦笑一下,瞧瞧庵堂外有一泉水涓涓流淌的水池,意念一起,池中泉水激射而出,重塑陸仁傑的軀體。右手一招,長劍重回手中,以意念控製毛筆,“擦擦探”寫著:“比拚內力”。顏如玉見陸仁傑的劍法不如自己,對他戒心大減,心道:“這最多是初出茅廬的小妖,不足為患。”她今天剛剛突破般若禪功第七層,正式邁入高階境界。隻覺體內真元盈體,好想找人拚鬥一番,陸仁傑如此一說正中下懷,冷哼道:“小妖精你想比拚內力?本公主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她口中說得輕鬆,但右手持劍左掌平推,凝神戒備。比拚內力絲毫取巧不得,凶險無比,一不小心便會萬劫不複,輕則全身癱瘓,重則性命不保。隻是眼前的小妖武功低微,內力想來也強不到那裏去,自己當趁此機會將其收服,也讓幾位哥哥羨慕一下。心裏想著自己手牽一隻呆萌的小妖精行走在王宮裏,把宮中的一班老頭子大臣都驚掉了一地的下巴,想到得意處,不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陸仁傑那裏猜到對方腦瓜裏盡想著一些無聊的事情,他右手握劍劍尖悄然搭上對方長劍,顏如玉並不躲避,靜靜站立任其施為。陸仁傑試探性的緩緩渡出般若禪功,他現在是第三層小成境界準備突破第四層,然而顏如玉的境界要比他高得多,他源源不斷以真氣攻入對方體內,卻猶如泥牛入海,半點反應都沒有。
顏如玉初時感覺對方攻來的真氣與自己的般若禪功竟然同宗同源還暗道以為是那位同們師兄弟在跟自己開玩笑,但她知道自己師傅三音神尼雖是阿爾泰山越女門的旁支,這般若禪功卻是師傅三音神尼獨創,除了自己就連雲兒也未曾獲傳授。而且越女門主支現已式微,派中弟子雖然眾多,但自己在同輩中難有敵手,眼前這小妖顯然偷學般若禪功日久,才有這等修為,自己一定要想辦法法將之擒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