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江山與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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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雪煙總覺得,傲君烈有些古怪。

    “沒事,就是這幾天朝中有點忙,政事增多一時間處理不過來而已,等這幾天緩過去就沒事了。乖乖睡覺吧,這幾天我不在可不能亂發脾氣,按時吃飯喝藥不要餓肚子了。不要過分操勞要按時睡覺,還有不要亂走出永烈殿。”

    “最近宮裏有點動蕩,得要好好治理一下才行,知道了嗎?沒事就多在床上躺躺,等我處理好一切回來再陪你。”

    傲君烈一口氣說了一大通話,無非就是怕蘇雪煙在自己不在的時候不按時睡覺吃飯喝藥之類啥的,就是不放心啊!

    沒有他親自照顧就是不安心,不過這段日子真的不行,真是該死的,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

    蘇雪煙聽著聽著,心裏有點窩心的暖,淺色粉唇上的笑意愈發加深了,靈動的星眸沾上朦朧的水汽璀璨而漂亮。

    她溫順乖巧地點下頭,輕輕緩緩的說道:“知道了,我不會虐待自己的,能吃就吃能睡就睡,這樣可以了吧。”

    “那就乖了。”傲君烈在蘇雪煙的臉頰上重重地吻下一口,接著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她,換上幹淨的衣服就又準備出去了。

    臨走之時,躺在床榻上的蘇雪煙叫住了他,隻給他的背影留下一句話。

    “傲君烈,要早點回來啊。”輕柔的聲音猶如一縷清風,拂去傲君烈多日以來心中的疲倦。

    她一個人,還是會覺得……害怕。

    “嗯!”一個字,卻蘊含著無盡地喜悅。

    他會的!

    清晨天空才蒙蒙亮起來,微弱的朦朧白光籠罩著整個威嚴高貴的皇宮,仿佛披上一層迷霧似的,讓人看不透這座皇宮的虛實。

    唯獨那威嚴的氣勢破開雲空滲出迷霧,威赫著天下!

    華景殿,太後居住的寢宮之外皇軍隊將其圍得個密不透風的,殺氣熏天的打破了寧靜的清晨。

    而列位在皇軍隊之首的傲君烈,他身穿黑色赤龍紋皇袍騎在專屬的神駒之上,眼眸半眯地看著麵前的華景殿。

    隻等他一聲令下,勢在必發皇軍隊眾人便立馬衝進生擒裏麵的所有人,或者是血洗華景殿!

    傲君烈揚起單手,黑色的衣袖在空中飄蕩著,單是一個動作就充滿了君臨天下的氣勢,讓人心悅臣服在他腳下!

    他威嚴沉穩的聲音冷聲地命令道:“你們在這裏等我的命令行事!”

    說著,傲君烈便敏捷地躍下黑色神駒,直接步入華景殿,將華景殿的沉沉繁複的禮儀接見無視了,快步直入華景殿的前殿中。

    意外的,前殿中太後早已坐在軟塌上下著圍棋和著濃茶,優哉遊哉地享受著。

    仿佛早已在等待傲君烈的來臨似的。

    “母後起得可真早。”傲君烈劍眉一挑,看著衣著華貴整齊的太後,冷冷笑聲道。

    母後就是母後,看來早已知道他回來了。

    太後執起一顆黑子將其放在白棋圍堵毫無退路的死路之上,臉上揚起一抹和藹的笑意,犀利眼角處皺起幾條淡淡的魚尾紋。

    她幽幽沉地笑話道:“外麵殺氣如此之大,哀家老了,可睡不下去,免得死於睡夢中也不得其知是怎麽回事。”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從太後的雲淡輕風之間,絲毫看不出一點畏懼之意,甚至還一副遊刃自如的樣子。

    實在非一般婦人之態!

    “母後將這皇宮看得如此通透,這是皇兒永遠不及母後之處。”傲君烈隻是稍微向太後拱了拱手,便算當作向她行禮了。

    “不!”太後沉穩一聲,手執起一顆白子將黑子的死路堵得更緊了,黑子看似已無路可走衣無路可退。

    她抬起頭犀利的雙眸直勾勾的審視著站在殿前的傲君烈,搖頭失望道:“倘若是以前的傲皇,又怎麽會看不透,比不上哀家呢?但是現在的傲皇看似無心戀戰,心懷慈念啊!”

    “母後的意思可真有趣極了,以前的傲皇是朕,現在的傲皇也是朕,以前朕能做得到的,現在朕也同樣能做到,怎麽會有差別呢?”傲君烈不以為然地甩了甩衣袖,薄唇勾起一抹冷笑。

    他看向端坐在軟塌之上雍容華貴的太後,嗤笑道:“母後的一點小把戲,又怎麽能躲得過皇兒的眼線?母後這一步,選錯了時機!”

    內外串通晉王朝的左翼右翼大將軍,想要串謀叛變謀反,但是他知道——母後的意思不在這!

    這一次,僅是向自己示威而已,想要警告他。隻要她願意去爭奪的,就一定能爭奪到手,無聲的警示他身下的皇位!

    “終於還是被傲皇你發現了。”太後毫不心虛的吟吟笑道,看向傲君烈的犀利眼神不減弱半分,絲毫沒有示弱的意思,“哀家還以為等到發動兵變的那一刻,你才會察覺得到。”

    “傲皇,不,你現在隻配叫烈兒,傲皇這尊號此時此刻的你配不起!”

    “從前的傲皇去哪裏了?從前那個心思精密手段果斷狠戾的傲皇去哪裏了?”太後聲勢愈發的咄咄逼人。

    “偉大的晉王朝隻需要偉大的君王,而不是一個心懷慈悲心思疏漏的孩童!你連哀家發動的政變也察覺得如之晚,倘若你今日的對手不是你的親母,而是敵國的君王呢?怕你早就已經死無藏身之地了,而陪你一同失敗的是整個晉王朝。”

    “烈兒,若晉王朝注定要敗在你手中,哀家寧願此刻就殺了你!”

    太後一聲聲的指控和責備,傲君烈隻是冷眼相對,隨即冷然淡聲道:“母後的教誨所言極是,朕賜教了。但母後發動了政變此事也是千真萬確的,母後年事已高該要好好享福了。”

    “來人,將太後禁足於鳳凜殿,嚴加守備永世不得出來!”

    他這一步確實是察覺得太遲了,是自己分心還是母後的手段太過高端了,蒙蔽了他的眼線……

    或者兩者都有,唯獨有一點他不得不正視,母後的野心要比自己大……很多!

    即使吞並整個天下,怕也不足以撐住她的胃口。

    母後……不愧是在皇宮裏生存得最久的人,她才是最危險的人!

    “是傲皇!”在外頭的皇軍隊一聽到傲君烈的吩咐,便一窩蜂地衝了進來,準備將軟塌上的太後扣押下去。

    鳳凜殿實際就是冷宮,隻是比一般的冷宮還要來得陰森恐怖,經常被傳入夜便會鬧鬼。

    曾經嚇死不少妃嬪宮人,也在裏麵吊死過很多人。

    最重要的是裏麵有一個空置的墳場,雖已空置,但是曾經先皇的妃嬪便被活埋在那裏,當成葬品為先皇陪葬,所以怨氣極深。

    一般人連宮人也甚少接觸那裏,現在傲君烈卻要太後永久居住在風凜殿中,怕是已容不下她再在皇宮裏興風作浪了!

    錯一次便夠,若他再走錯一次,便是自己的死期了!

    “嗬嗬嗬……”太後搖頭輕笑著。

    即使走到此刻麵臨要被一生禁足的地步她依然是雲淡輕風,絲毫沒有一絲懼意!

    她十四歲便進來這座皇宮當秀女,一步步從秀女、美人貴人妃嬪走到皇後的位置之上,靠的不單止是腦裏的智慧,還有過人的膽識。

    若沒有這兩者今日她也坐不上太後的位置!

    ‘啪’一聲,黑子被下在整個棋盤的正中央,局勢一下子變得氣息而明朗了。

    黑子雖看似已經被逼進死路了,隻能等死了,但是下完最後的一著,才真正看透整盤棋局的牽勢走向!

    黑子被連成了一條線,直通殺出了一條活路,路雖暗窄幽深,但卻能扭轉乾坤,置之死地而後生。將白子的布局全線擊潰了!

    “烈兒,你可知道這決定對哀家來說是多麽的仁慈嗎?若是以前的你定不會做出這樣愚蠢的決定,若是以前的你定會斬草除根,免去春風吹又生的後患!”

    太後並不沒有讓皇軍隊的人走上來捉拿自己,而是自己自動走下去,氣勢凜然的樣子讓皇軍隊也不禁心生敬畏之意。

    這雍容華貴氣勢磅薄的婦人,就是傳言中的太後!

    “你一日不殺死哀家,哀家就有反擊的機會,你以為單憑一個小小的鬧鬼冷宮就能關得住哀家的野心?錯了,烈兒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的天真的?”

    太後一步步走向傲君烈麵前,就像是慈母般伸手撫摸著傲君烈的俊臉。

    一一教誨道:“人啊,隻要有一線生機的餘地,就會有無窮的反抗之力,當這無窮的反抗力變成你的威脅之時,你才發現危機的來臨。”

    “那時候再做防範已經是太晚了。哀家自小就教導過你,若不想自己死,就必須要想方設法讓對手早你一步先死,看來為了風少靈那女人,你是將哀家的一切教誨都忘掉一幹二淨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總有一天你會死在風少靈手上。而晉王朝則是毀在你們兩個的手上!”太後嚴謹地看著傲君烈,搖頭歎息道。

    傲君烈冷笑不已,炯亮的雙瞳也漸漸幽暗下來了,黑暗得嚇人,蘊含著嗜血的戾氣。

    “母後是太過看得起風少靈,還是太過小看朕?你認為朕會敗在一個女人手上而賠上了整個晉王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