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我們的車滑到溝裏，你看能不能幫我們找個人，把這車拉出來！”趙工這時看到一老鄉，便馬上趕過去。

    “行，我給你們找人去，但是，他們要給錢。”老鄉看了看車，又看了看他們三人。

    “給多少錢？怎麽算？”趙工問。

    “一個人五元，一頭牛五十。”老鄉說。

    “一人五元還行，牛的價太高，少要點，給四十，行不？”趙工在那裏和老鄉砍價。

    齊炎看看天空，太陽都要落下了，心裏急，把趙工拉了過來：“趙工，這又不是在自由市場買白菜，別費那事了，天都快黑了，趕快給他錢，把咱們的車拉出來，要不，時間來不及了，砍來砍去不就十元錢嗎？”

    趙工狠狠瞪了一眼齊炎：“你懂什麽？”依舊和老鄉砍著價。

    “你說這趙工真摳！都求人了，還吝嗇這十元錢，要是人家不管，我們還真睡在這荒郊野外？”齊炎又跑到小李耳邊小聲嘀咕。

    “就按你說的辦，我這就給你找人去。”這時，老鄉終於脫口了。

    老鄉真給他們找了幾個人和一頭牛，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把他們的車拉了出來，趙工付了錢，說了些感謝的話，幾人繼續回北京的路。

    “趙工，你真行，還真能把價還下來。”路上，小李拍趙工馬屁。

    “我們這代人都愛惜錢，不象齊炎，整個就是一個大少爺。”趙工對齊炎有點不滿。

    齊炎也沒什麽可說的，誰讓人家把事辦成了，無話可說。

    “趙工，你真逗，不kǎn rén工費，卻砍牛的價錢，要是我，就先kǎn rén工費。”小李覺得自己蠻聰明的，還做了個殺價的姿勢。

    “你缺心眼吧，那人工費本來就不高，一個人才五元，砍到底也就隻能砍下一元，才五個人，那能省多少錢？可這一頭牛就砍下他十元，這多劃算呀。”年輕人真的不行，還是趙工老謀深算。

    齊炎不出聲，抿著嘴笑笑，心想：這趙工不光摳門還狡猾。哼！小李，你也沒比我好到哪兒！

    這一趟出差後，齊炎好象比以前成熟多了，他總在想：自己這輩子是不是就沒當官的命呀！怎麽剛掛了一個虛職交通安全委員，他就先掉到溝裏了，這也太滑稽了點吧。

    齊炎有沒有當官的命雖是不定的事，但從此他落下個後遺症，這是個不爭的事實：兩年內齊炎不敢坐qì chē，連公交車都不敢坐，到哪裏都是騎自行車。

    齊珊已經長成一個很美麗的大姑娘，自從上大學開始，她就有很多追求者，現在單位又有不少愛慕和追求者，可齊珊都不與他們接觸，一心放在工作上，學財會的，走入社會後，要通過全國統考才能拿到職業zhèng shū和職稱，每年全國統考通過率又極低，齊珊哪有那份心思去交朋友，可她心裏卻有個影子，將來和她結婚的那個男人斯斯斯文文，戴副眼鏡，很讓她歡心。

    總承包工程結束後，齊珊重新回到財務處，並提到會計報銷崗位，她的出現讓財務報銷業務劇增，不管報銷金額的多少，年輕人都願意以這種方式到這裏看一眼齊珊的尊容，有時，還會有人上前逗兩句貧，看見齊珊笑一笑，大家都覺得是件很美的事。

    “我們在草原時，齊珊穿一雙運動鞋，一身牛仔服，長長的披肩發象黑色瀑布。她還和牧民學會了蒙古歌舞，跳起來很美的。”一同去草原的同事也在齊珊背後以她為榮。

    “是的，齊珊也沒穿什麽高級服裝，但那氣質太高雅了。”其他同事也跟著附和。

    齊珊根本不知道這些事，自己什麽也沒做怎會有這麽多人喜歡嗎？依舊按部就班地去工作。

    可她的無視一切，又被別人看作是一種清高，這清高給她帶來的是旁人的嫉妒。

    首先，有人在背後到處長麵前說三道四：“齊珊自從回到處裏還那樣，穿得叫什麽呀，還總與男的說說笑笑，整個就是一個作風不正。”

    處長本身就不喜歡齊珊活潑的性格，這下對齊珊更有成見了。

    現在的齊珊比初到之時成熟了一些，該說的說幾句，不該說的也就不說。

    別人的嫉妒帶給她的是，升級她最低，獎金她最少，她一點也不快樂，隻有接到曹泓發來的郵件時，才會真心的快樂起來。

    曹泓考上美國的一所大學的博士研究生，還在。

    齊爺爺單位又要分房了，據單位老幹部處的同誌說，這次是單位最後一次福利分房，所有的單位退休老幹部都可參與分房，按分數排隊，分數高的先挑房，一共要公示三榜，整個分房的過程曆經六個月。

    如果，在拿到房子鑰匙前，有人離世，就算自動放棄分房資格，分數靠後的人順序提升。

    齊爺爺聽到這個消息，上交相關材料後，就開始鍛煉身體。每天早上一起床就開始做早操，這是齊爺爺為這個家做最後貢獻的機會，他一定要把握住。

    老鄰居們聽說齊爺爺單位又要分房，羨慕不已，紛紛給齊爺爺打氣。

    這天，齊珊回來看爺爺，齊爺爺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齊珊，齊珊說：“是個好消息，不過您也不要太在意，鍛煉身體是好事。”

    “齊珊，最近工作怎麽樣？”齊爺爺問。

    “您說得對，我也不想和他們糾結這些人際關係，我現在準備考注冊**，將來我還不一定在這裏幹呢。”齊珊一撇嘴。

    “別老想著不幹，不過，多考個證對自己將來有好處。”齊爺爺讚同齊珊的做法。

    半年時間很快過去，齊爺爺如願得到一套三居屋，齊爺爺召開家庭會議，對全家人說：“咱們家當年拆遷給的房子都給你們哥三，一人兩套，剛好分完。但我隻有齊炎這麽一個孫子，這套房子就給齊炎吧，留給他將來結婚用。”

    然後，又轉向齊珊和齊穎的爸爸：“讓齊炎家拿出四十萬元錢補給你們哥倆，這也算公平吧。”

    “這都是您的房產，還是您說了算吧。”齊珊的爸爸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