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淩琛,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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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斌口中的“三”幾乎和宋依依嘴裏的“慢著”兩個字同步,千鈞一發之際,被另一記清冽涼薄的聲音給蓋過:“要跳趕緊跳!廢話太多!”
鶴立雞群的諷刺,沉定尖銳,清晰的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宋依依和其他人的表情一致,看見淩琛出現時麵露詫異。
他怎麽會來?
她的嘴巴微微張著,眸光飄忽晦暗。
在場的人沒幾個認識宋依依的,有些年紀大了成家立業,不在外頭瞎混。韓斌單獨的場子淩琛很少來,很明顯,他們代表的是上流社會的兩種狀態,精英和紈絝。
不知道為什麽,宋依依頭皮發麻,明明淩琛沒看她一眼,卻感覺處處餘光無死角的封鎖,冷凍住她。
奇怪,她為什麽要心虛?
“淩琛,你個二貨哪兒冒出來的,關你鳥事!”
韓斌一臉好事被打斷的惱怒,心中暗道是哪個王八蛋出賣他偷偷給淩琛報信。
“腳上綁著安全繩,韓斌,不要把別人的智商拉的跟你一樣低!”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的盯著韓斌的腳踝看,後者則特意縮了縮,麵容毫無心虛。燈光打的比較暗沉,很好的為他做了掩飾。
宋依依被羞辱的感覺充盈著,她很憤怒,韓斌所做的一切不過在戲弄她罷了……可她卻像傻子似的,差點就中了韓斌的圈套。
淩琛卻是話鋒一轉,劈頭蓋臉的指責她:“上班時間,擅離職守,我親自撞見的一回,沒看見的呢,有多少回了?宋依依,你拿著我付你的工資,到處假公濟私釣凱子,你的職業道德呢?”
宋依依唇瓣動了動,一聲不吭的受著,不是不想反駁,而是她現在沒有爭鋒相對的力氣,連呼吸的空氣中都彌漫著厭惡的味道,她隻想離開。
偏偏韓斌還不依不饒的,財大氣粗的說:“什麽工作?淩琛,宋依依是我……的女人,多少違約金,我替她賠你?”
淩琛眼中露出一抹極為輕蔑的諷刺,從韓斌身上掠過,視線鎖住麵無表情的女人身上:“宋依依,你回鄴城才多少天,勾三搭四的本事不錯,把鼎鼎大名的韓家少爺給製得服服帖帖,手段見長,嗯?以為換了龍袍,就真的成了太子?”
淩琛嘴巴毒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如此直白的罵人卻是頭一遭,如同平地驚雷,愴然一擊,宋依依麵色皎白,緊咬住瑟瑟的唇:原來在他眼裏,她竟是這種女人!
周圍的人,無數的誤解,嘲笑,甚至是韓斌的曖昧,好似將她推入了不知廉恥的深淵。
韓斌蹙眉從通風口走了回來,不由分說拉住宋依依的一隻柔若無骨的手腕,以完全占有者的姿態納入羽翼之下:“今兒開始,宋依依由我罩著,誰他媽的要是有半點的不爽,衝我,單挑!”
韓斌所說的話所做的一切,隻會讓眼前的處境雪上加霜,宋依依雙腳雙手冰冷僵硬,寸步難移,甚至忘記了掙紮。
看見兩人親昵的動作,韓斌又滿口女人,淩琛眉心突起,心口浮過一抹極不舒服的感覺。
好像是原本屬於他的東西被偷走了?
到底是怎麽了?
宋依依和韓斌在一起,和他有關係嗎?
他按捺住異色,嘴角冷冷勾起:“韓斌,你想要為宋依依出頭,也得弄清楚狀況,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插手!而且你費了那麽多口水當事人有承認過你的身份嗎?”
韓斌瞪大了眼睛,毫不示弱:“依依,不用聽他瞎逼逼,老子給你做主!”
兩個男人對視間勢均力敵。一個陰鷙暴戾,掌控欲極強,一個雲淡風輕,看似什麽都不在意,置身事外一般。
“夠了!”
宋依依一點點的從韓斌手中掙脫出來,麵容無悲無喜的對韓斌說:“遊戲結束了,希望你遵守諾言!”
聞言,所有的人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淩琛眼裏幾分了然。
任憑韓斌在身後爭論著:“這不算,有人破壞,怎麽能算數?”
宋依依置若罔聞,脫掉令她難受了整個晚上的水晶鞋,光著腳,提著裙擺,幾乎是從現場落荒而逃的。
旁人說什麽她豈會在乎,四年前,她就沒有名譽這種東西,但是,偏偏這份鄙夷是從淩琛嘴裏說的!
他有什麽權力指責她批判她製約她?
明明不在乎,為什麽她心裏竟會那麽難堪,受傷,好似悄無聲息的被尖銳的刀子刺了幾下。
明明早該知道,淩琛的冷酷無情!
qíng rén塔頂樓,宋依依和淩琛的先後離開,韓斌氣的整張臉黑乎乎的,胸口亦是波濤翻滾,氣血不通。
豈有此理!他到哪兒不是被人巴著哄著,阿諛奉承著,如今被淩琛這個裝逼貨給戳穿了,計劃好的一切全泡湯了!
麵子沒了,宋依依估計恨死他了,現在追出去於事無補!
韓斌桀驁的臉上瞬間被陰霾所覆蓋:淩琛,這事兒老子跟你沒完!走著瞧!
夜漆黑無比,盛夏的風如置身於烤箱中。
宋依依卻沒有半分的暖意,踩在地麵上的腳嘶嘶作疼,她不知道憑著意識走了多久,聽到一陣急促的喇叭聲,人的頭腦方清醒了些。
馬路上的一輛卡宴車窗緩緩降下,露出淩琛標準冷峻的臉,削薄的唇吐字言簡意賅:“上車。”
**的命令口吻,不帶一絲情感。
宋依依眸光變得幽深,複雜,不僅僅是難受,還有生氣,憤怒……她喉中有一番怨懟譏諷的話,最後出口的是:“不必麻煩。”
淩琛肅著臉,在路邊僵持著:“我的耐心有限,趕快上車,你記性不好,可以回頭再看看合同上的條款!或者穿著如此暴露的你是想出現在明天的頭條新聞上?宋依依,你是成年人,做什麽事情都該慎重考慮。”
他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為什麽要擔心這個光腳的女人!盡管他承認,剛剛的話說的重了。
準確的說,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淩西。
淩琛為今晚所有的失常找到了一個合理的借口。
宋依依這會兒覺得腳底生釘般的痛,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紮到了,實在也沒力氣走,最後咬了咬牙,上了車。骨氣早在她接受淩琛的雇傭後就丟棄了。
她告訴自己:宋依依,清醒一點,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淩琛說的沒錯,她這個穿著,深夜走在路上,出事的幾率極大。
宋依依本意是不願入後座的,但副駕駛門上了鎖,她隻能硬著頭皮和淩琛坐在一塊。
淩琛餘光不經意的掃到,宋依依削瘦的身子擠在角落裏,小小的一團,露在外邊的皮膚白的發光,她本就長得五官精致,猛地一打扮,竟是美得驚心,出塵脫俗,他的視線總是不自覺地被勾過去。
還有,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味兒,不知道用的是什麽香水,讓他一點都不討厭!真是見了鬼,往日裏唐璐那股香水味,一湊近,他就無感。
宋依依的耳環項鏈配飾每一件都價格不菲,淩琛條件反射的冷嘲熱諷:“韓斌倒真舍得對你下本錢,所以你之前何必惺惺作態……現在很後悔吧?”
聞言,宋依依陡然轉過身,純黑的眼眸密不透風的瞪著他,好像裏頭翻滾著什麽可怕的情緒。
最終,她依舊鮮豔的唇瓣動了動,怔怔道:“淩琛,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既像是賭氣,又感覺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疲憊。
有那麽一瞬間,淩琛的唇槍舌劍完全使不出來。
氣氛凝固而僵硬,突然司機往右拐彎的時候,來了一個急刹車,體重太輕平衡感不行的宋依依一下子朝左側甩了過去,不偏不倚的跌入了淩琛的胸膛之間。
皮膚相觸,他掌中的溫度在她雙臂上漸漸的升高。溫香軟玉在懷,淩琛俯身目光所及,她懵然的瞬間,眼神清澈而毫不設防……心田處竟升起了絲絲的漣漪。
司機的聲音從前方急切傳來:“淩先生抱歉,剛剛路麵突然衝出一個人來……”
宋依依突然反應過來,羞惱自眼底轉瞬即逝,驟快的心跳,讓她迫不及待地脫離他的懷抱,他的溫度,恨不得封鎖住五官,禁斷他的一切。
她氣的不是淩琛陰沉不定的態度,無心的輕薄以及刻意的羞辱,而是自己一遍遍的掙紮,根本就沒有必要。於情於理,她該恨他。
“沒事。”
淩琛悻悻的應道。
這個女人竟如此善變,在他和韓斌之間跳來跳去,假意拒絕,刻意yòu huò,一會兒投懷送抱,一會兒裝的貞潔烈婦寧死不從,到底她想幹什麽?
淩琛自問閱人無數,竟有些看不透她!可每次想起她車禍時的模樣,自動又會生出憐惜之情。
幾分鍾後,車停在了帝景苑的大門前。
宋依依的打開車門,腳一落地,跟針紮似的,她蹙起眉頭,整個人彎腰跌落,纖細的身子搖搖欲墜。
淩琛見狀,腦中閃過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念頭,腳步快於理智,已經繞過車尾,大步靠近,琥珀色的眸子跟著了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