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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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依顯得挺不耐煩的,畢竟在帝景苑裏,周圍都是她的人,諒莫心慈耍不出什麽陰謀詭計來。
最重要的是,她已經一無所有,除卻一具皮囊,沒什麽可失去的。
“你直接說吧。”所以宋依依的態度顯得很敷衍表情冷靜,沉澱。
莫心慈很憔悴,整個人骨瘦嶙峋,大衣快要垮下來似的,更別提臉蛋和精神,仿佛老了五六歲。
“宋xiǎo jiě,你別誤會,我這次見你,沒有任何叵測的居心。”
簡單幾句話似乎側麵印證了她曾經的心機。
宋依依挑眉:“……”
莫心慈豁達道:“我要回米國了,晚上7點的航班。”
宋依依微微詫異,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隻是想來和你告個別,為我曾經做過的愚蠢的事情向你道歉。”
她深深的鞠了一躬,誠心誠意的模樣倒讓宋依依不知所措。
她質疑與打量的目光落在莫心慈身上,繞了一圈之後什麽都沒有。
因為無論說什麽都是個錯,畢竟莫心慈是切切實實失去了女兒,或許比她當時更心痛。
一個是未成形,一個是會蹦會跳的6歲小女孩。
看得出來,她對淩西不全然是做戲。
莫心慈苦笑著說:“我這輩子最後悔做了兩件事情。第一件是愛上一個不愛我的人,第二件是利用西西來獲取婚姻和家庭,也許西西的死是上帝給我的懲罰………”
宋依依仍然不解的盯著她,懺悔?大可不必。
她說:“宋xiǎo jiě,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淩琛從來沒喜歡過我,若說唯一在意的地方,便隻有我是西西母親的身份,他沒有碰過我,西西是我偷來的……那段日子他應該很矛盾,他甚至為了你,放棄救西西的最快途徑,不願意和我自然受孕……”
莫心慈大抵有一絲怨恨的,如果淩琛肯早點和她生孩子,或者………事情會不會截然不同!
要說沒有半點波瀾,那是假的。宋依依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劃過,一瞬間恢複平靜。
原來是這樣,淩琛為了她守身如玉委曲求全?
不,那是他的選擇,與她何幹?
宋依依冷靜下來後,理智的道:“嚴格說起來,莫xiǎo jiě比我失去的更多,沒必要向我道歉,而且我和淩琛會分手,原因不在你,你和西西都隻是導火線,我們本就不合適,三觀不同。”
莫心慈聽著她的話,漸漸回過味來,竟然勾唇諷刺的笑,“想不到是我醜人多作怪了,宋xiǎo jiě是個通透又決絕的女人,淩琛喜歡上你好像不奇怪了。”
她甚至毫不掩飾眼裏的讚賞。
宋依依卻沒有覺得絲毫的榮幸:“淩琛心機重,城府深。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事事都在算計,或許他是喜歡我,但這份喜歡僅僅是占有欲,可隨時割舍,丟棄,那是算計著的愛情。”
“宋xiǎo jiě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為何不給他一次機會,以後再也沒有人夾在你們中間了。”
話落,莫心慈似乎覺得自己管得太寬。
說客?
宋依依沒法馬上意識到角色轉變。
莫心慈卻說:“其實我這次回來隻是想做最後一次努力,沒想到失敗了。我盡力了所以沒有遺憾,你覺得我聖母白蓮花都行,其實西西走了,淩琛比我更傷心,他失去了親人,請你不要讓他再失去愛情。”
宋依依是真搞不懂莫心慈了,她是一個比她更矛盾的人。
她寡然道:“莫xiǎo jiě,或許我沒有你那麽愛他吧,為什麽你們都要我諒解他,難道他回頭,我就非要感激涕零感恩戴德,我受的一切,你未必承受的住,所以,我祝你一路順風,旁的話就不要說了。”
莫心慈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像在強人所難,“抱歉宋xiǎo jiě,我太自以為是,我甚至沒有任何立場,冒昧來找你,隻是想把誤會解釋清楚。”
宋依依隻是覺得沒意思,雙方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不過莫心慈離開之前,告誡她千萬要當心一個叫唐璐的女人。
唐璐?
莫心慈突然回國,少不了有人在教唆。
上次見到唐璐,她在醫院裏明顯傷勢嚴重,加上父母出事,人身受到了限製,按理說淩琛不會放過她……宋依依很快把她拋之腦後。
如今她又有什麽地方值得人算計的呢!
不過,白天莫心慈的話還是讓她經曆了一場思想鬥爭。
晚餐出乎意料的熱鬧,花枝和薑小穎都來了,這讓宋依依多少內心波動著。
畢竟這兩個小姑娘從頭到腳對她是真心實意的。
礙於淩琛在場,花枝不好說什麽,基本是薑小穎在打圓場,緩和氣氛,宋依依興致不高是事實,而且她和淩琛的狀態尬極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
一個冷淡,另一個時不時的望著對方,典型的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不過,一切都是淩琛自找的,即便有難處,他可以同依依姐商量麽,非要分手幹嘛呢,依依姐不是胡攪蠻纏不辯是非的人。
粉飾太平後的帝景苑難得熱鬧,餐桌上杯盤交錯。
薑小穎響了嗓門,為了引起關注度:“依依姐,你不知道,我最近衰到極點了,一部戲被搶了,接二連三的收到帶雞血的恐嚇信!”
花枝:“沒看到新聞報道。”
薑小穎:“這種事當然要保密,不過,我倒不擔心這個,因為我每天都在全國各地飛,我煩的是jǐng chá。”
花枝:“……”
薑小穎:“24小時貼身保護的那種,現在他在門口等著,感覺自己徹底沒有人權了!”
果然是公眾人物,待遇就是不一樣。
花枝:“jǐng chá哥哥長得好看不?你這麽討厭,八成很醜。”
薑小穎別扭了,腦中回想起那個身手不凡,散發著八塊腹肌的雄性荷爾蒙的剛毅男人,怔了怔,違心道:“對沒錯,醜死了,嚴重影響我的審美!”
“小穎,你可要當心點。”
兩人聊了會兒,再度把話題扯到宋依依身上,目的是為了讓她多說幾個字,但是效果甚小。
而主位上的淩琛,直勾勾的盯著她,不加掩飾。
薑小穎一個diàn huà被經紀人叫走,隻留下花枝了。
花枝想辦法和宋依依聊點心裏話,無奈**oss不上道啊,大大咧咧坐著,完全都是客套和場麵話。
正撥著手指難受的花枝,隨後聽到淩琛說出去一趟,如蒙大赦,身體跟著自在多了。
“依依姐,是淩先生把你勸回來的?你們現在算什麽關係?”她不瞎,正常的情侶會一點互動都沒有?
宋依依坦白道:“前男友和前女友的關係。”
“淩先生他……”不是親自去找她了麽,為什麽是這個結果?不該啊,一點沒把男性魅力發揮出來。
宋依依打斷她,“如果你是給淩琛做說客的,那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她的語氣很堅決,甚至多了一股強烈的排斥。
花枝連忙說:“我才不給渣男做說客,依依姐你誤會了,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渣男跟我說來陪你解悶,我才來的,我可是你的人哪。”
說完。她難得調皮的朝她擠眉弄眼。
但是宋依依這邊已經是草木皆兵,她不知不覺把花枝歸為攀龍附鳳的一類,但她並不怪她,人之常情麽。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是有約定的,一個月我會離開。”
花枝覺得現在說淩琛好話就是火上澆油,適得其反,但淩琛做的她略有耳聞,都是薑小穎這個大嘴巴告訴她的。
淩琛對依依姐是有幾分真情的,不然怎麽可能在莫心慈那兒忍辱負重,又拋下鄴城的一切,去了西北找人。好在兩人之間沒阻礙了,隻要依依姐想開點,以後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夜裏,花枝雖與她同床,卻沒辦法走入宋依依心裏。
淩琛的算盤打錯了。
花枝連著陪了幾日,仍不見她心情好,做什麽都缺少一股jī qíng,好好的女孩子,一副滄桑的模樣。
花枝有自個兒的生活和工作,住了幾晚就離開了。
但夜裏睡覺的時候,她知道,淩琛會悄悄進入她的房間,然後靜靜的待上半天,才離開。
她一直清醒著,卻沒有拆穿他。
一方麵她也怕激怒對方,至少現在是相安無事的,淩琛沒有做任何不規矩的事情。
直到某天晚上,漆黑的臥室裏,夜光昏暗,攏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華。
她又感覺到了腳步聲,緊接著是熟悉的味道,還帶著一起似有若無的酒氣,漸漸靠近。
她本來沒當回事,畢竟偷摸著看她不是一兩次了,但是今天不同,他幹脆睡到了她身邊,清晰傳來了床盼的凹陷,以及一條橫在她肚皮上的手臂。
宋依依僵硬了。
因為那條手臂開始不規矩了,掌心好像帶著極高的溫度,竄著火星子,每過一處,必會引起一陣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適得其反。
宋依依在做最後的思想鬥爭,現在醒來的話,肯定是要大吵一架,或者激怒對方誰都沒好果子吃。要是不動,豈不是吃了啞巴虧,萬一他………
突然,她倒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