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暈針番外·下(韓蘊x鄧飛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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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蘊的這句話冷不丁地問出來, 鄧飛禎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要說意思吧, 肯定是有,要不然他也不能成天盯著韓蘊的臉和身材流口水, 但突然較真說什麽“喜歡”不“喜歡”, 跟小女孩兒談戀愛似的,實在讓他大少爺覺得肉麻得要命。

    韓蘊看鄧飛禎答不上來, 自己眼裏的笑意也淡了。鄧飛禎又湊上來想親他,被他臉一偏, 用手推開了。

    鄧飛禎說:“幹嘛呀?非得整那麽清楚啊?咱們就這樣、不行麽……”

    韓蘊不說話,鄧飛禎就厚著臉皮上來按著他的手, 他躲了兩下沒躲開, 也就任鄧飛禎小狗似的在他嘴裏又親又舔了。

    韓蘊微涼的嘴唇被反複啜|舔得濕|潤溫熱起來, 鄧飛禎親得心滿意足, 舔了舔嘴唇,啞著嗓子道:“都這麽晚了, 今天就別走了唄。”

    這句話倒也未必就是暗示什麽, 因為韓蘊早就在這住過不止一次了,但要說鄧飛禎完全坦坦蕩蕩、一點兒多餘心思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mist訓練時間緊、通告多, 爆紅以後又多了不少私生飯,走到哪跟到哪, 鄧飛禎也是被這些折騰得分不出心思。唯一的一次戀愛是剛出道時, 被一位成熟大姐姐勾|引, 他一門心思地陷了進去, 人家大姐卻隻是想啃他這棵嫩草嚐鮮,談了不到兩個月,什麽滋味兒都沒咂摸出來、就無情地被分手了。

    打那以後他就發誓,再也不瞎搞什麽情情愛愛了。但男人的生理需求總還是有的,一直都是靠自己右手解決,足足憋了有好幾年,導致現在他光是看著韓蘊的臉,都忍不住唇幹舌燥起來。

    韓蘊盯著他,問:“你找我,是想讓我跟你約|炮的?”

    “哎呀,我跟你怎麽可能是約|炮!咱們關係那麽好是吧……”

    鄧飛禎在心裏遲疑,臉上也顯得猶豫不決的,韓蘊忽然笑了,輕輕道:“讓我操|你,我就在這睡。”

    “……!”鄧飛禎的臉一下漲紅了,“韓蘊,你特麽的……”

    “你自己來找我約|炮,還想讓我在下邊兒?想得美!”韓蘊突然就翻臉了,把鄧飛禎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不給|操就下去。”

    “你、你……”鄧飛禎“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什麽來,後來他自己也火了,反身下車,把車門甩得“咣”一聲巨響,臨走前撂話:“像你這樣的,我想找多少找多少,老子還不稀罕!”

    韓蘊倒是沒反駁他,實際上他一個字兒也沒說,一腳油門就走了,拐彎時候那個霸氣的大甩尾,搞得好像他比鄧飛禎還生氣似的。

    鄧飛禎站在原地吸他的尾氣,氣得恨不得原地跺兩下腳舒緩舒緩:其實剛才,他的一句“喜歡你”都懸在舌尖了,就是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一方麵是他自己也不怎麽確定,另一方麵,就是怕韓蘊……他也是在戲弄自己。

    =====

    鄧飛禎第二天酒醒,也後悔自己是有點兒太衝動了,但衝動歸衝動,他不覺得自己有錯。再出席huó dòng的時候,韓蘊對他冷臉,他就用更臭的臭臉回敬過去。到後來,連莊止凡都看出他倆氣場不對勁了:“飛禎哥,你跟蘊哥是不是吵架了?”

    鄧飛禎冷哼:“我跟他有什麽可吵的?”

    雖然死鴨子嘴硬,但鄧飛禎的心情之差屬於肉眼可見,莊止凡這回又問他,要不要找個地方再放鬆放鬆?

    “得了吧,上次去的除了吵,我什麽都沒看出來。”鄧飛禎說,“還放鬆呢,不吵得我腦仁疼就不錯了。”

    “這次的絕對不吵。”莊止凡神秘兮兮地保證,“去過的,就沒有一個不說好玩兒的。”

    鄧飛禎這次答應他,也是有緩和關係的意思在裏麵。畢竟mist在韓蘊心裏那麽重要,他也就別幫著給火上澆油了。莊止凡雖然招人煩了一點兒,但他也不是不能忍。

    這次的酒吧還真的清靜多了,燈光紅黃交錯,昏暗迷昧,麵對麵可能都看不太清楚對方的臉,台上還有人在彈幽幽咽咽的小調。莊止凡就安安靜靜坐在一邊,不斷給鄧飛禎倒酒添酒,說的話也都細致熨帖。鄧飛禎都開始覺得,他這樣乖巧伶俐,未必也不是一種做人方式,他老為難人家也沒什麽意思。

    一感動,他就忍不住跟莊止凡說大實話:“都知道,mist就是韓蘊的命|根子,可現在稍微了解點兒的人就知道,五個人的mist撐不了多久了,他能怎麽辦?他這人就是一根筋,一開始說要唱歌就要唱到底,說那什麽……就非得問清楚愛不愛的……”

    最後一句他說得挺含糊,莊止凡也聰明地沒追問,隻是笑了笑說:“蘊哥一直不管對什麽都很認真,像我這種覺悟比不上他的,可不得提前給自己準備出路麽?”

    他說的話好像也挺有深意,不過鄧飛禎現在已經半醉了,趴在桌上,沒在意他說了什麽。

    “飛禎哥,喝點水吧。”莊止凡又乖乖巧巧地推了一杯水過來。

    鄧飛禎正好覺得有點渴了,半撐起下頜,伸手去接水杯,莊止凡卻沒有立刻給他。鄧飛禎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莊止凡的指腹正在玻璃杯上不斷地摩挲,把透明的杯子都氳出了一小片模糊。

    他抬頭看莊止凡,對方正好迎上他的目光,神態極其自然地對他微笑:“哥,喝水。”

    莊止凡的手也從玻璃杯上移開了,鄧飛禎頓了頓說:“還真有點渴。”

    莊止凡手插在兜裏,笑著說:“我就猜哥你應該渴了,所以給你要的水。”

    “你什麽時候要的水,我怎麽沒看見?”鄧飛禎隨意道。

    莊止凡道:“沒多久,剛送來的。”自從鄧飛禎端起了水杯,他的視線就停留在鄧飛禎身上。

    鄧飛禎一仰頭,似乎是輕輕抿了一口下去,他餘光瞥到莊止凡看他的眼神,好像頓時又更火熱了好幾個度。

    “你覺不覺得這裏太暗了?”鄧飛禎隻“抿”了一口,就把玻璃杯放下了,“想玩個手機都看不清。”他說著拿出手機,趁著莊止凡還沒反應過來,快捷鍵點開了“手電筒”功能,光亮調到最強,對著莊止凡遞過來的那杯水就是一照!

    ——玻璃杯內壁上,還沾著的那幾粒白色的細小顆粒,在強光下霎時無所遁形。

    “哥我……”

    莊止凡兩個字還沒說完,就被站起來的鄧飛禎窩心一腳踹出去半米多遠——嘩啦啦一聲巨響,周圍卡座頓時嘩然。

    嘩然歸嘩然,但不清楚情況之前,誰也不敢貿然上前。鄧飛禎走上前去,一腳踩住莊止凡的腹部,製止他爬起來的動作,冷笑道:“真當你哥我沒見過世麵?”

    他手裏還端著莊止凡給他的那杯水,照著他的臉就倒了下去:不管莊止凡給他下|藥(據他自己推斷是k|粉),究竟是為了用毒|品控製他,還是單純想跟他共享秘密、進而交好,都夠讓人後怕的。娛樂圈玩這種手段的不少,也的確有很多人栽在這上麵。但他確實沒想到莊止凡也會給他來這一手,要不是他見過的世麵夠多,換了韓蘊,保準兒就著了這小子的道!

    一想到韓蘊他就更生氣了,腳下也愈發用力,不過他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水倒了一半就放在一邊——他還得保留證據呢!莊止凡不知是真哭假哭,滿臉眼淚混合著水,反複哀求:“飛禎哥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飛禎哥對不起,你饒我這次吧……”

    他嘴裏不停叫著“飛禎哥”,再搭上鄧飛禎足夠有辨識度的臉,沒一會兒鄧飛禎就聽見有人在小聲議論“鄧飛禎?”“是鄧飛禎嗎?”

    鄧飛禎知道這小子又在玩心眼,想讓鄧飛禎害怕暴露自己,盡快息事寧人或者離開。他一抬眼,看見老板正帶著幾個保安,氣勢洶洶地朝他們這邊走過來。其實也不奇怪,莊止凡特意帶他過來的店,跟老板是熟人、甚至有交情都很正常。

    如果換了別的當紅明星,為了全身而退,也許就要吃了這個啞巴虧了。鄧飛禎卻把手機捏在手裏,幹脆利落地撥了110。

    打完diàn huà,他對著莊止凡驚慌失措的臉,露出個惡劣的笑來: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叔叔幹什麽?”

    =====

    鄧飛禎這種橫起來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性格,果然讓莊止凡的事解決得異常順利。拘留所進了,款也罰了,而且就算能出來,等著他的也隻會是公司的雪藏,要是還呆在娛樂圈裏混,恐怕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但相應地,鬧得jǐng chá都來了,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不知道。雖然這次沒像平安xx似的來次全微博公開通告,但網絡上、粉圈裏,幾乎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盡管身敗名裂、被口誅筆伐的人是莊止凡,然而mist的形象也大受影響,“莊止凡事件”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沒過幾天,鄧飛禎就接到公司會議後的結果——mist宣告解散,成員以個人身份繼續進行藝人huó dòng。

    韓蘊最想留住的mist,結果卻以這樣一種方式分崩離析。

    最終的導火索說到底還是自己,鄧飛禎也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韓蘊了。因為剛解散,公司暫時沒給他安排新的工作,他昏昏沉沉在家裏待了幾天,吃了睡睡了吃,一直到公司給他安排的個人助理,過來敲響了他的門。

    新助理是個姓周的小姑娘,熱情到有點囉嗦,鄧飛禎無精打采地撐著下頜,聽她一麵收拾行李一麵碎碎念。

    “……聽說現在有很多劇本可以挑……對了,鄧哥,你不去送送韓哥嗎?”

    “韓哥?哪個韓哥?送什麽?”鄧飛禎一下子精神了。

    “就是你們隊長韓蘊哥啊。”周助理扭過頭來,奇道,“鄧哥你不知道嗎?韓哥合同快到期了,據說他沒跟公司續約,今天我在公司碰到他,他是來收拾東西的。我問他以後打算去哪,他跟我說,他要回家開火鍋店……”

    “什麽?!”

    “韓哥以後應該不當藝人了吧?太可惜了,他脾氣那麽好,從來都沒架子的……”

    鄧飛禎一骨碌爬起來,胡亂套了兩件衣服,扣上一頂鴨舌帽,揣上手機就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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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開車,一路風馳電掣到了公司,進門第一件事先問前台:“韓蘊走了沒?”

    前台被他這來勢洶洶嚇了一跳,慌忙擺手:“沒、沒看見。”

    沒看見走就是還有希望!鄧飛禎一路走一路問,打聽到韓蘊剛剛進了總經理辦公室,他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衝上12樓,靠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外“守株待兔”。

    沒多一會兒,韓蘊果然出來了,總經理臉色不太好,但仍然說:“祝你以後一切順利。”

    ——看看!這果然是要不幹了吧!

    再一打量韓蘊,鄧飛禎頓時心酸得厲害——

    好幾天沒見到韓蘊,他似乎瘦了一點,但依然眼神溫柔,唇角帶笑。他右手拖著一個行李箱,左手手裏攥著一打合同似的紙張,白襯衫牛仔褲,打扮清爽得、好像下一刻就能去浪跡天涯。

    韓蘊跟總經理道完別,一轉身看見鄧飛禎攔在麵前,自己也愣了一下。

    “你怎麽能走呢?”鄧飛禎有點兒憋不住聲音,吼道,“你不是要唱歌嗎?!你的音樂夢呢!!!”

    “你說什麽?”韓蘊看了一下四周,有不少人在悄悄地往這兒看,他暫時壓下疑問,拉了鄧飛禎一把,“換個地方再說。”

    韓蘊帶著鄧飛禎進了二樓拐角的一間休息室,因為位置偏僻,跟其他辦公室隔得又遠,平時基本沒什麽人會來。

    “你剛才想說什麽?”休息室裏沒開燈,韓蘊放下行李箱,一邊轉身去開燈,一邊問鄧飛禎。

    鄧飛禎一把把他的手給按住了。

    但也隻是按住而已,韓蘊問他“怎麽了?”的時候,他就說不出話來了,來時想好的那些話,現在一句也說不出來。他杵在那兒憋了半天,才幹巴巴吐出一句:“聽說你不續約了。”

    韓蘊在黑暗裏輕輕“嗯”了一聲。

    “為啥啊?你不是想唱歌嗎?咱倆還可以接著唱啊!怎麽突然、突然說走就走啊?”

    韓蘊停了一會兒,說道:“mist已經散了,再勉強也沒意思,我也覺得,你確實還是更適合影視……”

    鄧飛禎站在原地,不知道他該怎麽辦,他眼睛突然有點熱,幸好沒開燈,黑咕隆咚的,韓蘊看不見他沒出息的樣子。他哽著喉嚨,凶巴巴地吼道:“你走了,也就我能撐起場麵了,那行,以後我就隨便抹黑mist,想怎麽黑就怎麽黑,你的心血團,以後我……”

    韓蘊淡淡地說:“……隨便你。”

    “隨便我是嗎?!”鄧飛禎徹底紅了眼睛,“那好,有本事你就隨便我到底,有本事別動……!”

    他摸索著抓住韓蘊的胳膊,在一片黑暗裏,近乎凶狠地吻了上去。

    韓蘊最開始沒有動,不過等他感覺到鄧飛禎臉上的冰涼時,他握著鄧飛禎手臂的手指也立刻收緊了。

    鄧飛禎才一動,就被韓蘊反客為主,重重地按到了斜對邊的牆上,還好韓蘊伸手墊了一下,他後背沒怎麽感覺到痛。他剛張口說了個“我”字,就被銜住了嘴唇,重新激烈地親吻起來。

    不過才親了一會兒,韓蘊就又抵著他分開了,鄧飛禎想戀戀不舍地追上去繼續,才發現韓蘊是去反鎖休息室的門,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韓蘊回來,摟著他坐到沙發上,用指腹抹去他的眼淚,低聲道:“怎麽還哭了。”

    鄧飛禎拿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往外流,反正現在黑乎乎的誰也看不見誰,他幹脆放飛自我,哭了個痛快,一邊哭一邊說:“你、你就不能、嗝、不能不走嗎……”

    韓蘊忍不住笑:“為什麽?你為什麽不想讓我走?”

    這一回,鄧飛禎不得不把他那些顧慮拋到九霄雲外了:“我、我喜歡你唄……”

    韓蘊抵著他濕漉漉的臉,低聲問:“真的?”

    “我騙你好玩兒麽!幹哈呀,非得逼人把心都掏出來……韓蘊,我喜歡你,嗝、喜歡你還不行嗎?”

    韓蘊笑了一下,雖然沒笑出聲來,但鄧飛禎就是感覺到了。再開口時,韓蘊的聲音也比剛才柔和了許多倍:“對不起,是我沒安全感。”他豎起兩根手指,發誓一樣地說,“我也一直都喜歡你。”

    鄧飛禎心裏忽然就像化成了一團熱水,又軟又熱地,讓他說不出話來。

    “為了補償你,跟你說一件事。”韓蘊跟他額頭抵著額頭,說道,“我不想mist解散,我想繼續唱歌隻是一小部分,還有個主要原因,是我不想和你分開。”

    鄧飛禎結結巴巴地說:“那、那你現在還要走,嗝、還要退出娛樂圈……”

    “沒有,真沒有,我隻是換個公司,跳槽了而已。”看著鄧飛禎睜大了眼睛,饒是在黑暗裏也炯炯有神,韓蘊忍不住笑了,“我是騙小周的,我知道她是你的新助理。你今天要是不來,我就打算換公司穩定之後,開始追你的。”

    “……啊?”

    “真的沒想到你會哭。”韓蘊用手指擦著他的臉,“對不起。”

    “……”

    “真的對不起,別哭了好不好?”

    “……”

    “飛禎?阿禎?寶貝?”

    “……我特麽的,我是哭嗝打得、嗝、停不下來了好嗎!”

    “憋氣吧,據說憋氣能治打嗝。”

    “嗝、我怎麽、怎麽憋啊我、嗝……”

    韓蘊的眼睛笑得彎彎的,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跟著嘴巴就親了上來。

    這個溫存又甜蜜的憋氣治療法,恐怕是需要持續很久很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