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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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還有讓葉氏更像暈厥的事情。

    那就是範氏和溫力將房子旁邊的那兩池螃蟹和龍蝦全部挖出來賣了,一隻都不剩,而且賣的錢也都占為己有!

    更過分的是範氏想將月初的鹵煮秘方占有己有,於是她將幹活的花枝等人全部趕走了,並且連工錢也不給人,然後自己對著那一鍋鹵煮的料研究了好幾日,自己也買來材料熬製了,卻怎麽都做不出月初的味道。

    不夠她不甘心就此作罷,於是瞞著寶月樓來拿貨的人將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搬上了車,並要求以後的錢每日現結。

    羅子舟聽到這個要求,又見拿來的貨味道和以前差了千百倍,於是讓人過來一瞧才知道月初家的變故,他除了派出人馬尋找月初,還當即斷了範氏假裝月初給出的貨。

    範氏氣了個半死,還跑到寶月樓來吵了一架。

    現在不僅是月初的房屋被範氏占據,她努力了這麽久的心血都全部瓦解回歸於零,而葉氏每日隻能在董卓這裏以淚洗麵唉聲歎氣。

    可事已至此,葉氏縱然把眼淚哭幹也無事於補。

    本就漸漸消瘦的葉氏更是為此鬱鬱寡歡,所以才變成現在的模樣。

    月初聽完,血液猛地往上衝,她蹭的一下站起來,朝著葉氏大聲道:“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曾經怎麽跟你說來著?讓你遠離範氏遠離範氏,你竟然還引狼入室!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把那宅子建起來嗎?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把這生意做起來?你怎麽能這樣害我,你怎麽能這樣害我啊!”

    月初從未如此絕望過,她聲聲淒厲,撕心裂肺。

    是啊,這是月初所有的希望和期待啊,她曾經那麽辛苦,連晚上做夢都在想著房子和生意的事情,可現在因為葉氏,她所有的心血被毀於一旦。

    豆大的眼淚從月初眼裏流出,她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竟是自己最親的人毀了自己的希望!

    月初哭著卻又慘笑起來,將幾人都嚇了一跳。

    見月初如此,葉氏後悔不迭,想說什麽,卻又劇烈咳嗽起來。

    都怪她,都怪她沒用啊……

    “我在範氏那裏吃了那麽多虧我不是沒有跟你說過,範氏若是對我好當初怎麽會將我和溫尚趕出來?你知不知當初就是因為溫霖摸進我的房間想要對我不軌溫尚傷了溫霖的腦袋我們才被趕出來的!你以為她範氏是什麽好人?她在你麵前擠幾滴鱷魚淚你就心軟了,那我吃了這麽大的虧你怎麽不對我心軟?”

    葉氏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原來還有這一出。

    “你葉氏永遠是一副好心腸,永遠是一副好人樣,一句人言可畏就總是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苦口婆心地跟你說了這麽多你不聽,人家演著戲三言兩語的就把你哄騙住了!嗬嗬,我還在說尹曉雪是個蓮花聖母,她哪裏是蓮花聖母?她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真正可恨可氣的是你葉氏,你不把我害死你就不甘心!”月初真的是氣得恨不得吐血,她直白地指責葉氏,讓葉氏心痛不已,眼淚如斷線的珠子。

    董卓皺眉,“月初,再怎麽說她也是你母親,她怎麽會想要害你?你這樣說就是在割她的心啊!”

    “嗬,割她的心?我千裏迢迢趕回來不是因為放心不下她?可她又是怎麽對我的?你問問她我跟她說我和範氏的恩怨沒有說一百遍那有沒有說九十九遍?她的心被割了,那我呢?我現在家也沒了生意也沒了,我要怎麽辦,我是不是要直接去死了算了!”

    葉氏哭得都快坐不穩了,嘴裏不斷斷斷續續地念叨著:“月兒,娘也不是故意的啊,娘隻是想著凡事以和為貴……”

    月初不想再聽她廢話,用袖子抹著眼淚轉身就跑了出去。

    阿碧聽完了一切,也是氣得要死,她掃了一眼哭得撕心裂肺的葉氏,心想你這會兒知道後悔了,當初幹什麽去了?尹曉雪都未曾將夫人逼成這樣過!

    等兩人跑出去後,葉氏哭倒在董卓懷裏,問:“董大哥,我真的是看範氏有誠意悔改,想著我要是將人趕出去了肯定又會招人說閑話,我真的是想著凡事以和為貴啊,月初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麽會做出害她的事情呢?她現在這樣的憤怒,竟是連一聲娘都不喚我了,我到底哪裏做錯了啊?”

    董卓長歎一聲,他早就覺得葉氏做錯了,可他何曾沒有勸過葉氏?隻是葉氏太心善太軟弱了,他不敢對她說重話啊……

    另一邊,月初跑出去後,看著牆邊堆積著未化的雪,心裏空洞迷茫。

    阿碧扶住她,問:“夫人,現在該怎麽辦呀?”

    月初臉上還掛著眼淚,茫然地回答:“怎麽辦……她親口承諾了人家拿我的房子去抵債,我還能怎麽辦……”

    “要不咱們寫信給將軍吧,讓將軍回來幫忙把那個範氏趕走!”

    “他初二就開始忙得腳不沾地,那日送我到城門都是抽空的,我不想拿這些事情煩他,他是個男人,是個將軍,是跟著皇上做大事的人。”

    阿碧歎了口氣,又道:“那夫人,咱們要不要先回京城?到時候等將軍忙完了咱們再跟將軍一起回來,到時候再讓將軍收拾範氏一家!”

    月初默了默,說:“太久了,到時候時過境遷的,誰知道又是個什麽模樣呢?”

    現在已是下午,冬天天黑的早,兩人必須找到過夜的地方,不然再晚一些下寒氣後就要挨凍了。

    這時,董卓從屋裏跑了出來,他歎息一聲,道:“月初,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責怪她也無用,她這樣的性子你比誰都了解啊……”

    月初皮笑肉不笑了一聲,沒搭話。

    “要不你們先住在我這裏,我們再一起想辦法看怎麽把房子要回來。”董卓提議。

    月初卻冷聲道:“我不想看到她,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以後都與她無關。”

    這樣的狠話代表月初是真的生氣了,也對葉氏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葉氏明知道自己在範氏那裏吃了這麽多虧,居然還善心大發的邀請範氏去家裏住。

    想到這裏她又記起了當初尹曉雪和芙蘭,她多次說尹曉雪留下可以,但是要將芙蘭趕走,葉氏也是多次阻攔,說做人不能這樣絕情,然後自己做主將芙蘭留下來。

    若不是葉氏,她又怎會被芙蘭和範氏下藥賣掉?她的家和生意又怎麽會被範氏毀於一旦?

    月初眼裏一冷,扭頭上了馬車。

    阿碧趕緊跟上,扯著韁繩走了。

    馬車走出一段距離後,阿碧問月初:“夫人,我們現在去哪裏?”

    沉默一會兒,月初有氣無力而又沮喪地道:“快天黑了,我們去平城找一家客棧過一夜吧。”

    等兩人進了一家客棧時,外麵的天已經擦黑了。

    月初回來時手上帶著五百兩銀子,其中一半是食鋪賺的整錢,還有一半是溫尚上繳的私房錢。

    為了方便趕路,銀子換成了銀票,月初貼身放著,另外兩人身上都有些碎銀子,所以壓根就不愁沒有銀子花。

    阿碧正欲開口說要兩間房,可月初卻道:“一間上房。”說罷又對阿碧道,“我們今晚睡一塊兒吧,暖和一些。”

    阿碧高興地點頭。

    一下午沒吃東西,阿碧又叫了一些飯菜讓小二送到房間。

    可月初心情低落,什麽都吃不下。

    阿碧放下碗勸:“夫人,多少吃些東西才能暖和一些,再者吃飽了才有精神才能想出對策啊。”

    月初擺擺頭,“沒有對策,哪裏還有對策,就連縣太爺都說了我娘是親口承諾人家的,誰都改不了。”

    “縣太爺算什麽?咱們府裏還有將軍呢,咱們將軍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更是二品官員,縣太爺說千萬句話都抵不過咱們將軍一句!”阿碧道,“夫人,你先吃飽睡好,等明天啊,又是新的一天!”

    月初現在是什麽雞湯都喝不進去了,長歎一聲說:“我就是想不通我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娘!”

    阿碧給她盛了一碗湯,安慰道:“夫人,你至少還有娘,阿碧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我娘是什麽樣呢。”

    見月初看向她,阿碧又說:“我娘早在我出生沒多久就死了,我爹又娶了一個妻子,那個女人容不下我和我奶奶,慫恿我爹將我們趕出來了,那個時候我才四歲不到,也正好是這樣的大冬天,後來我奶奶凍死了,是溫夫人見我在路邊撿吃的可憐就將我帶回了府裏。”

    月初又長歎一聲,終於捧起湯碗喝了起來。

    隻是喝完一碗湯後她就放下了碗,再也沒心情動筷子。

    阿碧知道她心裏對葉氏埋怨有疙瘩,所以不再多話,安靜吃完飯後又讓小兒送來熱水,兩人簡單洗過後睡下了。

    躺在床上的月初心煩意亂,卻又迷茫不堪。

    她原本滿心歡喜的回來準備擴大生意,可等待她的卻是這些。

    事到如今,她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