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孽緣

字數:5556   加入書籤

A+A-




    “月初,好久不見!”

    冷笑都沒給徐嬌一個,月初將韁繩一扯,馬車飛起,濺起路邊未化的殘雪和濕泥全部砸在了徐嬌的身上。

    馬車呼嘯而過,隻聽得後麵響起陣陣驚叫,還夾雜著一句漸漸遠去的“小賤人”

    徐嬌這個女人月初早已看透,不管是曾經那句“月初,對不起。”還是現在這句“月初,好久不見。”,對她來說都包含著算計和奸詐,她對徐嬌可是一分錢的信任和交情都沒有了。

    一路朝深山行駛,這必定是要經過她溪邊的家。

    月初早幾天去山穀的時候每見一次自己的家就心塞一次,可如今她早已想通。

    這屋子就當是租借給範氏一家了,到時候她連租金帶利息一起討回便是。

    眼看家的輪廓越來越深,月初還是忍不住瞧上一眼,那屋頂上還插著一輪她自製的小紅旗,這算是她對自己來自現代的唯一憑證了。

    此刻小紅旗正在冷風中搖擺,仿佛是在跟身在古代卻來自現代的她招手。

    小紅旗啊小紅旗,等著我回來。

    馬車繼續行駛時,月初恍然瞧見一個人自溪邊處走向了小道。

    那人聽到馬蹄聲,朝這邊瞅了瞅,繼而擋在了本就隻能讓一輛馬車勉強通過的小道上。

    那人從溪邊走上來,隱約看著風度翩翩的模樣,手裏還捏著一本書,縱然月初有些近視可也辨認得出對方是誰,所以這心裏當即便是添了兩分煩躁。

    她到底是徐嬌夫婦倆有什麽孽緣?

    方才碰到徐嬌她可以飛馳而過不把她放在眼裏,可那是因為從管道上下來的那條路比較寬,現在這小路馬車勉強行駛,靠一邊的草地上有一條小溝,而那個死溫霖正好站在沒有小溝的那一側,難道她要從溫霖身上壓過去麽?

    月初倒是想,可她不想殺人,更不想拿自己的前途甚至於性命去賠給溫霖。

    心不甘情不願的讓馬停下,月初瞧著含笑望著自己的那個衣冠禽獸冷然開口:“滾開!”

    溫霖就是溫霖,外表俊逸清秀,可內心齷齪不堪,他也開口,道:“我隻會滾床,不會滾開。”

    這赤-裸-裸的調戲讓月初心生厭煩,她喝道:“不會滾就死開!”

    不等溫霖再開口,月初問:“你家的徐嬌在後麵,你不怕她看到你這樣生氣麽?”

    “徐嬌?”溫霖的表情顯得漠然而又不屑,“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我會怕她?”

    月初聽著這話一怔,琢磨著這是什麽意思?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難道徐嬌不是早產,而是流產了?

    想到這裏月初心生寒意,一是憐憫那個未來到人世的嬰孩,二是對溫霖的冷血無情。

    “溫霖,你真是個畜生,對自己的妻子無情,對自己的孩子無愛。”

    “畜生?”溫霖又露出了那抹放蕩的笑意,他張嘴,纏綿而又親昵的喊出她的名字,“月兒,你信不信,你到最後一定是我這個畜生的女人。”

    月初想破口大罵,可一想溫霖這個畜生壓根就不會懼怕她罵人,反而他好似十分喜歡見到她對他動怒,於是將原本到嘴邊的一句“你麻痹”變成了:“可是我也不會生孩子,你沒瞧見我跟溫尚在一起這麽久都沒有懷孕麽?”

    “那又何懼?孩子會有其他女人給我生,我隻要你這個人。”

    “要你大爺!”月初實在是忍不住了,“你趕緊給我死一邊去,將你壓成殘廢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女人!”

    聽到月初急躁的罵聲,溫霖止不住的輕笑起來,似乎十分高興而滿意。

    月初對於這樣的變態束手無策,聽到那變態帶著笑問自己:“這是要去哪兒?山裏頭?”

    “是,對,沒錯,我趕時間,麻煩你趕緊滾,好狗不擋道這句話在學堂裏夫子沒教過?”

    溫霖跟聽不到月初話裏最後的譏諷,又問:“去山裏幹什麽?不怕熊瞎子?”

    月初捏著馬鞭想往他臉上抽,“我寧願碰到熊瞎子都不想碰到你。”

    一句話讓溫霖笑意加深,他叮囑一聲,“自己小心點,早點回去。”

    說著溫霖退讓到了一邊,一雙眼睛卻是仍舊停留在她身上。

    月初心想這人真是多管閑事多吃屁,但她不想跟溫霖再打嘴仗,駕著馬車飛奔而去。

    今天陽光明媚,可接連碰上兩個讓她晦氣的人,月初心情也沒有多高。

    因為竹林裏密集的竹子和微微傾斜的山坡讓馬車無法上行,所以月初將馬栓到一棵竹子上,自己背著小筐子進了竹林。

    春筍果然冒出了好一些,月初心情總算好了一點。

    以前因為有溫尚,月初在邊上就胡亂搗鼓跟著玩一下就行了,可現在溫尚不在,全憑她一人來挖,月初感覺好心塞。

    她學著之前溫尚的樣子,一鏟子下去,然後用力一挖,再用手扶著春筍搖擺幾下,試圖將春筍從土裏弄出來。

    可模樣架勢雖然和溫尚差不多,可如是一般後,那春筍仍舊在土裏紋絲不動。

    月初吐了一口氣,氣得將鏟子一甩。

    都怪溫尚那個王八蛋,一心隻想著國家大事,難道她的事情就不大了嗎?明明早就說了跟她一起回來,可最後還是丟她一個人回來了。

    王八蛋,臭雞蛋,死混蛋!

    她現在這麽慘,屋子被人奪了也沒本事搶回來,原本一條線的流水生意被人搞砸了也沒精力去報仇,現在就連挖個春筍都沒辦法!

    月初越想越氣,越想越怪溫尚,又拾起鏟子對著泥土一頓鏟,把那可憐的泥土當成溫尚狠狠教訓。

    發泄了一會兒心中的悶氣,月初覺得心裏總算是舒暢了不少。

    她不再采用從溫尚那裏學來的技術,用自己以前和花枝來挖春筍的蠢辦法用純用力氣去挖。

    挖了老半天,月初才挖出一小筐。

    往小筐子裏瞧了瞧,月初想著就這麽一點還不夠下鹵鍋,也不夠做麻辣燙。

    算了,不挖了,等明日還是找店裏的兩個小夥子來挖吧,她雖然身體年齡十八,可心理年齡已經三十多了,老骨頭搞不動了。

    這天黑的快,月初絲毫不敢耽誤,駕著馬車去了山穀。

    她帶了好幾個麻袋,將長好的菜全部摘掉裝好搬上了馬車。

    又摘了一筐橘子,也不休息,月初徑直返程。

    累了一下午,月初回到食鋪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這店裏的生意白天的時候辣條和餅幹賣的比較好,到了吃晚飯和往後的時間就是麻辣燙和小炒賣的比較好。

    很多做工的人會過來吃晚飯,幾個人坐一桌,炒上幾個小菜,叫上一壺小酒,大家說說笑笑吃上一頓,心裏舒坦了,仿佛一天的累都解乏了。

    麻辣燙在這個時候也是暢銷的,平城不乏有錢人,雖然開張的時間短,可七裏香食鋪的新鮮吃食和新鮮規則讓人耳目一新,來過的人一傳十十傳百,再加上寶月樓的宣傳,市場早就打開了,所以不管有錢沒錢,反正這裏的價格也不算很高,大家都喜歡來這裏熱乎乎的吃個麻辣燙當晚飯和宵夜。

    月初將馬車停在後門,幾人幫忙把菜全部搬了進去,阿碧感歎:“哇,這麽多菜,夠做好幾日的麻辣燙了,夫人,你這菜都是從哪裏弄來的?”

    山穀的秘密自然不能讓除了她和溫尚的第三個人知道,所以月初含糊其辭道:“我再山裏也開辟了幾塊地,再在其他村裏收一點就行了。”

    這話自然是沒有人懷疑。

    “馬車上還有橘子和春筍,阿碧,你整理成兩份,一份放在這裏給大家吃,另一份我們晚點拿回去給羅子舟嚐嚐。”

    “哎!”

    月初又道:“春筍直接讓馬大嬸做菜,這麽一點別讓柳兒拿出去賣了。”

    “那夫人,晚上咱們回去羅公子那裏吃飯還是在這裏吃?”

    想了想,月初道:“回去吧,羅子舟幫了我很多忙,我今晚給他露一手。”

    雖然現在人多,可鹵煮和辣條餅幹都已經做好了,所以大家都可以幫著出去幹活,等吃過晚飯後住在平城的就可以回家了,也可以提前回家吃晚飯,對於這一點月初沒有硬性要求對方一定要留到什麽時辰。

    不過提前回家的每個月的工錢會比一直忙到打烊的少一點,對於工錢之類的大家都清楚,這些月初主張透明化,每個人按照自己的需求選擇是晚飯回家或是打烊回家,月初不強求,而且這一點也不影響年終優秀員工的評比,所以大家都無異議,覺得很公平。

    回了羅府,月初徑直去廚房開始做菜。

    羅子舟下午去聽了戲,原本有人請他吃飯談生意,他是生意人,理性大於情感,對方讓他覺得不值得去吃這飯,所以羅子舟給推了。

    他轉到七裏香食鋪,準備再去吃一碗麻辣燙,也看看月初。

    可轉過去後,鋪子裏的人說月初已經走了。

    羅子舟又回府,隻是剛走到大廳丫鬟就迎了上來,道:“少爺,月姑娘在廚房做飯。”

    羅子舟心中一動,嘴角勾起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