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橋歸橋,路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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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你讓陶副將還給我的,與我一刀兩斷的證明,你說那個京城的不是你,那陶副將作為你的親信為什麽會對我說那些話?這梳子你寸步不離的,若不是你親手托付,陶副將怎麽拿到的?”
溫尚盯著那斷成兩截的梳子,眼神越發的陰暗,捏著梳子的手也漸漸發緊。
“還有這個。”
溫尚抬頭,瞧見月初手指辦公桌上的一個木箱子,眼裏泛起狐疑。
“這裏麵是一千兩,你讓陶副將不遠千裏從京城帶過來給我的。”月初語氣早已哽咽,“我不需要你的什麽補償,你若是愛上別人,親口對我說一聲便是,我月初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再者你愛上別人了也請不要再來招惹我,我月初也不是非你不可。”
“我……”溫尚想開口否認,可一個字出口後卻感覺自己現在越是解釋在月初這裏看來越是像在狡辯。
見溫尚沒有說下去,月初反而覺得他是心虛說不出口了。
“這段時間鬧了這麽久也夠了,今天的事情就當是我們最後的了結,從此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要打擾彼此。”
月初在現代的時候是個不溫不火的三線小演員,為了賺錢,她什麽角色都接,所以也演過很多悲情戲,可是她卻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比在現代所有演過的悲情角色裏都要更悲情。
什麽甜言蜜語,什麽海誓山盟,在她看來都是屁話。
多餘的廢話再說也沒有意義,月初用手背抹了一下臉上的眼淚,道:“你要是還念著我們以前的情分,就請以後不要再來傷害和打擾我。”
握成拳頭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溫尚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要炸開一樣,可是他必須保持足夠的清醒,這樣才不會做出讓月初更厭惡的舉動。
他不想走,可是他現在不得不走。
捏著兩截梳子,溫尚覺得自己的雙腿猶如灌鉛,他才走了一步,就被月初叫住了。
溫尚欣喜,忙轉過頭,卻瞧見月初指著那桌上的木箱子道:“錢帶走,我說過了,不需要你任何的補償。”
眼裏的欣喜陡然暗淡下去,溫尚咬咬牙,走過去將沉甸甸的木箱抱起,走了。
等人走了,月初重新關上門,栓好門栓,這斷線的眼淚才忽忽地往下掉。
她也不敢哭出聲,擔心其他人聽見。
從現代離奇來到古代,她那麽深切的愛上一個男人,可到最後卻被狠狠傷害。
她一度以為她來到古代是老天爺看到她在現代太可憐了,所以在古代許給了她幸福,可她現在才明白,這裏也沒有幸福,隻有痛苦,無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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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又趁著黎明起床,可月初絲毫都不覺得困。
等大家陸陸續續起床時,聞到後院傳來一陣誘人的香味。
葉柳兒趴在欄杆上往下看,瞧見月初在後院忙活,問:“姐,早上吃啥?”
“皮蛋瘦肉粥。”
葉柳兒一聽後動作更加麻利起來,嘟噥道:“我的最愛,我的最愛。”
阿碧將她一扯,悄聲道:“昨晚月姐跟將……溫大哥肯定鬧得很不愉快,月姐的心情也估計不好,你下去後揀高興的事情講,別哪壺不開提哪壺,知道嗎?”
“為什麽單獨叮囑我?”
阿碧瞪她,“除了你誰還像你這麽毛躁?”
葉柳兒瞪回去,“我才不毛躁,阿威前天還說我小家碧玉呢。”
她一溜煙跑了,留下阿碧哭笑不得。
小家碧玉?她這是小家碧玉的樣子麽?
……
眾人一邊吃早飯,一邊偷偷觀察月初。
等早飯吃完後,大家一致認為月初就跟沒有經曆過昨晚的事情一樣淡然平靜。
等忙完早飯的那一波,月初帶上小何一起去了隔壁的豆花鋪子。
豆花鋪子是個女老板,姓蕭,大家都喊蕭大嬸。
道明來意後,蕭大嬸點頭:“我這鋪子是要租,這兩天來看鋪子的人倒是不少,可一聽說中秋要收回來就不樂意了,到現在也沒談成,不過要是租不出去也不打緊,無非就是閑置半年。”
“蕭大嬸,我這次來不是要租,而且要買下你這個鋪子。”月初適時開口。
“什麽?買我的鋪子?”蕭大嬸詫異,解釋道,“我這鋪子不賣的,隻租,這個是老鋪子了,就算是空閑半年我也不會賣。”
月初笑了笑,道:“蕭大嬸的甜豆花賣三文錢一碗,生意最好最火爆的時候估計每天能賺三兩銀子吧?但是最火的時候也就是冬天那會兒,而且一個冬天單憑豆花兒能有多少日子是每天賺三兩的?”
“一年的日子要閑置半年,那就隻有半年的時間能做生意,做生意的這半年蕭大嬸能賺多少?除去各項開支,半年的純利潤算下來我猜應該不超過三十兩吧?”
月初的話讓蕭大嬸表情一滯,沒有吭聲。
“我聽小何說蕭大嬸在其他地方還有兩個鋪子,雖然這裏是旺鋪,可這豆花兒在這裏卻不走俏,我猜蕭大嬸這個鋪子也不是頂賺錢,這是個老鋪子了,蕭大嬸你不肯賣的原因估計也多半是個情懷和留念而已。”
聽到這裏,蕭大嬸笑了,道:“你這姑娘倒是看得明白,這豆花兒在這裏卻是不走俏,我其他兩個鋪子都比這裏賺錢,隻是時間久了,人跟鋪子也產生了感情呢。”
月初也笑了,溫聲說:“感情都是時間久了,雙方之間摩擦出來的,蕭大嬸大可在其他地方再買個鋪子,時間久了,感情也出來了。”
小何幫腔,“是啊蕭大嬸,我聽說城南那裏有幾個空鋪子,豆花兒這營生占地不用多大,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
緩了片刻,等蕭大嬸喝完一杯茶後,才道:“你們這一唱一和的都把我說糊塗了,讓我老婆子好好考慮一下吧。”
小何立刻就嘴甜地道:“蕭大嬸哪裏就成了老婆子?也就是個稱呼把人喊老了,我娘老是說您改叫蕭大姐,不該叫嬸子。”
誰都愛聽好聽的話,這話讓蕭大嬸樂嗬得嘴都合不攏,道:“別聽你娘瞎說,人家聽了還指不定要笑話我這個老婆子不知羞呢!”
語畢,蕭大嬸問:“不知月掌櫃準備出多少錢買呢?”
“九十兩。”
蕭大嬸聞言一愣,聽到月初又道:“蕭大嬸這個鋪子以五兩一月的價錢租出去,這算是比較高的價格,我這九十兩買下鋪子,同樣是比較高的價格。”
這個豆花鋪子隻有七裏香的一半大,也是樓上樓下兩層,但是正常按這裏鋪子的價格其實八十兩都可以拿下來,隻是她要的急,高出十兩是想快點拿下這個鋪子,然後關門改造裝修。
而她的那個七裏香當初是花二百兩買的,同樣也是她買的比較著急,而且當初是因為江聲那個王八蛋不僅故意抬高價還故弄玄虛,不過買下來了也不算虧,畢竟這個鋪子是賺錢的。
聽了月初的報價後,蕭大嬸果然有些動心了,要知道這八十兩作為純利潤的話她要賺兩年,而且她的兒子在其他地方做生意,她一個人經營著平城的三個鋪子也有些吃力。
想了想後,蕭大嬸道:“這樣吧,你容我先考慮考慮。”
月初笑著起身,“那蕭大嬸先考慮一下,我也先去其他鋪子問問。”
“你還要去看其他鋪子?”蕭大嬸遲疑。
“是啊,這裏不成還有那裏嘛,店是死的,人是活的。”
見月初和小何要走,蕭大嬸坐不住了,起身道:“行,這鋪子我賣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