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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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恍惚間,耳畔忽然響起一句溫柔似水的呢喃。
尤其最後一個字,就好似裹在了嗓子眼裏,低沉,沙啞,有種別樣的xìng gǎn。
我下意識抬起了頭,透過麵前擦拭的閃閃發亮的鏡子,看向鏡子裏以極其羞恥的**姿態站在那裏自己,以及不知什麽時候站到自己身後的男人。
顧子軒本就遠比我高大許多。
為了遷就我的身高,他貼著我的耳朵說話的時候,必須得微微俯下身。
這個姿勢讓我們宛若一對親昵無比的戀人,耳鬢廝磨著,輕聲耳語著,就像是天底下所有的有qíng rén那樣。
幾乎與記憶相重合的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我的雙眼。
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我一把推開顧子軒,踉蹌的衝出了浴室。直到手忙腳亂的將散落在地的衣服撿起穿上,我這才稍稍感覺撿回了幾分自尊。
回過頭,就見顧子軒正慵懶地半倚在浴室門上。
也不知他究竟在那兒站了多久。
見我看過來,他挑了嘴角,半是嘲弄半是懶散的笑道:“夏淺歌,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喜歡自欺欺人。”
說完不再看我,徑直就重新扭過頭進了浴室……
從豪華套間出來的時候,外麵的晚宴早已經開始多時了。
林姐見我過來,先是朝我身後看了一眼,估計是在找顧子軒,隨後她這才朝我遞了個心照不宣的笑容,擠眉弄眼道:“怎麽顧總沒和你一起來啊?”
顧子軒又不是我的誰,怎麽可能和我出雙入對?
我有心想這麽辯解。
可看著林姐那一副“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都懂”的曖昧表情,已然到嘴邊的辯駁,最後又被我給默默的咽了下去。
在顧子軒接連為我出頭的背景下,再多的解釋在別人看來不過都是在狡辯。
既然如此,還去浪費那個口舌做什麽呢?
沒有去接林姐的話茬,我生硬的轉移了話題,“林姐,你看見周總了嗎?”
“剛看他接了個diàn huà出去了,可能是有什麽事,人到現在還沒回來呢。”到底是在職場打滾多年的,眼力勁遠非一般人能比,林姐一聽我這話就知道我不想多提,立刻就識趣的跟著轉了話頭。
說完他又奇怪的問我,“你找他幹什麽?”
我哪裏是想找周華,隻是隨口尋了個話頭罷了。
不過現在話說都已經說了,總要圓下去,“剛剛走匆忙,實在太失禮了,我想要去給他道個歉。”
林姐一聽卻鄙夷的撇了一下嘴。
四下環顧了一番,見沒有人看我們這邊,她這才將臉湊到我麵前,壓低了嗓音小小聲道:“有什麽好道歉的?那個姓周的是什麽德行,圈子裏誰不知道?今天也就是顧總給你解了圍,要不然……”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話裏的未盡之言,但凡有點腦子的都能聽得懂。
隻是在今天以前她對周華明明不是這個態度的。
雖然周華比不上顧子軒,但在本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一個人物,之前我和周華談下合作案的時候,她明明還特地表揚過我。
很顯然,之前顧子軒的霸道宣言,讓她誤以為我和顧子軒真有什麽關係。
偏我又不好跟她說明真相,隻能隨口扯了個理由,趕緊離開了。
要不然我真怕她說出什麽讓我無法承諾的話來。
晚宴一如記憶裏那般無聊。
好在沒了夏家大xiǎo jiě的身份,我不過就是個走過場的醬油君罷了,這讓我少了很多迎來送往的應酬,倒是輕鬆了不少。
隨手拿了杯紅酒,我十分自覺的尋了個角落窩著,準備等散場時離開。
才剛坐下沒多久,會場裏突然就是一陣騷動。
我若有所感的循聲看了過去,就見剛剛還和我耳鬢廝磨的男人,此時就像個外出巡遊的帝王一般,正被大家眾星拱月的簇擁著走了進來。
全場瞬間熱鬧了起來。
我隔著人群遠遠地看著他,明明我們相距不過數米,可我恍然間卻覺得和他隔了海角天涯一般。
“哎,你們說顧總結婚了沒有啊?”
“應該沒有吧,從來沒聽說過他結婚的事,也從來沒見過他和哪個女人走的特別近,以前還有人傳他那方便不行呢。”
“這麽潔身自好,不會是真的不行吧?”
“是不是不行,你去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你這妮子不是一直都偷偷暗戀人家來著,不如就直接將人給拿下吧。”
“什,什麽暗戀,看我不撕了你那張胡說八道的嘴。”
幾個穿著華麗禮服的豪門貴女,嘻嘻哈哈的鬧作了一團,那個被說暗戀顧子軒的女孩雖極力否認,可眉眼間卻是春情滿滿,一看就是動了真格的。
對此我完全不覺得驚訝。
我從不懷疑顧子軒對女人致命的吸引力,相較於這一點,我反倒更驚訝的是那個女孩所說的,顧子軒身邊居然沒有其他女人的話。
我忍不住抬頭朝會場中央的顧子軒看去。
還沒來得及看清,頭頂上方忽然就響起了悠揚的音樂聲。
是舞會時間到了。
剛剛還嬉鬧成一團的幾位千金,頓時又恢複成標準的淑女模樣。
之前那個被笑說暗戀顧子軒的女孩兒,在眾位好友促狹的眼神中,咬了咬嘴唇,終是鼓起勇氣,提著裙擺朝會場中央走去。
順著她蝴蝶般翩躚優雅的腳步,我終於看見了顧子軒。
估計是到了舞會時間,礙於禮貌,圍攏在他身邊的人都已經暫時離開了,可這並不代表,他就會像其他人一樣,無聲無息的淹沒於人群中。
事實上,現在他身邊雖然沒有一個人簇擁,可卻比剛剛還要萬眾矚目。
因為所有人都在盯著他身邊的位置。
也正因為此,那個女孩提裙走上前時,原本嘈雜的會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除了頭頂悠揚的音樂聲,全場就隻剩下了,女孩腳上的那雙十幾厘米高的細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行走,發出的“蹬蹬蹬”的摩擦聲。
似乎是感覺到了眾人的注視,女孩的身體明顯變得有些僵硬。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勇敢地走到了顧子軒的麵前,優雅一禮,微微笑問:“顧先生,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